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淵伸手攬著她的腰，眉眼深沉，隱匿在夜色中的神色有些陰冷，隻是語氣仍舊淡淡的，帶了幾分試探，“皇甫凝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沈瀟瀟低頭，撇撇嘴，想要開口說季太太找皇甫凝的事兒，可皇甫凝一再求她，別告訴厲行淵，她總不能不顧她的意願，透露她的隱私吧？
    “大概說了一些，就是季家還是不肯接受她，好像給季城安排了合適的結婚對象叫季歆，她和季城一起長大，說季父季母都很喜歡她，你認識她嗎？”
    “你是替你的好姐妹打聽？”厲行淵輕笑，在外麵站著都有些冷了，他用力將沈瀟瀟圈在懷裏。
    “對啊，”她揚起臉看他，笑著開口，“你跟我說說嘛，說說，好不好？”
    見厲行淵一直不開口，沈瀟瀟有些急，墊著腳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這樣總可以了吧？”
    誰讓她和季城雖然認識十幾年，隻大概知道他出自平陽季家，但對季家真正的實力卻一無所知，更對他的私生活一無所知。
    畢竟她又不喜歡他，關心那麽多做什麽。
    厲行淵低低笑出了聲，不得不說，繁星的性子還真隨她，一點兒都不帶含糊。
    而後，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然後越吻越深，像是要將她吞沒腹中。
    沈瀟瀟有些難受，隻能伸手圈著他的脖子。
    直到男人滿足，放開她，她才得以喘息，臉頰紅撲撲的。
    “這才叫求我，嗯？”
    “呸，你怎麽不說你ls！”沈瀟瀟輕輕錘了錘他的胸膛，嬌嗔道，“你現在便宜都占了，總可以告訴我，季城那邊的事兒了吧？”
    厲行淵微微皺眉，“先進屋，太冷了，你身體不好。”
    沈瀟瀟有些不樂意，她散步才散了十幾分鍾，半小時都沒到，這就要進去了，也太早了吧？
    不等她反應，男人已經彎腰抱起她往屋內去。
    臥室內。
    厲行淵抱著沈瀟瀟坐在落地窗前的貴妃椅上，昏黃的壁燈下，氣氛很是曖昧。
    男人看了看睡在床上已經在打呼的閨女，有那麽一瞬間，他真想把沈繁星放去隔壁兒童房睡，隻是這還是需要一個過程。
    這些年她一直都挨著沈瀟瀟睡覺，突然之間讓寶寶一個人去睡，著實有些為難她了。
    但她的房間也可以開始按照她的喜好重新布置下。
    厲行淵抱著沈瀟瀟，低頭看她，嗓音沙啞，“季家屬於世家大族，季城的母親是京城甄家唯一的大小姐，父兄都身處高位，而伯母又隻有季城這一個兒子，對他的要求自然很苛刻。至於季歆，她是烈士遺孤，她的父母當年為救季城父親而死，那會兒她才六歲，一直養在季家，以季家小姐自居，季伯母一直將季歆當成媳婦培養，所以……皇甫凝的出現打亂了計劃。”
    “那季城呢？他是怎麽想的？”沈瀟瀟抿唇道，這些其實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季城的想法。
    “季城當年來海城創業，一來是想要脫離原生家庭，證明給季家人看，他的能力，二來也是為了皇甫凝，那時候皇甫凝的父親不知道他的身份，以為他是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厲行淵低聲道，“但季城是愛皇甫凝的，如果不愛，以他的性子，不管皇甫凝怎麽求，他也不可能會心軟回頭。至於你說領證，在國內，季爺爺下了死命，沒人給他們辦，至於你說出國結婚，簽證就下不來。”
    沈瀟瀟，“……”
    以前知道季家勢力很大，可沒想到能到這種誇張的地步。
    那季太太說那句，即便皇甫家沒有倒閉，季太太的位置也輪不上皇甫凝，是真的。
    階層跨越是很難的。
    皇甫家原本就是靠黑道起家，季家不可能容忍一個這樣背景的媳婦。
    “你是在擔心季城和皇甫凝最後會因為現實分開？”
    沈瀟瀟輕輕嗯了一聲，伸手去抱住厲行淵的腰，將頭埋在他的頸窩，“如果隻是家庭原因，還能調和，可沒有哪個母親會同意一個害自己兒子差點死掉的人做自己兒媳婦。”
    當年黎婉華隻是因為虛無縹緲的緋聞，說冷清秋和厲子期有染，就恨屋及烏恨上了她。
    老公尚且如此，如果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那站在季太太的位置上，她是可以理解的。
    隻是苦了皇甫凝。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到頭來，卻讓她去承受命運的不公。
    父母，她沒有辦法選。
    厲行淵長歎一聲，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這些事，你別管，季城會處理的，如果需要幫忙，他也會向我們開口。”
    “嗯。”沈瀟瀟悶悶的道。
    厲行淵見她這樣，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時間不早了，去洗澡休息？”
    “不嘛，再抱抱。”沈瀟瀟撒嬌道。
    厲行淵輕笑，“今天這麽粘？”
    “你不喜歡？”
    “喜歡。”
    “厲行淵，”沈瀟瀟趴在他的胸膛上，嗓音低沉，“你媽媽給了我很多東西，還給了繁星很多……”
    厲行淵怔了怔，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她給你，你就收著。”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沒有恨過她，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相處……”沈瀟瀟淡淡的開口，“她終歸也是被人欺騙……爺爺說，你因為當年的事怨恨她，那四年都沒有回去看過她……”
    靜了好幾秒，男人才道，“沒有。”
    “你又說謊，爺爺說的，難道還會有假麽？”
    厲行淵淡淡地笑了笑，“是有怨恨的，如果當年她沒有隱瞞是誰救的我，我們之間不會走到相互憎恨的地步。可後來，你回來了，蘇念念離世，再想起那些事，其實說到底，我自己也有過錯。”
    “就像你說的，就算沒有愛，好歹相識十幾年，我對你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所以失去你，也不能全怪媽。”
    沈瀟瀟仰著下巴，借著昏黃的壁燈，靜靜凝視著男人俊美的容顏，心髒被他專注而深沉的眼神撩撥得泛起了漣漪。
    她唇邊忽然綻開一抹笑意，忽然仰頭，在她薄唇上親了親，“那你以後可要對我更好些，把欠我的都還給我。”
    “好。”
    “我聽說周末有個拍賣會，我看上了一個紅寶石，你送我啊！”
    “好。”
    厲行淵微微挑眉，愉快的笑聲震動著他的胸腔，呼吸噴灑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有些發燙。
    “明天讓人來收拾隔壁的兒童房。”
    沈瀟瀟，“……”
    “我問問繁星喜歡什麽樣的？”
    “你就這麽嫌棄你女兒？”
    “不嫌棄，但她礙著他爸爸辦事了。”
    沈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