14 他不逃避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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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暈車,那我就送你回去吧。”蕭複說。
    池望納悶,這真的是來找他玩的啊?
    蕭複啟動車子,掉頭送他回學校。
    池望立即想起來,“等等,要不你直接送我去市中心吧。”
    蕭複問:“去市中心做什麽?”
    池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去做家教。”
    “……”蕭複蹙眉,“不是讓你請假了嗎?”
    池望說:“現在又沒事,回學校玩不如繼續去做家教。”
    蕭複挑眉,“你很缺錢?”
    池望自然不會說缺錢,蕭複跟他掏心掏肺,他可不會跟蕭複掏心掏肺,而且蕭複也不一定真的對他掏心掏肺,就算做朋友也要有所保留,更何況跟蕭複也不是很熟,所以池望神色未動,很自然地說:“隻是一份工作而已。”
    蕭複挺喜歡池望這麽自然坦蕩的模樣。
    平常想巴結他的人不少,有所圖,那姿態多少都會露出些許諂媚討好來。而且學生時代,他身邊也不是沒有普通人,一個個都小家子氣放不開,對上他也是各種小心翼翼,很沒勁。
    池望就不會,蕭複覺得他家境應該也不會太差,氣質和心態騙不了人。
    就算在俱樂部打賞了池望兩萬,也沒見對方刻意的討好巴結自己。
    跟這種人相處就是舒服。
    蕭複決定好人做到底,送池望去做家教。
    將人送到地方,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分開了。
    池望看著蕭複那紅色超跑消失在車流之中,鬆了一口氣。
    可能自己把人想得太壞了吧,但警惕心還是得有。
    他聯係了學生,通知了一下繼續上課。
    兩個小時家教結束,池望就覺得有一種用腦過度似的疲憊。帶學生打遊戲也有點力不從心,差點被翻盤。
    學生都察覺出來了,問他:“池望哥,你是不是太累了?操作好像都沒之前那麽好了誒。”
    這是被嫌棄了啊!
    池望笑了一下,大手一揮,要帶他再來一把,一雪前恥。
    第二把重振野王雄風,再次收獲學生崇拜的目光。
    反正晚上遛狗兼職請假,便又帶學生多來了幾把。
    結束後也還早,坐公交車半小時就回到了學校。
    今天池望打算早點睡,因為感覺那種疲憊感又上頭了。
    難得早歸,洛連雲想跟池望聊天,結果就見到池望洗完澡回來一句話沒說上床倒頭就睡,連被小夾子夾起來的簾子都忘記放下來,上半身直接袒露在舒廷玉視線裏。
    洛連雲壓低聲音跟舒廷玉說:“這是多累啊,這麽早就睡了。”
    舒廷玉把看電視劇的平板連上藍牙耳機,才跟洛連雲說:“打四份工,能不累嗎?再過兩周就期中考試了,不知道他應付不應付得來。”
    洛連雲對池望有種盲目的自信,“那肯定輕鬆拿捏,專業第一豈是浪得虛名。”
    舒廷玉覺得池望太了不起了,打這麽多份工,成績居然還不差,也沒掛過一門科。像他……大一就掛了兩門,怪不好意思的。
    他們之間的聊天,池望沒聽見,他一沾上枕頭就秒睡,睡眠質量超好,完全聽不到外邊兒的動靜。
    這一覺睡醒,居然已經六點多了,生物鍾頭一次失靈。
    因為起的晚,晨跑直接就取消了。因為這個點得去買早餐了。有一個食堂的早餐做得特別好,去得晚了就沒了。
    池望起床洗漱,完了之後去食堂買早餐。
    買了早餐回來,池望先自己吃。
    隻是本來很喜歡吃的薄皮爆汁肉包子,今天突然沒了胃口,吃了一口就有點犯惡心。
    池望有點不可置信,那濃眉大眼老實巴交的老板,居然最終還是走上了偷工減料的道路!
    池望克服惡心感,重新咬了一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噗”的一聲,吐到了垃圾桶裏。
    他一臉深沉地盯著手裏的肉包子,很明顯,已經不是之前的肉包子了!
    他胃口比不上舒廷玉,因為要打工,耗費腦力,胃口還是挺不錯的,比洛連雲要好點,早餐能吃四個大肉包和一杯豆漿。
    學校食堂物價因為有補貼的緣故,並不貴,這麽大一個肉包子也才15塊錢,4個要6塊錢。
    不能浪費了!
