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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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麵若是讓墨容來應對的話,都會感覺棘手。
    但好在因為boss戰的原因,鬥獸場下方的尖刺被撤掉,要不然他真想不到白會以什麽方式擊敗這兩隻巨蟲。
    墨容撓了撓頭,有些不解,他印象裏的愚人鬥獸場有這麽變態的關卡嗎?
    陣陣因為碰撞產生的悶響不斷在白的身邊綻開,那格魯茲之母極快的撞擊速度本就隻能讓挑戰者見縫插針躲避,而複仇蠅之王的俯衝更是將白閃避的空間再次壓縮,兩種巨蟲間的配合,仿佛天成,誓要將白碾成粉末。
    白立馬開始奔走起來,兩邊逐漸靠近的巨蟲不會給它太多喘息的機會,以攻代守,再好不過。
    一邊的複仇蠅之王見它奔來,立馬發起了俯衝,格魯茲之母緊隨其後,二者的身位雖有差距,但若是想憑借著這點空間出逃,必須得有著嚴苛的身位控製才行。
    哪知白根本沒想著逃跑,隻見它高高躍起,手中的骨釘立馬向上揮去後身形扭轉,觀眾一眼便能看出,這赫然是它征服者試煉時的打法。
    這一跳,正好能躲過下方巨蟲的俯衝,但還沒完,兩隻複仇蠅之王本就是交叉攻擊,躲過一隻,那另外一隻的後半程就已經來到了白的身邊,張開血盆大口向他襲來。
    白的反應不慢,骨釘調轉向下劈去,正好憑借著反作用力讓自己再次彈起。
    一番交鋒,巨蟲所圍的空間再次被壓縮,墨容的眼神雖注視著場內,但腦海中卻不斷地在構思如何才能利落地解決這場戰鬥。
    “還是得躲開吧,雖然空間不多。”
    “我也這麽覺得。”
    伊奎二人顯然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但思量許久,也隻得出了這一個答案。
    墨容微微點頭,他的想法也別無二致,若是真被那兩隻巨蟲夾在一起,白就必死無疑了。
    這般想著,墨容卻注意到白手中的骨釘揮舞地越加迅速,移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了。
    看著不斷在巨蟲間騰挪的白,墨容的眼神微微一亮,他好像知道白想做什麽了,但這個想法,他都覺得荒謬。
    太瘋狂了。
    “它沒想逃,我知道它在想什麽了。”
    “它想在兩邊的巨蟲逼近之前,就將那四隻巨蟲殺死!”
    這話語落在圍觀的愚人中可謂是平地驚雷,眾人此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的白,雖然他們也覺得墨容是在胡謅,但,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事實證明墨容說的沒錯,此時鬥獸場中的地麵對白來說已經形同虛設,它不斷的用上下劈在四隻巨蟲間轉移,白沒有飛行能力,卻用自己的技藝將這場戰鬥變成了空戰,一呼一吸之間,釘釘到肉,狠厲果決。
    不消片刻,四隻巨蟲的身形已然有了肉眼可見的頹勢,但觀眾與圍觀者卻沒有絲毫的放心,反而皆屏氣凝神,死死地看著場中的白。
    要來了,四隻巨蟲即將交匯,它該怎麽辦?
    下一擊骨釘揮出,白不再偏向任何一隻巨蟲,反而控製身形落在正中央,那四蟲子交匯之點。
    “它在幹嘛?!它不要命了?!”
    終於有觀眾見狀忍不住呼出聲來,圍觀的愚人們也這麽認為,若是隻貼近一方,還可能有一線生機,但若是被四方攻勢夾擊的話......
    他們都有些不敢想象戰鬥後的慘狀了。
    “臥槽!”
    墨容和伊達兩人同時開口,目瞪口呆地看著空中迅速起勢的白,周遭的沙塵漸漸環繞其身,一股以它為中心的旋渦緩緩成形。
    就在四隻巨蟲交匯前的瞬間,旋風劈砍強力祭出!
    白的骨釘已然化成駭人颶風,裹挾著一往無前之意劈砍在那四隻巨蟲身上,隻聽四聲哀嚎響徹整個愚人鬥獸場,在他人看來的絕境,就這麽輕易地被化解了。
    “好!!!!”
    精彩,實在是精彩!
