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上下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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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卿今天裝的非常成功,尤其是在電視台工作組的麵前。以至於結束後,顏卿打算帶老幹部回省賓館時,人家記者專門在停車場等著他。
    “你剛才的針法好神奇,請問我能采訪一下你嗎?”
    “呃~我看就木有這個必要了吧。”
    顏卿不想出這個風頭,自從康樂佳勸他在任何時候都要低調後,他就堅決不會拋頭露麵,尤其是在媒體麵前。
    女記者似乎並不死心,主動追上顏卿,然後擋在他身前說:
    “那就向你表達歉意,剛才我差點辦了錯事,如果不是你阻止我,今天說不定要發生什麽壞事。”
    一聽這話,顏卿笑笑,剛才他為了讓記者閉嘴,故意誇大效果。其實吃下那個丹參滴丸,可能需要更久時間病人才能蘇醒,因為丹參滴丸會對腸胃功能造成一定傷害,並不會致命。
    “不要緊,最終結果是好的,你出於好心,這點就比絕大多數人要強一百倍了。對不起,我這邊還要送我幾個長輩回家,就失陪了,下次見。”
    話說到這份上,女記者隻好同意。
    上車後,三位老頭開始調侃起顏卿,吳老甚至說他能開車,不忍心讓顏卿失約,那得是多大的魄力,才能拒絕一位主動約飯的女孩。
    對此,顏卿隻能選擇性無視,在心裏自我安慰著,這群老頭隻能過過嘴癮,畢竟他們的小兄弟已經到了吃軟不吃硬的地步。
    “小顏,你的醫術,似乎也很高嘛。”
    “姥爺的醫案中記錄的都是稀奇古怪的病,所以我從小也隻對急救和雜病感興趣,其他的都一概不懂。”
    現在車裏沒有外人,錢老索性直截了當地說:
    “我看你父親頗有大醫風範,怎麽沒在這次給我們看病的專家名單裏?”
    “本來在這裏麵的,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被剔除在外,唔,我明白了。”
    話不能說的太露骨,顏卿說完這話,就明白錢老的弦外之音。
    可顏卿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處級,被領導信任才被任命為副組長,他哪敢在領導麵前搬弄是非,說好了不加分,說不好了減大分。
    而且錢老的意思絕不止如此,這是在提醒顏卿,該你爸上場給我們看病了,今天露這一手,我們相信你。
    “嗯,靠別人不如看我們寧江自己,既然這些外來專家拿不出治療方案,幾位老首長如果不嫌棄,我讓我爸明天給您三位好好看看?”
    錢老露出滿意的表情,其他兩人也點頭同意。
    晚上回到自己家,二人在沙發一番甜蜜蜜過後,裹著被子的顏卿,將前天張麗的提議告訴了陳婉兒。
    “啊?去趙書記家?我在嫂子家挺好的呀。”
    陳婉兒沒什麽主意,她看不懂這裏麵的許多信號,於是問顏卿的意見。
    “看你,如果你不想去,我找個理由拒絕了就是。”
    “我倒不是說不想去,其實在嫂子家,我感覺自己像是個外人一樣,我哥也不經常回去,她的歲數都快和我媽差不多大,沒什麽共同語言,而且離單位還遠。”
    “嗯,既然說到劍意哥,我覺得趙書記應該有通過你這層關係讓陳大爺放心,不會虧待劍意哥,還有就是希望打破某些人口中趙陳不合的謠言。”
    陳婉兒點頭同意,然後當著顏卿的麵,給陳立人撥通了電話。
    “爸爸~”
    “欸~怎麽了閨女,想爸爸了?”
