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季歆。
    她長發披散，原本精致的妝容在撞擊下也顯得有些淩亂。
    推車因為她摔到，自然也就倒在了地上，連同原本購物車裏的東西一起。
    那些東西基本都是為病人準備的。
    眼神對上的瞬間，季歆所有的憤怒全部都被激發出來。
    怎麽就這麽倒黴？
    在這裏都能遇見皇甫凝？
    圍觀群眾有很多，開始是純粹是想開熱鬧，後來看見站在一地狼藉中央的三個漂亮女人而小聲議論起來。
    尤其很多人還發現皇甫凝和季歆就是前段時間一起拍攝電視劇的演員，兩人還曾因為休息室大吵過一架，還上了熱搜，雖然後麵被刪了不少帖子，但互聯網也是有記憶的。
    至於抱著孩子那女人，就更了不得了。
    巡回畫展的成功舉辦，又是國畫大師錢老指定的接班人，這段時間她的曝光度可比任何一個明星都要高。
    雖然都是名人，但礙於現在這狀況，其他人也隻是拿起手機偷偷拍照，也不敢上前去打招呼，或是索要簽名。
    沈瀟瀟微微蹙眉，目光掃過季歆，看到她手腕上被刺傷，碎片還紮進了肉裏，往前走了兩步，輕聲開口，“季小姐，你的手受傷了，我讓人送你去醫院一趟吧！”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傷？
    一地的碎玻璃罐頭，看得沈瀟瀟心驚膽戰。
    要是沈繁星摔在這上麵，她非得瘋。
    隻是季城不是把季歆送出國了嗎？
    怎麽還會在這裏？
    是來看季城的？
    畢竟這個超市距離檀宮隻有幾公裏，她不住附近，總不能為了買東西，跑那麽遠吧。
    季歆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紮的玻璃碎渣，好似不在意，沒有理沈瀟瀟，隻是看向她身邊的皇甫凝。
    她不是和三哥鬧翻了，連自己孩子都不要了嗎？
    這會兒又來這裏做什麽？
    是知道三哥為她做的事，所以來找三哥和好的？
    一想到這個，季歆的心像是被海水泡過，酸澀的厲害。
    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憑什麽，憑什麽她隻要一轉身，一回頭，三哥就要在原地等她？
    甚至為了她忤逆爺爺，不顧季媽媽阻擾，執意將她遷出季家，強製讓她改回林姓。
    要不是因為改完名字，辦理護照和簽證，還需要一些時日，她現在已經被強製送出國了。
    季歆咬牙，直到嘴巴裏嚐到了血腥味，她才鬆了口，看向皇甫凝，冷笑出聲，“你不是不要三哥了麽？既然不要了，你現在來這裏舔著臉買東西做什麽？別告訴我，你是喜歡這個超市，特意過來買東西的？”
    皇甫凝波瀾不驚，隻是看了她一眼，懶得和她廢話，側頭招了招手，示意負責這一塊區域的工作人員過來。
    簡單和她說明一下情況。
    畢竟是她們不小心導致拜訪的東西摔碎了，她們該賠償的。
    交談好之後，皇甫凝與沈瀟瀟點了點頭，帶著沈繁星就轉身離開。
    全程沒有看季歆一眼。
    她和她之間，沒什麽可說的。
    季歆看著三個人準備離開，完全都沒有將她當回事，那種被忽視，被輕蔑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隻覺得喉嚨發緊，她幾步跟了上前，“皇甫凝——”
    皇甫凝回頭，微微挑眉，她知道季歆骨子裏其實多少帶了點瘋狂的，不然當時在片場，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沈繁星下手。
    怕她發瘋失控，所以她下意識擋在沈瀟瀟麵前。
    畢竟她還抱著沈繁星。
    “有事？”
    皇甫凝淡漠疏離的態度，讓季歆心裏的怨恨與怒火瞬間達到了頂峰，手用力攥緊，以至於原本的傷口汩汩流出鮮紅的血，在她身側滴了一地。
    其實皇甫凝有些地方和沈瀟瀟還是很像，對於這樣的人，無視是最好的報複。
    在她這裏，她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她以為的假想敵沒將她當回事，這才是擊碎她驕傲的關鍵。
    尤其是像季歆這樣自卑又自傲的人。
    兩兩對峙之間，沈瀟瀟側頭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不少人已經在錄視頻了，她不想讓人發在網上，再被人非議。
    況且她還抱著繁星。
    “季小姐，你既不要我們送你去醫院，也不提賠償，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如果後續想要我們賠償醫藥費，可以聯係我們。”沈瀟瀟淡淡的開腔，“這裏是公眾場合，我想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吧？”
    季歆死死盯著皇甫凝，眼尾泛紅，她自己心裏很明白，沈瀟瀟話裏的意思，更明白，惹了沈瀟瀟，她的日子隻會更難過。
    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聽說皇甫小姐把自己兒子送人了？這麽狠心的母親，也不知道你兒子以後認不認你啊？”
    季歆邁步朝皇甫凝麵前走去，勾了勾唇角，帶著淡淡的弧度，“你說你那麽費勁的為三哥生下孩子，可他還是不能給季太太的位置。看來出身這東西，還挺重要的呢！”
    沈瀟瀟皺了皺眉。
    剛想開口回懟回去，卻被皇甫凝清冷的聲音打斷，“出身這東西確實重要，我可比不得林小姐，靠祖宗庇佑才能姓季，數典忘祖，到頭來，卻還是要被人被剝奪姓氏。”
    季歆臉色猛地蒼白，惡狠狠的看著皇甫凝，“是你，是你讓三哥趕我離開的，你別忘了，皇甫凝，你是第三者，是你插足我和三哥的。”
    “是麽？”皇甫凝聞言就笑了，原本古典清冷的眉眼裏越發冷厲起來，嗓音帶了些許慵懶，“林小姐這臆想症還沒有治好嗎？怎麽就成我插足你和季城了？雖然未婚生子吧，但我和他好歹也是正常戀愛關係。”
    “林小姐就不同了，我記得你前段時間才公開了自己的男朋友，好像還在微博官宣，是傅影帝吧？”說著，她眉眼的笑意更深了，“互聯網都是有記憶的，你官宣的時候，微博服務器都癱瘓了，不少人祝福你呢！”
    聽得懂話的人都明白皇甫凝的意思。
    季歆一邊和傅影帝談戀愛，一邊還覬覦自己的養兄。
    這視頻一旦發上網，她一向清純玉女的形象可就全塌了，那些支持她的粉絲，和磕c的粉，能直接把她給撕碎了。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皇甫凝——”
    季歆伸手拂過旁邊的貨家，貨品碎了一地，皇甫凝護著沈瀟瀟往後退了幾步，並沒受傷，反倒是季歆被那一堆調料瓶給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