    不少觀眾紛紛抹了一把虛汗,喘著粗氣大力地鼓掌,就連盧克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位挑戰者,跟以往的相比,很不一樣。
    伊墨二人麵麵相覷片刻後,才轉頭繼續看向場內的白。
    “我居然把大師的那一招給忘了,這家夥實在是......太膽大了。”
    伊達的語氣中不乏敬意,他現在是真的有點佩服這孩子了,且不說它剛才展現的技藝,就憑著那臨危不亂的精神,就已經遠遠勝過許多戰士。
    “換做是你,當時也會這麽做吧。”伊達回想著剛才的場景笑道。
    “那你高看我了,換我的話,我第一時間就溜了,要是萬一旋風劈砍沒殺死那四隻巨蟲,你可能就得幫我收屍了。”
    墨容撇了撇嘴,心裏不禁高呼前輩的變態,明明與格魯茲之母和複仇蠅之王的交鋒總共才三次,就已經將它們的血量估算的如此精準。
    他現在可不認為白是憑借著一腔孤勇了,也許它早已胸有成竹。
    囚籠將那些龐大的屍體包裹,消失在了鬥獸場中,忽然間機關嗡響,齒輪轉動,兩扇石壁被猛地推了出來,停在了白的身側。
    這一次的場地限製,赫然是從場地的兩邊進行,不待白多做休息,一抹黑影從天而降,砸在了它的不遠處,那層層堆疊的深灰身軀,正是墨容之前在十字路遇到的毛裏克。
    白飛身後退,卻隻見得一團橙色液體從那毛裏克的口中噴出,直直地砸向了它。
    滋......
    那團液體落地之後,地麵竟也被其腐蝕,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白還是遊走於毛裏克的身旁,沒有貿然接近,但毛裏克卻是直直地朝它走來,時不時揮動著身旁那如鐮刀般鋒利的側肢,劃向身旁的空氣。
    可就在它要接近白的時候,身子卻主動地壓在了一起,白趕忙架起骨釘,以為它要攻擊自己時,毛裏克卻向後躍去,落地時從它的口器中噴出了一大團的毒液向著白撒來。
    這一擊,要遠比奧波路波要密集。
    ......
    白仰頭看著鋪天蓋地的毒液,此時不得不動了起來,朝著毛裏克奔去。
    毒液覆蓋麵積太廣,隻有移動到那巨蟲的後麵才有機會躲避,白三步並作兩步,趕忙朝著毛裏克方向躍去,骨釘順勢下劈,那毛裏克似乎也有所感應,偏向一旁的側肢揮舞地更加有力,朝著奔來的白斬去。
    叮!
    側肢與骨釘的交鋒勢均力敵,但並不妨礙白的移動,微微調整身形便落在了毛裏克的身後,當下沒有多做猶豫再次揮動起了骨釘。
    叮!
    毛裏克的側肢再次與它的骨釘碰撞在一起,但白的勢頭沒有因此停止,三連斬祭出,擊打在了巨蟲的身上。
    交手不過三個回合,白已經大致摸清了毛裏克的路數,它的攻擊方式隻通過身旁的側肢或是體內的毒液施展,一攻一防,雖也算的上一個不弱的敵人。
    但想攔住它的話,癡人說夢。
    骨釘到肉,毛裏克吃痛立馬向後方退去,白還想追擊,但其動作卻沒有停止,反而再次高高躍起,憑借著自己厚重的身軀,向著白砸來。
    隻聽得一聲悶響,毛裏克的動作終歸是慢了些,讓白閃避了開,趁其還未噴吐毒液,又一次三連擊祭出,可謂屢試不爽,巨蟲雖能憑借著側肢攔下一次攻擊,但剩餘的兩次卻是無可奈何,此消彼長,毛裏克的身上已然滿是釘痕。
    咕嚕嚕......