    現在的陳立人風光無兩,在孫老的力薦下,他坐上了全國經濟大省的頭把交椅,和東北這種不富裕省份相比,東江僅一個四明市的經濟體量,就比得上寧江省一半,能調動的資源更是數不勝數。
    “想,過幾天我去汴州市看你,我去監督你給我找個後媽。”
    聽到這,陳立人很開心,然後又聊了兩句,陳立人說道:
    “閨女是有什麽事和爸爸說吧。”
    “嗯,是有,趙叔叔家的張麗嬸嬸讓我征求你的同意,希望我到她家去陪她,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陳立人停頓幾秒,隨後開口說:
    “她是怎麽和你說的?還是別人轉述,哦,我知道了,是顏卿這個臭小子吧,讓他給我打電話。”
    顏卿見三言兩語就被這個老狐狸看破,索性不裝了,拿過電話親切地開口:
    “啊哈哈哈哈,陳書記,我就在這呢。”
    死豬不怕開水燙,上次陳立人酒後失態的樣子,顏卿絕對拿捏一輩子。否則也不會那件事過後,陳婉兒一直催著陳立人找個女人過日子。
    “咳咳咳咳咳,靠!”
    ……
    第二日,顏卿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當他帶著顏德走進省賓館一樓的小會客廳時,莫老都調侃他說:
    “顏卿,你大腿磨破了?”
    至於磨破的是哪裏咱們不得而知,顏德倒是很快就進入到了看病的狀態。
    “錢老,如果我沒有摸錯,你應該有處老傷,在左側偏胸口的位置,大約在鎖骨下三寸的位置。”
    錢老略微失神,他沒想到身上這處三十多年前的老傷都能被看出來。
    “起初我以為是肝經出了問題,但發現不對勁,你的身體很健康,似乎已經熟悉了那裏的異物,它與你的身體融為一體,既不排斥,也不接納。肝主目,所以你的左眼一直有排異的感覺,體現為異常流淚,尤其是喝完酒以後,這個毛病更加嚴重。”
    錢老不可置信,這麽多年,拍了那麽多次胸片,在儀器中竟然沒被發現?
    “不可能吧,檢查身體時,大夫隻說叫我不要喝酒,問題不大,更不可能有異物的。但是你說的酒後眼淚多,這確實是真的。”
    “沒錯,肝髒沒有痛感,而且就算失去一半人也能活的好好的,大夫也沒必要因為肝髒上的一塊小小的陰影對你動手術刀,為了一個不痛不癢的異物而開刀破膛,這在臨床上屬於大忌,更別提您老的身份,沒有醫生會冒著這個風險,得不償失。”
    錢老一直認為是眼睛或者裏麵的神經出了問題,沒想到這個病的根源竟然在肝髒表麵。
    “那,我這病應該怎麽治?前天怎麽沒摸出來?”
    “二十年前,體製內管的不嚴,人人都爭當名利雙收的醫官。現在不行了,如果真進了體製,條條框框能把人束縛死,既掙不到錢,又怕被監察委秋後算賬。所以他們害怕被惦記,各個都藏拙,畢竟現在這個社會,要是官做不到最大,不如把錢掙夠,百年之後還能留給兒孫。”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這個原因從前我不知道,還是顏卿退伍回來告訴我的。近幾十年來,西方大型醫藥集團在不停圍獵、抹黑、迫害優秀的中醫藥人材,各個中醫世家也不是傻子,寧可抱著做富家翁的想法,也絕不被人發現。”
    “嗯~原來如此,竟然是我誤會他們,還真當他們學藝不精。好吧,那我這個病,你有什麽方法嗎?”
    “有上下兩策,看老領導的意見。”
    “但說無妨。”
    “上策,開刀,一勞永逸解決掉這個毛病,絕不會再犯,但開刀肯定傷元氣,您這個歲數,肯定無法承受,需要休養很久,而且我也不敢保證一定有效果。”
    “這是上策?那下策呢?”
    “保守治療,在肝經上的穴位行針,至於在哪個位置,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錢老麵色如常,開口詢問:
    “這個保守方法竟然是下策?我看不對吧,到底是沒想好,還是不敢說?”
    “老首長明鑒,的確不敢說,因為有一定風險。我歲數大了,手力和對細微的把握已經不足,這個穴位位於眼底,需要用細針順著眼球與骨頭之間的縫隙刺進去~以達到麻痹的作用。”
    顏德已經不能再說了,古代講伴君如伴虎,放在現在也一樣。華佗要給曹操開顱手術,都被拉出去一刀剁了,誰知道上位者都有什麽忌諱。
    “一次能起效多久?”
