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見不得人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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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睡覺的時候,羽花忘了關窗,有寒風吹進來。
宋懷姿也知道做月子的人不能吹風,忙不迭披著外衣去關,卻看到羽花鬼鬼祟祟地在院子裏,像是在找東西。
她也沒多理會,自個關上窗,鑽在被窩裏,繼續研究那幾本古籍,正確來說,是香譜。
她琢磨著,以原主的出身,又是女子,應該不是在外麵師承學來的,加之三本香譜都有些年頭了,多半是家裏人給的?
她依稀記得,原主的親爹,似乎是幹這一行的?
等下次宋老太來的時候,她得問問清楚。
“也不知道落玉在忙什麽?”她看著香譜上的字,犯起愁來,大半的字她都不認識。
晚飯的時候文落玉來過一回,說了會話就讓人給喊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好生惆悵!
到底是誰規定非得坐月子的啊,哪都不能去,不坐又不行,她就這麽一條小命,還生過兩個娃,經不起折騰。
她算著時間,逸哥兒滿月之日,就是她解放之時。
“快了,就快了……”
院子裏,羽花縮著身子,手中拎著暗黃的燈籠,彎曲著腰,在每個角落裏找著什麽。
羽花還記得,在宋懷姿懷頭胎時,就覺得這胎必定是個兒子,以此拿大,吆五喝六的,非得讓府裏跟供祖宗一樣供著她。
那時有生養過的嫂子嬸子,都說她這一胎肚皮圓圓,又不愛動彈,十有八九是個女兒的。
她滿心盼著能一舉得男,好母憑子貴,哪聽得了這些,仗著有孕在身,把底下人都罵了一通。
許是說的人多了,隨著月份增大,她漸漸動搖了,也開始懷疑起這胎會是個女兒,到底心中不安。
再加上又有宋老太的調唆,她居然用了宋老太不知從哪得來的民間秘術,說能保證生兒子。
於是,她拿了自己的貼身衣物等等,用紅布包著,埋在院子裏某個角落中。
她還隻當這事做得穩妥隱秘,沒人知曉,殊不知羽花和鶯鶯早知道,這事在丫頭間早就傳開,連喬媽媽幾個也是知情的,隻不過怕得罪她,沒人敢說罷了。
後來生下瀟姐兒,打了她的臉,丫頭們都在私底下偷偷笑話她。
“你抽空瞧瞧,院子裏有沒有多了些不幹淨的東西。”這是喬媽媽私下找到羽花時所說的。
羽花頓時便明白喬媽媽這話的意思,趁著今晚有空就來找。
找了半個時辰多,周遭愈發寒冷,她打了個寒顫,收手了,想著改天再找。
綠芳院裏。
洗漱好的文落玉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走神。
房裏的光很暗淡,銅鏡裏的她,也是朦朧不清。
她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好些會才回過神來,起身準備睡下的,卻無意間瞥了眼暗格上放著的黃花梨嵌寶首飾盒子。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見是上了鎖的,她又找來鑰匙來,鑰匙也放得很隱秘。要說她為何一找就能找到,因為她還有原主的記憶。
本以為首飾盒子裏放的會是什麽珍貴的物品,打開來看,不過是幾筒畫卷,兩三本書,還有個巴掌大的雲紋布袋。
她打開來看,布袋裏放的是一對翡翠滴珠耳墜,梅花銀簪,一把並不精致的木梳子,看著像是生手製作的,木梳子上還歪歪扭扭刻了個玉字。
看到這些東西的瞬間,勾起她腦海中一段熟悉又遙遠的記憶。
她不禁皺起眉頭來,心想原主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心事?
再打開畫卷來看,見是原主的畫像,格外嬌俏動人,眉眼含笑,神態安和,靜靜立於畫卷中,歲月靜好,應該是還沒出閣時所畫的。
幾幅畫卷畫的都是原主。
她又拿過那幾本書,都是詩集,剛一打開,有東西從書頁夾縫中掉落下來。她去撿起,是封信,還被燒毀過,就剩下半張。
剩餘的字跡因為字體太過潦草,她看不大懂。
“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
直覺告訴她,這些東西都是別人送給原主的。而原主又格外珍重,不給名貴的首飾上鎖,反而給這些不值錢的物件上鎖。
從原主對待這些物件的重視程度來看,送這些東西的人,在原主心裏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
“會是誰呢?”
她試著去回憶起這個人來,但很奇怪,在腦海中,這個人也是很模糊不清的,看不清樣子,跟南行川一樣。
“不會是初戀吧?”她沒淡過,但正是沒談過反而看得清,能讓原主這般珍視的人,不是至交好友,就是初戀情人了。
至交好友的話,那多數是同為女子,就像她跟宋懷姿一樣,但不會送這些類似於定情信物的物件,初戀情人可能性比較大。
好不容易挖掘出原主的八卦來,她第一時間想跟宋懷姿分享,轉念想想,現在也不早了,她去找的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忍忍吧。
有了這一出,倒在床上的她,思緒萬千,怎麽也睡不著,想著南行川和原主,還有那些物件的主人,他們三個人之間,會有著怎樣的過往?
不會是她愛他,她卻嫁給他的狗血故事吧?
她側著身子,麵向窗外,看著夜幕中的一輪孤月,想著南行川知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呢?
不知情也就罷了,知情的話,那他跟原主之間,不會有隔閡吧?
怪不得原主對他沒什麽印象,不會是原主不喜歡他吧?那他還怪可憐的。
與此同時,遠在新蒼的南行川,也睡不著,站在屋舍下,對著清冷的月,腦袋裏思緒混亂。
“三哥,還不睡?”南行川的族弟,南良至走來問道。
“等會。”南行川麵色難掩的憔悴和疲憊
“聽說三哥家裏新添了侄子,三哥不會是想侄子了吧?”
“當然是想的,也不知道像不像我。”
“瀟姐兒就挺像三哥你的,模樣生得好,小侄子也不用想的,肯定會隨了三哥的好模樣。”
“希望如此吧。”
對於未曾見過的兒子,南行川自然是思念,也是迫不及待想見到的。但更多的是,他真正想見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