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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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門外,各家的馬車都在候著,隻有冷意歡是第一個出來的。
    雲珠看到自家主子,立馬迎了上去。
    “小姐,你這麽快就出來了……”
    說話間,雲珠發現,冷意歡的額頭冒著一層薄汗,臉色略顯蒼白,嘴唇緊緊抿著。
    雲珠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立馬看向了冷意歡的右腳,心疼道:“小姐,你的腳是不是又疼了?”
    “不礙事……”
    冷意歡輕聲說道:“快扶我……上馬車。”
    “是。”
    正在這時,她們的耳邊響起了一道爽朗的喊聲:“主子!這邊!這邊!”
    雲珠轉頭一看,便看到了不遠處,身著黑衣的羽飛。
    他歡快地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正朝著宮門的方向,揮舞著右手。
    雲珠順著他們目光往宮門看去,便看到了立在宮門前的夜瀾清,他周身散發著寒氣,此刻,那一雙陰鷙的眸子,正在望著她們這邊。
    雲珠被這駭人的眼神嚇得身子一哆嗦,連忙扶著冷意歡一道,趕緊躲進了那車裏。
    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好奇地問道:“小姐,你怎麽和夜大將軍一塊出來了?”
    冷意歡揉著右腳的手微微一頓,輕聲說道:“湊巧罷了。”
    “夜大將軍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真是嚇死我了。”
    是啊,冷意歡淺淺一笑,方才他那模樣,倒真像是要把她給吃了。
    “主子,你今夜怎麽喝了這麽多酒啊?”
    羽飛一聞到夜瀾清身上濃鬱的酒氣,便好奇地問道,隨後,又笑了起來,“還好我早有準備,特意備了馬車過來,主子你……”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夜瀾清已經徑直越過他,直接翻身上了羽飛騎來的那一匹黑馬。
    羽飛震驚地眨了眨眼,“主子,你不坐馬車嗎?”
    “真是聒噪!”
    夜瀾清白了他一眼,隨即夾緊馬腹,揚長而去。
    隻留下羽飛站在原地,一臉懵,“主子,那我怎麽回去啊?”
    一旁的車夫突然開口,“羽飛侍衛,要不,坐馬車?”
    夜瀾清把馬騎得飛快,似乎這樣,便能散去心中的不快。
    在經過冷意歡的馬車時,他還特意加快了一些。
    這個丫頭,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總是有法子惹他。
    快馬疾馳吹起了馬車的車簾,從簾子掀開的一角,冷意歡看到他帶著怒意的身影疾馳而過。
    雲珠也瞧見了,忍不住小聲說道:“夜大將軍莫不是趕著去殺人?好大的火氣。”
    冷意歡微微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又惹到他了。
    莫非,他是不喜歡自己提及他的心上人薑三小姐?
    那以後不提便是。
    不,應當是以後離他們二人遠遠的,保平安。
    回到冷宅。
    雲珠便扶著冷意歡回到了屋裏,她早早就備好了忘憂草的藥湯。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冷意歡的襯褲,看到她腳上的疤痕變得紅腫起來,不禁嚇了一跳,“小姐,怎麽會這樣?是不是在宮裏發生了什麽意外?”
    冷意歡不想讓她擔心,忍著疼,笑著搖了搖頭,“隻是不小心磕碰到了。”
    雲珠癟了癟嘴,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麽簡單。
    她一邊給冷意歡上藥,一邊小聲嘀咕著,“那宮裏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
    冷意歡眸光一沉,想起了方才夜瀾清說的話。
    的確,薑相國曾是當今皇上的老師,又位高權重,若不是他及時出手救場,恐怕她這一次差點讓薑夢瑤殿上失態,薑相國必定會追究到底了。
    “小姐?你在想什麽?”
    看到冷意歡恍惚出神的樣子,雲珠有些擔心。
    “沒什麽。”
    “咦?小姐,你手上這繡帕……我先前找了幾回都沒找著,你是在哪裏找到的?”
    冷意歡看著手中的繡帕,微微握緊了手,眉眼之中閃過了一抹愁緒,希望他能聽明白她的話吧。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雲珠,你累了。”
    “好,小姐,那你好好歇息。”
    說完,雲珠便端著藥盆退了出去。
    雲珠剛從屋裏出來,福伯便把她拉到了一邊兒去,小聲問道:“小姐沒事兒吧?”
    “小姐嘴上說著沒事。”雲珠皺了皺眉,“不過,我覺著小姐挺不開心的。”
    “哎……”
    福伯輕輕歎了一口氣,“那種場麵,少不得要聽到一些不快的話,明日我讓王婆子多做幾道小姐愛吃的菜。”
    於是,兩人也各自回屋休息了。
    一牆之隔的將軍府裏,有人卻無法入眠,書房的燭火一直亮著。
    羽飛坐著馬車回到將軍府後,便走過來了,看了一眼守在書房門口的蒔安,“主子在裏麵做什麽呢?”
    蒔安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在書房自然是看兵書,還能做什麽?”
    其實,他心裏也好奇,主子從宮裏回來之後,帶著一身怒火,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惹怒了他。
    羽飛擺了擺手,“不可能吧,主子都醉了,還怎麽看兵書。”
    突然這時,書房裏傳來了夜瀾清冰冷的聲音:“羽飛,進來。”
    羽飛嚇得一激靈,立馬瞪大了雙眼,看著蒔安,用眼神說道:“怎麽又是我?”
    蒔安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不是你還能是誰?”
    羽飛認命地抿了抿唇,推開了書房的門。
    “主子,有何吩咐。”
    夜瀾清朝著他扔過來了一本兵書,薄唇輕啟,“你讀,我聽。”
    “啊?”
    羽飛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最怕看書了,這比打他十軍棍還痛苦。
    夜瀾清挑了挑眉,“還不快點!”
    那邪魅的眼神仿佛在說:不是你說我醉了看不了書麽,那你就讀給我聽吧。
    果然主子就是主子,懲罰人的手段,真是直切要害。
    羽飛欲哭無淚,隻能硬著頭皮讀了起來。
    夜瀾清躺在一旁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他微微皺著眉頭,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出冷意歡那疏離淡漠的樣子。
    至於羽飛在讀什麽,他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她到底什麽時候說過,不會再糾纏他了?
    “該死!”
    夜瀾清突然冒出這一句話來。
    一旁的羽飛嚇得一哆嗦,連忙檢查著書頁,“主子,我沒讀錯啊!”
    夜瀾清緩緩睜開了冰冷的眸子,“太吵了!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