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少女案(24)去拋屍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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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公公是誰?”在馬車裏,我問秦昭。
    “是老太後身邊的公公。”鬆鶴顏壓低聲音答,像是在馬車上都怕隔牆有耳。
    秦昭的神情也凝重起來:“這就說明對方已經離皇上不遠了。”
    難怪祁箴如此生氣,一隻他們不可見的魔爪,居然快要伸到皇上身邊,他能不怒嗎?
    鬆鶴顏駕著馬車擰緊眉:“下次你們說這些,能不能等我不在?”
    秦昭看著他。
    鬆鶴顏已經一臉愁容:“下午吳學士家出來,我回了一趟家,我爹說讓我入宮去看望一下姐姐,他說上次去宮裏探望姐姐,姐姐就已經沒笑容了……”鬆鶴顏說完頓了頓,壓力像是從他頭頂已經溢出。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入了上京的繁華區,一邊是上京的一條主要內河楊河,河水倒映著兩旁岸邊的紅燈。
    “以前我真的認為姐姐入宮是大大的好事,並不理解我爹為何憂愁,現在我懂了,隻這幾天聽你們說的這些,我想我姐姐現在也勢必已經陷入一個漩渦中……”鬆鶴顏再次頓住了話音,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看向我們,“這話我也隻敢對你們說。”
    秦昭坐在他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陷入一陣沉默。
    秦昭是小侯爺,他父親是侯爵,侯爵是皇上封的,與皇室並無關係,所以秦昭不是皇室的人。
    漸漸地,我們到了第四個女孩兒的拋屍處,到了實地,才發現此處拋屍並不容易。
    少女是在楊河平安橋下的橋洞裏。
    楊河寬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座拱橋。
    拱橋七眼,橋墩下有龍頭石雕,可護橋,可分水。
    拱橋很寬,兩端橋洞下形成一個隱蔽空間,兩側岸邊有石階下行,可入橋洞之下。
    我們下了馬車,走上平安大拱橋,先看看周圍環境。
    拱橋上人來人往,兩岸酒樓林立,卻如武捕頭說的那樣,上京過於繁華,就算小偷偷東西,也會被人看著。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對小情侶歡快地跑下了階梯,進入橋洞之下,消失在了我視野的盲區。
    我立刻到另一邊,不見出來。
    秦昭到我身邊:“怎麽了?”
    我指向橋洞下:“這個盲區很厲害,那對小情侶進去很久沒出來了。”
    正說話間,他們出來了,女孩兒嬌羞,男孩兒也是滿麵潮紅,像是兩人在下麵偷了一會兒情。
    女孩兒羞臊地拉起帽子,蓋住了整張臉。
    對了,鬥篷。
    秦昭見狀,又到另一邊。
    我們一個橋北,一個橋南,站在橋邊偷看人家小情侶。
    這橋下兩邊的兩個大橋洞,像是成了情侶幽會的專用之處。
    會不會正是因此,所以路人才不會去太過留意?
    人對習以為常的事,見怪不怪,就不會再去特意留意。
    小情侶們也像是心照不宣“排隊”一樣,一對出,一對進,像是躲在某處特意留意橋洞下有沒有小情侶占用,不然見著也有些尷尬。
    隨著時間的推移,下橋洞的情侶也會變少。
    他們大多身穿鬥篷,鬼鬼祟祟,不讓人見著他們的臉。
    有時從橋洞一側入,對麵出,有時則是同側出。
    所以,假設我隻站在一側,他們從另一側出我就不知道了。
    這裏進出都是幽會的小情侶,這和發現第四個受害者是一對小情侶吻合。
    當時已晚,也就給凶手拋屍的機會。
    雖然上京比較開放,但深夜幽會還是會招人口舌。
    所以當天是小情侶中的男方在接受盤問,女孩兒因為受驚過度已經先送回了家,當時那女孩兒也同樣穿著這種讓人無法看清容嫣與身形的鬥篷。
    我看向秦昭,戳了他一下。
    他朝我看來。
    我往橋洞下瞟了兩眼,重演一下凶手拋屍?
    他已心領神會,如星的眼睛已經閃爍:好。
    總覺得讓他每次演凶手,他都莫名地興奮。
    鬆鶴顏給我臨時買來了一件鬥篷,像是知道這裏是情侶幽會聖地,附近的服裝店裏都有賣這種鬥篷。
    秦昭站到了我的身後,為我披上了鬥篷。
    鬆鶴顏負責回到橋上看。
    橋下的盲區還是很大的,就算在橋下把姑娘殺了,或許也不易被人看到,隻要周圍人少的時候。
    我們站在台階上,我披上鬥篷,蓋上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臉,也遮住了大部分視野,隻能看到腳下的路。
    “我懷疑當時凶手就是這樣運屍的,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女孩兒被挖去了雙目。”我說。
    “可是女孩兒被挖去雙目怎麽走?”秦昭提出了疑問,我隻能看到他的袍子和他的鞋,“難道當時那女孩兒並未死!”
    他異常驚訝地說出了這句話。
    “是藥效還沒過,她應該走不了,但你可以扶著。”說著,我往他胸前一靠。
    他伸出雙臂立刻接住我的身體,一手圈住了我的腰,一手扶住了我的手臂:“原來是這樣……我力氣大,女孩兒嬌小,我可以這樣撐著你走。”
    我靠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平穩有力,說明他已入戲這個凶手。
    他的手開始發力,差點把我的身體都提了起來:“凶手是個武夫,他需要控製住女孩兒的身體,文人沒這個力氣。”
    我佯裝昏昏沉沉繼續靠在他身上,回溯當時女孩兒的狀態。
    他圈住我腰的手可以說更像是抱住,這樣才能讓像是把我“提起”一樣,慢慢走下台階。
    這果然需要很大的力度,並且這個男人還需要壯碩。
    從岸邊下到橋洞的台階並不短。
    秦昭幾乎是用一條手臂把我給豎著抱下去的,我的腳步虛浮趔趄,不需要走動。
    到了下方,他停了下來:“現在,我開始等時間,等你死。”
    他的聲音裏,透著凶手般的冷酷。
    我依然保持靠在他胸前的姿態,因為,我是被挖去雙眼,藥效還未過,還尚存一息的少女。
    他扶著我坐下,讓我自然而然靠在他肩膀上,一手攬住我的肩膀,如同那再正常不過的情侶。
    我在帽簷下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河水反光在了橋洞內的世界,原來這個橋洞是如此的夢幻與美麗,難怪成了情侶們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