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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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波本。”
北野宮守一副語氣熟稔的模樣緩緩走來，安室透渾身的肌肉有一瞬間崩緊。
[滴——異常]時刻監控著他的諾亞方舟發出了警告。
被注視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似乎有無數的攝像頭正對準自己的渾身上下。
安室透緩慢調整著呼吸，強迫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心裏卻已經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真是嚇了一跳呢，我們曾經在哪見過嗎？”
“我們沒有見過，但是朗姆和琴酒經常提起你。”
北野宮守再次聽到了諾亞警報的聲音。
安室透的心率又一次過快了。
北野宮守不明所以，他為什麽那麽緊張？是怕同事們說了他壞話嗎？
琴酒確實抱怨過波本和貝爾摩德都是組織的經費小偷，但是朗姆卻對這位手下頗為讚譽，一直希望把他引薦給北野宮守做助理。
安室透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
他果然是組織的人！
那位小偵探知道帶自己來見的人到底是誰嗎？
他們該不會已經暴露了吧！？他們到底已經暴露到什麽地步了？
安室透手指微動，不動聲色觀察著四周的環境，顯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北野宮守卻在這時轉過了身，把滿是破綻的後背露給了他。
安室透蠢蠢欲動，是誘餌嗎？
“你要定製什麽？還是走組織的公賬嗎？我不建議你那麽做，你們組織一向喜歡給現金，雖然黃金是很好的實驗材料和介質，但是我也需要一些資金流來繳納稅款。”
安室透：“？？？”
他簡直要倒吸一口涼氣，好家夥，他到底是誰？為什麽連他喜歡報組織公帳這種事都知道得這麽清楚？？還有繳納稅款什麽的？隻是玩笑吧？
北野宮守自顧自往前走去，安室透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
走廊左右分部著許多密閉的房間，他強忍住好奇心，才沒有把目光轉向左右。
“真沒想到他們會經常提起我啊，對了，請問該怎麽稱呼呢？”
“北野宮守，機械設備的供應商。”
供應商？難道他就是組織裏那位神秘的供應商！？至今都沒有被招攬成功，讓琴酒都數次羽铩而歸。
安室透還沒有想明白前因後果，北野宮守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考慮得怎麽樣？如果公安能給我提供一些抵稅的條款，我也可以給你打折。”
安室透看著麵色如常，好像對他是公安這件事早就了然於胸的北野宮守，頓時感覺如墜冰窖。
【2】
咒術界正在進行一場悄無聲息的變革，這是誰都隱隱察覺到的事情。
自從那個販賣廉價咒具的網站出現，整個咒術界都感覺到了平靜之下的暗流湧動。
總監部起初對於那些隻能祓除低級咒靈的廉價咒具十分不屑。
他們大力搜捕製作那個咒具的人，卻沒有進一步限製那些低級咒具的流通，畢竟有一些底蘊不足的小家族也在偷偷購買那些武器。
他們的自大與放任自由讓事態逐漸失控。
武器的等級開始升級，從隻能傷害四級咒靈，到三級，到二級，到最近的一級。