    池望忍著不適感,愣是把包子給吃完了,喝了一杯豆漿才將惡心感壓了下去。
    吃完早餐,池望拎著電腦去了樓下,做今天的牛馬工作。
    做了一半就感覺有點累了,拎著電腦回寢室,打算休息一下。
    洛連雲和舒廷玉這個點已經起來了,洗漱完吃池望給他們買的早餐。
    池望想起來,說:“二食堂這家早餐店老板開始偷工減料了。”
    洛連雲和舒廷玉聽了,疑惑地看了看手裏的包子,“沒有吧,還是一樣的餡料多,湯汁也是那個味道。”
    池望:“嗯?你們沒吃出來嗎?肉的味道明顯不一樣了。”
    舒廷玉很肯定地說:“沒有,至少我沒吃出來。”
    洛連雲舉手,“我也沒用,還是一樣的好吃。”
    池望想了想,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可能是我味覺敏感了。”
    舒廷玉:“你這是在質疑我作為吃貨的頂級舌頭?我很嚴肅地告訴你,真沒變。”
    洛連雲:“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你吃膩了。”
    池望恍然大悟,“吃了一年了,是該吃膩了。”
    池望隨即把這事兒給放下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這種小事實在占據不了他的腦容量。
    周末,池望去滿天星上班。
    去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池望又發現自己的櫃子髒了。
    這是第二次,第一次之後到上周都沒出過事,現在又出現了,可能是因為他那倆對他另眼相看的大客戶沒有再來過的關係。
    池望關上櫃門,看了看周圍,其他球童似乎知道這件事,若有若無地看他。
    池望直接勾了一個男生的肩膀過來,問他:“我這櫃子你知道是誰弄的嗎?”
    男生有點訝異於池望的直白,閃爍其詞地回答:“不知道。”
    池望盯著他說:“不會是你吧,你一臉心虛的。”
    他憤憤起來,“我要告訴經理。”
    男生大喊冤枉,“不是我啊,我眼裏又沒扇形圖,你能從我臉上看出心虛?你不要太荒謬了。”
    池望揪著他出去,“我不管,就是你,你剛才那表情明顯有鬼,我找經理給我評理。”
    男生也隻比他大兩歲,還是大三學生,比較單純,見池望這麽較真離譜,實在遭不住了,直接坦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是誰,是吳景天,上一次我不知道是誰,反正這次是他,我看見了。”
    池望有點出乎意料,“原來是他。”
    吳景天看著就很好相處的樣子,自來熟但是也恰到好處,不會惹人厭煩,也長著一張陽光帥氣的臉。
    池望鬆開男生,打算下班和吳景天講講道理。
    今天左千星居然來了,當然隻有他和另外一個陌生的朋友過來。
    左千星很自來熟的,找了池望當共用球童,跟池望嘮起嗑來。
    也是很順理成章地加了聯係方式。
    池望懷疑這人就是奔著聊天來的,高爾夫打得一塌糊塗,他朋友臉皮直抽抽,還不敢說他。
    池望這個當球童的,怎麽能說客戶呢,所以看見左千星作弊也當沒看見,微笑麵對。
    左千星是想打探池望情況的,但他發現池望小小年紀,居然還蠻滴水不漏的,愣是各種被他各種蒙混過關了。
    嘶,也不容小覷啊。
    左千星幹脆直接說了,“哎呀,你這個生日,這個生肖!跟我家公司八字相旺啊,你要不要再做一個兼職?來我家公司掛個名就好,工資給你開一個月一萬,什麽都不用幹,嗯,周末來一趟就行。”
    池望:“……”
    怎麽回事?一個兩個都趕著向他送錢啊?
    池望拒絕了,“不了,謝謝左先生的好意。”
    左千星愣住,“為啥拒絕?覺得工資不高嗎?那我給你加點,一萬五吧,怎麽樣?”
    池望說:“不是錢的問題。”
    他頓了一下,一臉認真地說:“左先生,我給你推一本書,你看了會頓悟的。”
    左千星:“什麽書?”
    池望:“《毛x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係概論》簡稱毛概,看完了整個人都升華了,不會再迷信了。”
    左千星:“……”
    池望還在繼續說:“我知道你們開公司的都會迷信,但這個世界沒有神,風水也有科學的解釋,我們要相信科學。所以我不能去你公司上班,我不能騙你錢。”
    左千星:“……”
    左千星铩羽而歸,他跟謝司珩打電話,說:“不行啊,池望太堅定了,太正了,把他丟進凶宅,他都能把髒東西物理超度,哪當得了吉祥物啊。”
    謝司珩本來被他吵醒了還有起床氣,聽他這麽說,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怎麽說的。”
    左千星就把他們倆的對話複述了一遍,感慨道:“他年紀雖然小,但也挺聰明的,我給他挖了超多坑,他愣是一個沒跳,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家裏幾口人。”
    “……”謝司珩反問:“誰讓你查他戶口本了?”
    左千星說:“好奇啊,我這人就是好奇心強。”
    謝司珩沒說話了,他心浮氣躁,心跳得厲害,眼裏也一陣陣的冒星星。
    愣是壓抑住火氣,垂眸想著他們倆的對話。
    的確聰明,其實能考上h大的也不會是蠢蛋,但生活閱曆決定了情商的上限,顯然池望生活閱曆不低,情商也不低,知道左千星在套話,會規避陷阱。
    這個認知讓謝司珩對池望的感知和印象開始變得立體起來。
    左千星問他:“你什麽時候出國啊?”
    謝司珩回過神來,語氣淡淡的,“年後。”
    左千星有點低落:“那沒多久了。”
    謝司珩沉默。
    他是謝氏繼承人,他父親正值壯年,家庭也和睦,所以他選擇繼續深造。
    他對繼承家業並不熱衷,卻也知道是自己的責任。
    他不逃避責任,隻不過在此之前,他想要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