    顏德考慮一會兒,伸出兩根手指,錢老皺眉道:
    “才兩個月?風險與收益不成正比。”
    “不。”
    顏德搖頭說:
    “是兩年。”
    錢老會意,如果是兩年的時間,還是可以考慮,就是這個施針的人。
    所有人的視線看向顏卿,顏卿沒想到他老子甩給他一個大活——盲針。
    人的經脈不止在體表,在身體裏也有,顏德說的這條經脈,叫足厥陰肝經,簡稱肝經,從腳趾出發,一直到頭頂,經過肝髒後,一直在身體裏運行,到達眼球後,一分為二,一支通嘴唇,一支通頭頂。
    至於這個盲針,最考驗大夫的手力。一般為了保險起見,會從鼻子處向內行針,此種方法雖保險,但由於鼻壁較厚,非常影響施針者的判斷,很大概率會不達病灶。
    所以顏德說要從眼眶下刺進去,唯一的缺點就是風險要大上不少,不是非常信任的人,根本無法施針,且為了保證中途眼球不亂動,不能打麻藥,必須用意誌力控製不動眼球。
    “我考慮一下。”
    聽錢老說完話,顏德點頭,吳老和莫老謙讓了一下,吳老幹脆說自己要去趟廁所,於是莫老排第二個。
    “莫老,您這個情況好特殊,身體一切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你的五髒全都陰虛,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陽氣太重,火力太旺,精力太盛。一天總感覺有用不完的勁氣,耗不盡的精力。實在累的話,睡一天一夜的大長覺,第三天又精力充沛。”
    莫老點頭,顏德說的都對,事到如今,莫老忍不住問顏德:
    “那我的治療方案呢?也分上下策?”
    “您的這個既簡單又麻煩,分食補藥調加針灸三個階段,這個情況我必須回去好好斟酌一下,至於用什麽藥,我回家請教一下我師娘,還記得師父的醫案中有類似記載,正好回去也翻看一下。所以隻能麻煩莫老在冰城多待幾天了,我給您先針再灸,先好好睡上幾天好覺。”
    退休後,莫老的身體常年使用鎮定類藥物和催眠藥物,導致身體有了很強的抗藥性,現在吃這些藥物,已經沒什麽效果。
    全國出名的理療保健專家看了一個又一個,什麽儀器藥物也吃了不少,效果隻能說差強人意。
    “需要在冰城待多久?”
    顏德老毛病又犯了,伸出兩根手指。莫老先是一愣,緊接著心一橫:
    “兩年?我的天,這也太久了,算了!為了看好兩年先湊合一下吧。”
    “非也非也,兩周而已,一周一個療程,等到第三個療程時,我相信就能改善很多。”
    莫老渾身放鬆,兩周對他來說就當度假來了,於是笑著說:
    “好吧,老錢紮一針管兩年,我隻需要待兩周就能好,劃算劃算。”
    “我醜話說在前,您老一定要知道,我的治療方案不是一勞永逸,需要長時間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千萬別半途而廢,或者感覺好一點後就肆意妄為,治病,三分靠醫,七分靠養。”
    莫老欣然應允,他已經被這毛病折磨的夠嗆,年輕時,還能安穩地睡上幾個小時,老了以後,變成了身體想睡時,神不困,神困了身體卻不累,痛不欲生。
    最後一個是吳老,他沒什麽大毛病,全是年輕時留下的職業病,再加上一場車禍,導致他下肢偶爾癱軟無力,嚴重時不分場合不分情況就栽倒在地,結果被政敵抓住由頭,把他趕了下去。
    “嗬嗬,我老頭子沒什麽毛病,不看也罷,都是骨頭的毛病,藥石無解。”
    吳老看的很開,反正歲數大了,腿腳不便屬正常現象,就算不能治好,對他來說也無傷大雅。
    “吳老如果不著急的話,有一個人對你的問題或許會有辦法。”
    “哦?是誰?”
    “在冰城我有個師弟,是師父他老人家當年隨手收的記名弟子,那小子有些歪才,對陰陽五行天地玄黃理論一點不好興趣,唯獨喜歡推拿正骨,那雙手隻要一搭在患者身上,什麽毛病基本就能了然於胸,師父他老人家見他有如此悟性,索性將正骨之術毫無保留地傳給了他,顏卿去部隊之前,就是和他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