總監部終於感覺大事不妙，徹底開始慌了。
針對咒具交易的嚴苛禁令一道接著一道，卻根本無法限製住自由的網絡。
曾經，文字與書信這些事關家族傳承與信息傳播的重要工具，都隻能掌握在高高在上的貴族手裏。
平民不需要識字，也不需要相互溝通，隻要在貴族圈起的小小囹圄中安順地世代奉獻就可以了。
如今在這個現代化的文明社會，這種斷絕民智，駕馭愚民的手段卻不好使了。
到處都是可以識字和溝通的機會，老頑固們覺得身邊的所有人似乎都在暗中默默關注著那個網站。
從合作的普通人，到家裏的後輩，再到那些低下的奴仆，一群老頑固覺得自己都快對這無處不在的網絡感到窒息了。
可惡！到底是誰發明了這種大逆不道的東西！日本人就該堅持傳統，使用書信溝通！
如果他們的情緒能夠誕生咒靈，此時可能已經出現了一個怨恨和恐懼著網絡的咒靈。
“不好了！大人！那個網站又上新了！！”
“納尼！？”
老頑固們第一時間從蒲團下拿出了最新款的手機，熟練地點開了那個網絡，網站的界麵變成了花花綠綠的新品發布會。
首頁全是最新上市的產品特寫，一顆拳頭大小的啞光黑水晶球，標注著術式咒玉單次），5000萬一枚，吞下即可施展一次術式“蒼”，限時特購，先到先得。
整個咒術界都爆炸了。
蒼！？五條悟的術式！？
隻要付出5000萬，就可以體驗到一次五條悟的光炮嗎！？
整個咒術界一片嘩然，連默默關注著網站的其他勢力也瞳孔緊縮。
買買買！限時特購是吧！？快去籌錢！！買爆它！！
五條家都快瘋了，五條悟本人也炸了。
“他居然敢拿老子的術式來賺錢！？”
藍色眼睛的貓貓坐在電腦前氣急敗壞，然後飛速下了單。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蒼"和老子的術式到底有什麽區別！？”
氣急敗壞的五條悟沒有看到身後欲言又止的摯友。
“悟，要不還是算了吧...”夏油傑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糾結，皺起來的眉頭都快頂到自己的本體劉海了。
“嗯？你是覺得太貴了嗎，傑？”五條悟大方地一揮手道：“沒事，我給你們都買了一份，你快和硝子去門口拿貨，我加了錢急送...話說，新產品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
夏油傑閉上嘴默默地抱緊了自己，那個所謂的術式咒玉，就是他的咒靈玉吧。
別人可能沒有見過，或是注意不到，但是擁有六眼的五條悟一定察覺過。
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以他的術式作為媒介，把悟的術式封印到裏麵了嗎？
外部幾乎一模一樣，該不會味道也一樣吧？
不，既然敢放到網上販賣，還至少5000萬一個，那一定是經過了改良，味道應該不至於...
三十分鍾後。
“嘔！！！”
五條悟扒著垃圾桶吐得驚天動地。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發酵過後的極致酸餿味。
夏油傑一臉擔心，家入硝子放下了那個價值5000萬的術式咒玉，默默後退。
與此同時，咒術界的各個角落也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嘔吐聲。
“這是什麽味道！？嘔！！！”
【3】
“悟，你還好嗎？”
夏油傑拿著冰水和毛巾，不放心地看著吐到萎靡的五條悟。
“我...嘔！...老子沒事...”
五條悟接過夏油傑遞來的冰水漱口，從胃裏一直翻湧到喉嚨的惡心味道卻久久不能散去。
去而複返的家入硝子撥開一顆薄荷糖，朝著五條悟道：“張嘴。”
“啊——唔...”
