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換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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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他老人家查看過狀態,先針了幾個穴位,又用灸熏的辦法,就把患者的體溫從開始的四十二度,降到了三十八度左右。”
    “要知道,當時可沒有布洛芬這種神藥。急救過後,老師才對那幾個大兵說,患者體溫奇高,一定是身體內部出了問題。現在他的五髒六腑完全紊亂,陰陽顛倒,就連老師都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鄭老說的陰陽,不是道教的意義,而是中醫理論。髒腑中,六腑為陽,五髒為陰。五髒之中心肝為陽,肺脾腎為陰。而具體到每一個髒腑,則又有陰陽可分,如心有心陽、心陰;腎有腎陽、腎陰;胃有胃陽、胃陰等等。
    “後來老師也沒什麽好辦法,讓他們另請高明。幾個大頭兵不敢擅作主張,隻能在診堂商量,最後幾人抬著不知道將這人送到哪去。”
    “至於後麵,我不甚了解,聽師父說,在外遊曆時,竟然看到過那個軍官,經過詳細詢問,後來將這個案例整理到自己的醫案中,由於沒有任何可參考的病例,於是將這個病的名字稱之為生肖病,所以我才在聽到這個名字後,那麽激動。”
    顏卿放鬆下來,鄭老絕對是姥爺當年在京城隨手收的那個記名弟子,但他也對這個病知之不詳。
    “或許不是生肖病,我記得彭大哥說,彭總長今年五十八歲,還沒達到六十。”
    “當年我爸錯過了入伍的最佳年齡,為了能當兵,所以將檔案年齡改小了兩歲,其實他今年正好六十歲。”
    現場再一次陷入沉寂。
    半晌,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到鄭老,親切地叫道:
    “老師,聽說小學弟犯了錯誤,我先來陪著您。”
    “少廢話了,既然來了,就說說自己的看法。”
    來人叫鄧輝,目前就在軍總院上班,他和鄭老的經曆相反,見學中醫沒什麽前途,就由中醫轉學西醫,但這麽多年依然和鄭老聯係密切。
    “彭總長的情況我略知一二,對此我無能為力,老師你也沒有辦法嗎?要不和二師叔聯係一下~”
    “那個王八蛋,如果當年不是他告密,師父他怎會~我死都不會聯係他。”
    說到激動處時,鄭老劇烈地咳嗽起來,應該是唾沫星子嗆進氣道,鄧輝第一時間去給鄭老拍後背,直到鄭老強了不少才停下。
    鄧輝勸道:
    “老師,這就是您鑽了牛角尖,您一再教育我們,不要漠視病人的痛苦,而您卻因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如果師叔真的有辦法,我覺得對患者也是一件巨大的好事。”
    人性都是如此,渡人容易,渡己難。鄧輝說的有道理,鄭老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見老師要發火,鄧輝十分圓滑地又把話題圓了回來。
    “唉,也不知道師叔那邊怎麽聯係,去了哪裏,就算想找也不好找,現在人家擁有幾個上市藥企,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咱們。”
    “我不會聯係他的,而且我這輩子整理出來的藥方,就是燒毀都不會讓他知道,這個畜生,欺師滅祖,狼子野心,為了一己私欲,他能做出任何事。”
    你重視的人,往往傷你最深。
    顏卿不敢評價,鄭老仁心仁術,他如此反感的人,那肯定不是什麽好貨。同時他也在慶幸,從鄭老口中得知,姥爺離京肯定有隱情,還好剛才沒有冒冒失失。
    ......
    “彭參謀長實不相瞞,你和小彭的病,以我的水平至今沒有想出治療思路,無從下手,髒腑之間紊亂,各自幹各自的,完全沒有章法。”
    病房中,彭在安臉色平淡,認真聽鄭老說完後,笑的十分豁達:
    “辛苦鄭老了,實不相瞞,這是我們彭家的命,我以為自己是幸運的,沒想到啊,誰都沒法躲過去。”
    聽鄭老說從病理角度講不通,也想不明白從何處下手,顏卿突然想起回家時,姥姥曾說,嚴格來講生肖病不是病的範疇,而是機體的特殊運行方式,說不定換一種方式,能夠豁然開朗。
    “鄭老,我也略懂一點點,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不是一種病。”
    “不是病?”
    鄭老沉思,腦筋沒有轉過來這個彎。
    “詳細說說,我洗耳恭聽。”
    時間有點久,還好年輕人記性不錯,開始鸚鵡學舌:
    “有一種人,生命中以十二年為周期。第一個周期,陽氣充足,能達到外放的程度,不管什麽時間摸,手腳都是熱的,百邪不侵,就算生病,也隻是輕微的感冒。但這不見得是什麽好事,陽氣外放,壓製陰氣內斂,陰陽失衡,被壓製十餘年之久的陰氣會在十二歲那年爆發一次,造成機體經脈的大紊亂,然後每隔十二年發作一次。”
    鄭老不愧沉浸在中醫學幾十載,聽顏卿說到這,已經走出了傳統治病的誤區,他不停點頭,示意顏卿講下去。
    “這是人身體的本能反應,藥石是無解的。我認為治這個病,不能以正常人的標準去治,隻能推斷身體在這十二年的運轉規律,從而尋找破局之法。”
    “妙啊,妙!精彩,我怎麽沒想到呢,小顏一語道破天機使我豁然開朗。嗯,借著小顏的話繼續說,身體運轉出了問題,要從身體找原因,不能單靠藥草,同理,如果陰陽顛倒,就需要破而後立,原來如此,這是第二個方子的思路,妙哉。”
    鄭老仿佛一個求知欲十分強烈的小學生,開始自言自語,說到興奮的地方甚至站了起來,不停地拍手稱好。
    “第一個方子我也想明白了,這是針對第一次發病和最後一次發病,由於身體原因,幼年和老年無法承受第二種的凶猛,所以以溫養調和為主,就是這個藥量。”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現在鄭老處於一種半瘋癲半清醒的狀態,口中說個不停,到最後沒有人能聽懂。
    “記錄:我對小彭的治療思路為~”
    顏卿耳疾手快,從床頭把病曆本拿在手上,翻過來開始速記,齊心不在,在場的也隻有他有這個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