    從毛裏克口中噴吐出的毒液不再是團團出現,倒像是不受壓製的外溢,順著它的體表流下,支撐著它身體的下肢,也徹底耷拉了下去。
    囚籠將毛裏克的屍體卷走後,兩邊牆壁未曾退去,反而更進一步,白此時在場中能活動的距離,已然不足一丈。
    耳邊隆隆聲響起,腳下不斷傳來的震動讓所有人向上看去,不足一丈的空間,竟是竄出了四隻駭人的長蟲,兩側數不勝數的利爪不斷揮動,朝著下方緩緩駛來。
    “加皮德啊。”
    這場與其說是戰鬥,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場考驗,墨容的眼神倒是沒有因此產生什麽變化,這種難度他認為放在征服者試煉都行,對白完全造不成一點影響。
    正如墨容所想,白看準了角度站在那四隻加皮德所留的空間內,架起骨釘以防突發事件,可加皮德本身隻會摧毀攔在它所行進路上之物,不去理會一旁的白分毫。
    白也在觀察中也發現了此事,嚐試性地將骨釘劈在了加皮德的背甲上,二者觸碰的一刻,它的骨釘立即就被彈了回來,而那背甲上卻是沒留下一點兒痕跡。
    這似乎激起了白的好勝心,它揮劈的力度越來越大,但最後還是停了下來,因為不管它怎麽增加力量,那背甲就是毫發無傷,反而自己差點被其傳回的力道震去旁邊的另外一隻加皮德身上。
    四隻加皮德消失在地麵,徒留幾個大坑,但震動感仍在,不多時從上方的黑暗中,又竄出了四隻,與剛才不同的是,它們避過了那些坑洞,挖向了不同的地方。
    “不對勁。”
    墨容皺了皺眉,場中的白依然能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找到生存的空間所在,但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本就不足一丈的空間在被加皮德挖開之後,白所能站立的地方就在被不斷地減少,這一波過後,更是徒留方寸之地,若是還有下一波的話,它該怎麽辦?
    轟隆聲再次響起,墨容一語成讖,這次乃是五隻加皮德一同向下襲來,其中更不乏以白所站立的地方為目標的。
    這波過後,那不足一丈的地方已然被加皮德挖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白看著不斷臨近的加皮德,刹那間便想到了保全自身的辦法。
    既然那背甲如此堅硬,何不以它為跳板讓自己停在它們的身上呢?
    加皮德已至跟前,白立馬放棄掉最後一塊立足之地,向著身旁不遠處的加皮德躍去,骨釘向下劈砍,與背甲產生清脆的聲響,白借著這股反作用力躍至另外一隻加皮德的身上,如此往複,竟如同林中猿猴,攀附於大樹垂下的藤條般,在幾隻加皮德身上遊蕩。
    “很新穎的解決方法啊。”
    盧克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了欣賞之意,當初她在麵對這關時,手足無措了好一陣,最後才想到用八芒釘作為踏板,在那些被挖出的深坑中停留。
    “你覺得它的潛質怎麽樣?”
    愚人之王隨口問道,他倒是想看看這位冠軍有何看法,愚人試煉已經很久沒人能觸碰到盧克這個階段了,他挺擔心這段時間內盧克的心境發生變化,造成之前她所挑戰的那個不戰自敗的冠軍局麵。
    他可不想在身旁這位的麵前丟臉。
    “天賦上乘,實力上乘,心境上乘。”
    “假以時日,必定為一方強者,居於萬人之上。”
    “你有信心戰勝它嗎?”愚人之王的眼神晦暗不明,他想聽的可不是這番話,盧克對白的實力越加褒獎,他就對接下來盧克的表現越沒底。
    “不要懷疑我的實力。”
    盧克淡淡道,這番回答算得上滴水不漏了,既沒有輕浮之意,又能拐彎抹角地誇上白王一番,至於愚人之王怎麽想的。
    她可不在乎。
    聽罷愚人之王便不再言語,事到如今,他還能當著白王的麵把盧克撤了不成?
    白王稍稍偏頭看了眼盧克,但也隻是一瞬便轉了回去,可就是這一瞬,被將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白王身上的盧克捕捉到了,那麵具下的眼瞳,已然泛滿了喜悅。
    五波加皮德過後,地麵總算被修複了起來,而震動感也緩緩消失在了地麵下。
    兩邊的石壁縮回,鬥獸場再次變得空曠起來,白環顧四周,再無其他的動靜,於是便轉頭看向了觀眾席上。
    第一眼與白王對視,像是在渴求白王的認可。
    第二眼與愚人之王對視,像是對三場試煉難度的不屑。
    第三眼,則是與盧克對上,兩者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氣氛漸漸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該你上場了,別讓我失望啊......”
    “蒼白潛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