清涼的甘甜在嘴裏彌漫，從舌根泛起的酸苦終於被壓製下去，五條悟終於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太可怕了...他怎麽敢賣這種東西...硝子！我還要！”
“嘖，都給你吧。”
家入硝子用來戒煙的糖果被洗劫一空。
五條悟嘴裏塞得鼓鼓脹脹，有些含糊不清地說到：“傑，那個什麽術式咒玉，是你的術式吧？”
家入硝子有些驚訝地看了過來。
“嘛...”夏油傑麵對兩位同窗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一直在吃這種味道的東西嗎？”
“...習慣了，其實也還好。”
“那種沾滿了嘔吐物的臭抹布的味道！？怎麽可能習慣嘛！？”
五條悟一下子湊到了夏油傑麵前，沒有任何遮擋的蒼天之瞳直視著摯友的眼睛。
澈藍，悠遠，仿佛天空的延伸，夏油傑聞到了五條悟身上揮之不去的香甜味道，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他在那雙看透世界的眼睛中看到了疲憊又茫然的自己。
真是狼狽啊。
“怪不得最近總是感覺你不對勁，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好好吃東西了？”
“你在說什麽啊？悟，我可是一日三餐都在按時吃飯啊。”
至於吃了多少，有沒有吐出來，夏油傑沒有細說。
家入硝子聽出了他的言語漏洞，心裏泛起一陣無力的煩躁，她覺得夏油傑可能出現了問題，但是她無能為力。
就像以往一樣，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待在高專，暗自祈禱著所有人都能平安歸來。
家入硝子的語氣不自覺重了幾分：“填飽肚子可不算好好吃飯，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吧。”
聞言五條悟的表情頓時嚴肅極了，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摯友，突然發現夏油傑似乎消瘦了很多，定製的高專製服有些空蕩，眼袋濃重得幾乎要掛到臉頰上。
傑居然這麽累了嗎？不行，說什麽也要威脅那群老橘子，讓他重新和傑一起組隊出任務，到時候隻要他多出一點力，傑就可以多休息一下了。
“傑，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剩下的都交給我！”
“別開玩笑了，現在可是夏天...”
“可是今年比以往都清閑多了，不是嗎？”
夏油傑啞口無言，今年的情況確實很特殊，這都是因為那個神秘的網站。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咒具從那個網站中流傳了出去，他隻知道今年夏天，那些瑣碎的任務一下子消失了很多，需要他們親自出馬的隻有一些高階咒靈。
夏油傑身體上的勞累其實比不上往年，他隻是心累了。
他非常茫然，他找不到自己至今為止為之忍受苦難的道標了。
進入高專，見到同類後有多麽驚喜，定下了幫助弱小的人生目標後有多麽的堅定，他現在就有多麽茫然無措。
隻要有了這些工具設備，普通人也可以看見咒靈，傷害咒靈，現在甚至有了可以發動術式的咒玉，普通人也會擁有越來越多的術式嗎？
那麽普通人除了會不自覺散發咒力以外，和咒術師到底還有什麽區別？
如果以後出現了可以抑製咒力溢散的設備，那咒術師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如果他將不被需要，那麽他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東西到底算得上什麽呢？
夏油傑心亂如麻，麵對著兩位摯友關切的目光，終於下定了決心。
“悟，硝子，我想和你們說一件事。”
“我可能見過那個裝備商人。”
【4】
傍晚的玫瑰園，天色將暗未暗，庭院裏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
或清冷或溫暖的燈光映照著華麗的玫瑰，如夢似幻。
五條悟和夏油傑就在此時翻牆而入。
“就是這裏嗎？”
“是的，我記得很清楚，穿著白大褂的棕發青年，和灰原描述的一模一樣。”
當初的產土神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等他們接到緊急通訊再度折返時，所有的線索都已經全部消失，現場隻殘留著新生的特級咒力。
夏油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聽到兩個一年級後輩無意間提起那個奇怪研究員。
他才驚覺這一切似乎都在暗中早有聯係。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那些裝備的製造者...”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把咒術界攪得天翻地覆的人，居然是一個普通人嗎？
“啊咧咧，兩位大哥哥，你們是來找誰的呀？”
天真無邪的童聲傳入了兩人的耳朵。
穿著藍色西裝的可愛小男孩坐在秋千上晃著腿，領口還帶著一個醒目的紅色蝴蝶結。
夏油傑有些不好意思道：“呃...小弟弟，你是住在這裏的人嗎？”
柯南歪著頭看著兩位不請自入的少年。
高中生？這麽大隻？？
五條悟走到秋千旁邊，居高臨下看著柯南，像是突然看到什麽有趣的東西，伸手挑開了自己的墨鏡，蹲下身子仔細打量了一番。
“你的身體...是不是有點奇怪？”
沉浸在蒼天之瞳的美顏暴擊中的柯南，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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