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山水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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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子沒什麽夜生活,路上少見行人。估計鎮子是太安逸了,沒有什麽刑事案件,誰也想不到我們一行人半夜來陌生房子撬門。
    根據老商畫的地形圖,找到了院子,在一條破爛胡同的深處。
    車停在路邊,我們三人進了胡同,來到院門前。
    我趴在兩扇木門往裏看,院子裏黑森森的,什麽都看不清。麵積不太大,牆角似乎有幾個大花盆。
    木門上卡著鎖頭。
    二叔叼著煙,從背包裏拿出準備好的老虎鉗子,卡在鎖頭上就要弄。我一把按住他:“二叔,我覺得咱們應該先敲敲門。”
    “怎麽?”他看我。
    “一旦裏麵有人呢?”我說。
    “你什麽意思?”二叔皺眉:“這裏不是空房子嗎?”
    我腦子有點混亂,還是說道:“敲敲為好。”
    二叔看了看我,最後點點頭,開始敲門。
    這時胡同裏起了風,似乎要下雨,氣氛凝重,讓人喘不上氣。
    敲了幾下,裏麵沒有聲音,二叔看我:“行了吧。”
    我點點頭。
    二叔用老虎鉗子夾住鎖頭,使勁兒往裏一掰。他臉憋得通紅,隻聽“吧嗒”一聲,鎖頭扭斷。
    二叔擦擦汗,把鎖頭從門上拿下來。一推門,應聲而開。
    我們三人進到院子,這裏寂靜無聲,隻有一陣陣夜風吹過,樹葉子來回亂擺。
    夏嬌回身把門掩上。
    二叔從背包裏拿出三個手電筒,遞給我們。我們打著手電照著。
    院子角落確實有幾個大花盆,裏麵隻有幹土,沒有植物。還有個大魚缸,裏麵都是髒水,沒有魚。
    還有一個專門曬草藥的架子,上麵鋪著葉子碎渣。我照了照,看來老商所言非虛,這裏確實晾曬過草藥。
    我拿起一片葉子在鼻子前聞了聞,特別的腥,不知道是什麽。
    二叔指了指屋門,示意進裏麵看看。
    來到屋前,二叔輕輕一推門,門沒有上鎖,開了。
    屋裏陳設簡單,擺著桌椅,劇中懸掛著一幅山水畫。手電落在落款上,是張大千的作品。
    應該是仿畫的。
    二叔和夏嬌開始翻找桌椅,自然是什麽都沒發現。
    裏麵還有臥室,二叔正要進去,看看我沒動地方,便問:“小農,這幅畫有什麽可看的?”
    我一直在照著這幅畫。
    我直勾勾盯著畫,緩緩說:“這幅畫是爺爺仿的。”
    二叔和夏嬌麵麵相覷,都走了過來。
    二叔聲音發抖:“你說是爺爺畫的?”
    我點點頭:“小時候爺爺經常當著我的麵在紙上塗鴉,有的時候隨手撿起煤灰渣子也能作畫。我愛上畫畫,就是被他這麽熏出來的。”
    “別說那些,你怎麽知道這幅畫是你爺爺畫的?”二叔問。
    我走到畫前,抬起手指著畫上的一個細節。
    那是一座水墨染成的山峰。
    它高峰峻嶺,周圍山巒起伏,猶如一片墨海。
    我指著山峰說:“爺爺畫畫有個特點,我記得特別清楚,畫斜線的時候,是從上而下硬抹,線條特別硬。你們看這座山峰的斜線,就特別特別硬,和周圍的風景完全是兩個風格。”
    二叔和夏嬌看了半天,吸了冷氣:“還真是!”
    夏嬌佩服地說:“哥,還得是你啊。換我看十年也看不出來。”
    二叔沒說什麽,隻是拍拍我的肩。
    我謙虛地說:“嬌嬌,你從小在城裏長大,和爺爺接觸的少。”
    二叔道:“莫不是畫冊和這幅畫有關?”
    他搬來椅子站上去,把這幅畫摘下來,後麵牆麵其他地方發黑,隻有掛畫的地方淺白,說明這幅畫掛的有些年頭了。
    我們把後牆每一寸都敲過了,沒有發現端倪,並不存在暗門什麽的。
    夏嬌忽然道:“我記得有個電視劇,是根據畫找東西,畫上有個老太爺,用手指著天,意思是天花板。”
    我和二叔抬起頭,用手電照上去,天花板就是天花板,並沒有古代的橫梁橫木,一目了然,肯定藏不了東西。
    “難道是在外麵的屋頂?”我疑惑說。
    “不會。”二叔說:“假如真有這麽個畫冊,你會放在屋外的房頂?風吹雨淋的,畫冊也就完了。你爺爺這人極為謹慎,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也就是說,隻能在屋裏。”我說。
    “或許在院子裏。”二叔摸摸下巴:“你們兩個在屋裏找,我去院子找。”
    我們三人分頭行事,屋子裏裏外外搜了一遍,房前房後也都看了,折騰一夜,確實沒找到畫冊。
    我把水墨畫展開在桌子上,凝神思索,仔細從頭看到尾。
    “小農怎麽樣,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我頭上冒汗,搖搖頭。
    “天快亮了。你們倆先休息休息,咱們白天再找。”二叔說:“我看這裏也沒什麽人來,我去換把鎖,以後這就是咱們家的房子。”
    夏嬌真的累了,到裏屋睡覺去了。她畢竟身有鬼胎,就算暫時克製住,對於血脈也是侵蝕。
    二叔去另一個房間歇著,我自己在客廳裏對著畫思索,想了很多,都不著邊際。
    甚至我把畫上出現的物體都數了一遍,有多少棵樹,有幾朵雲,有幾個人,數來數去也沒什麽意義。
    想得腦仁生疼。
    我在心裏呼喚胡雨蘭。
    “別問我,我不知道。”胡雨蘭懶洋洋說:“對了,你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
    “記得呢,幫你解開封印。”
    “嗯,你什麽時候做?”胡雨蘭很平靜,波瀾不驚,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總得等我妹妹這事完結的吧,要不然我現在也靜不下心。”
    “好吧。”
    我清清嗓子繼續說:“你幫我找到畫冊,幫妹妹把病治好,對你也有利嘛。早一天完事,我早一天幫你解印。”
    我正忽悠著,院子裏突然傳來古怪的聲音。
    我愣了愣,胡雨蘭瞬間也不言語了。
    有人嗎?
    我小心翼翼到窗邊,蹲在地上通過窗戶的縫隙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