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小女也知此事太過荒唐,所以不敢與人前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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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裏哪裏,不過是僥幸罷了。”鄭淵打了個馬虎眼。
    “僥幸不能吧!”慕容花姻笑道:“功德金光若是這麽容易凝聚,怕是全天下不知道要出多少個大善之人了。”
    “姑娘喚在下來此,就是為了聊這個?”鄭淵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
    他品了一口茶了,立刻轉移話題。
    “其實小女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解惑。”屏風後的慕容花姻掌中落下一頁小紙掉在身前的木台上,然後拿起刻筆在上麵劃了一道。
    “姑娘但說無妨。”鄭淵微微有些皺眉。
    這女人的架子也太大了。
    他是被邀請的客人,作為主人的慕容花姻居然也不出來見上一麵,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鄭淵念在其身體異於常人的情況下,也沒過多計較什麽。
    “為何樓下這群人身無背景,可麵對朝廷命官卻有恃無恐,又是如何能拿到工部的官印文書,請到侍郎親身蒞臨的?”慕容花姻疑惑道。
    “很簡單,無非就是‘借勢’二字!”鄭淵微微一笑。
    “借勢?”慕容花姻低頭思索,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鄭淵沉默,在整理好思緒和言語後緩緩道:“為首者許謙善於算計人心。”
    “他先是在民間造勢,說自己在善堂策論出來之前,就提出過這種策論。然後靠人將謠言在一眾小有身家的商賈團體中散播。”
    “所謂三人成虎,說的人一多,事實也就會出現扭曲,而許謙大善之人的身份,也就這麽來了。”
    “至於工部的文書……是當初許謙動用手頭的關係,在善堂麵前主動與一位戶部主事攀談,從而讓那位簽售文書的工部官員誤認為,此事是戶部一手促成,所以想也沒想就蓋了章。”
    “拿到工部的文書後,他們就有理由去請戶部的官,所以這一來二去,就被這些人渾水摸魚成了。”
    “至於戴青戴侍郎來臨,完全是出乎了許謙的預料,他本來應該隻是想請一位尋常官員,卻沒想到戴青這尊大佛居然屈尊降貴,來到這種俗地做鎮場之事……”
    鄭淵將推測出來的過程大概說了一遍。
    “公子心思縝密,小女佩服!”慕容花姻歎道:“這些人可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做這種魚目混珠之事!”
    她雖然早就猜到這些人是騙子,也推理了不少作案過程,甚至聯想到朝中會有同黨,但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而且他們騙的都是些商賈之流,隻是京都裏很不起眼的小圈子。
    即使她已經提前讓京兆府的人埋伏在二樓,等著戳穿騙局。
    可在許謙拿出工部文書的那一刻起,這些人就已經沒有理由捉拿了。
    更別說還有戶部的官員前來鎮場。
    即使知道這十有**是一場騙局,他們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拿人。
    誰曾想,原本十拿九穩的騙局,居然會出現了龍傲天和戴青兩個變數攪局……
    “這些人膽大心細,敢做敢想,算是人才,隻可惜心思都用錯了地方。”鄭淵遺憾道。
    “看不出來公子還是愛才之人。”慕容花姻調侃道。
    “他們犯了天華律令,將會交由刑部審訊,若是沒有犯下其他大罪,也隻需要坐幾年牢,希望這些人出來之後能改過從善,別在騙人。”鄭淵搖頭道。
    知人善用,此乃王道。
    若是這些人真心悔改,他倒不介意給他們派些‘好差事’……
    “公子大義!”這一番話,不禁讓慕容花姻心中生出感慨。
    “好了,姑娘若是沒有別的事,在下就現行告退了。”鄭淵微微一拜,便想往外走去。
    “慢著!”見人要走,慕容花姻急著喊了一聲。
    “姑娘還有何事?”鄭淵轉身不解問道。
    “你這人……”
    慕容花姻忽然覺得說錯話,立馬改口道:“龍公子,請再坐一會,小女還有些問題需要公子解答。”
    屏風後的彩衣女子麵色有些僵硬,尋常男人若是能跟她近距離接觸簡直是求之不得。
    可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急著走,而且是發自內心的想走,並不是欲擒故縱。
    這一點真是令她大為不解。
    “姑娘還有何事要問?”鄭淵麵露無奈,隻能走回來耐著性子坐下。
    “公子方才在樓下說的那些關於乞兒以工代賑,教人向上的見解,小女甚是讚同。”慕容花姻笑道:“不知道公子何時會將此提議呈於天聽?”
    “姑娘可太看得起在下了,龍某不過是一白身,能進點虛言已是不易,如何能讓戶部官員對在下的建議言聽計從?”鄭淵不滿道。
    這事雖然會很快實施,但也不能因為他人的催促去做。
    否則,他這個皇帝算什麽?這個朝廷製度又算什麽?
    “公子恕罪。”
    慕容花姻賠笑道:“其實小女一直有宏願藏在心中,它比公子這個更加荒唐,更加不知所雲,不知公子想不想聽?”
    “哦,是何種宏願?”鄭淵來了興趣。
    “其實小女時常在想,如果讓朝廷撥款,在境內每一處府縣建造一處無論高低貴賤,身份尊卑,人人可讀的學堂,讓天華子民從小開始就可以念書寫字……”
    “荒唐!”慕容花姻還沒說完,就被鄭淵打斷。
    在全境開設沒有入讀門檻的學堂……簡直天方夜。
    裏麵麻煩重重,方方麵麵都是不可能的。
    “此事太……”
    可當鄭淵剛想再說什麽時,整個人卻愣在了原地。
    等等……
    為何這番言論聽起來這麽耳熟!
    “我去,這不就是前世的九年義務教育嘛!”
    一念至此的鄭淵,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十幾年來,他的思想已經有很大一部分,被這個世界給同化了,導致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可這慕容花姻的思想,居然會如此超前?
    “小女也知此事太過荒唐,所以不敢與人前吐露,今日有感而發,還望龍公子不要見怪。”慕容花姻默默歎了口氣。
    鄭淵沉默半晌,緩緩抬頭,嚴聲道:“此事……確實有些可行之處!”
    聞言,慕容花姻眼眸中漫出一抹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