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隻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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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老師求求你露臉]
[姐幾個又來學人體了]
[去年就是這種身材騙了我三萬,所以今年我準備了六萬]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我先懷。]
[看te老師的直播我一般都是用舌頭打字]
[不是哥你真的自律的像人機一樣]
[俺是農村人,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娶到一個寬肩窄腰翹臀的男媳婦。]
……
祁漾周五上午沒課,一大早就半仰在床頭看一個關注了兩年的博主健身,早上七點,連帶祁漾在內直播間十萬加色胚,上早八都沒這麽勤快。
不過祁漾不覺得自己在同流合汙,雖然他一早上已經翹著腿給主播送了八個大火箭了,但美其名曰是在交學費。
因為除了表麵上的十萬加色胚之一,他還有另一層身份——d站兩百多萬粉的原創畫手,平時沒事他就去其他健身博主那裏找點素材靈感,這麽多年就沒變過,赤子之心天地可鑒。
學習嘛,學問無高低,學問無貴賤,畢竟整個d站沒有哪個同類型博主比test的身材還牛逼,一身肌肉優秀的全網無平替,活該test年紀輕輕三千萬粉絲。
所以他交點學費怎麽了?
手機屏幕裏身材高大的人按了下跑步機上的某個按鍵,腳步漸緩。
祁漾在彈幕上敲下一句話。
[羊了個羊:鄉愁是一部小小的手機,老公在裏麵,我在外麵。]
上午九點,test不露臉健身直播結束,祁漾很可惜的劃到他的主頁溜達,關注分類裏赫然打著標簽:皇後。
該分類人數:1。
test哪都好,就是不露臉。
評論區有人說“別看了,但凡有點姿色的都露臉了”,祁漾十分讚同,於是一怒之下給這條評論點了個讚。
中午寢室窗外響起了下課鈴聲,祁漾手機上也收到了一條信息,同寢的秦加一給他發消息。
秦加一:羊你吃什麽?我到食堂了。
祁漾看了看時間,十分震驚:你坐火箭了秦加一?
秦加一:別說屁話,快點,哥們等著呢,吃不吃?
祁漾:吃吃吃,我過去堂食,幫我叫個黃燜雞,我去找你。
秦加一發了個ok的手勢。
秦加一這哥們是祁漾高三那年在藝考機構裏認識的,後來又很巧的上了同一個大學考上了同一個專業,還分到了同一個寢室,兩人挺有緣的,而且也很處得來,從高三到大三他倆幾乎都是形影不離。
因為這事大一那年專業裏還傳過一段時間他倆的緋聞,扯得七拐八拐,後來秦加一談了個女朋友謠言才不攻自破。
不過還是有人閑的沒事就嘴賤他倆,祁漾也挺無奈的,先不說秦加一是鋼鐵直男,再過八輩子也不可能喜歡男人,其次就是,這位好哥們長相壓根不是祁漾的菜,他倆沒可能。
他和秦加一玩得好完全歸功於秦加一有趣的靈魂,他倆是24k純社會主義兄弟情,多一點別的都沒有了。
江城是南方城市,十月初還熱得蒸籠一樣,祁漾一身短褲短袖,皮膚白得像瑩潤的玉,一個夏天過去了都沒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曬黑的痕跡。
他到食堂的時候秦加一已經取好飯菜在等他了,祁漾邊坐邊四處看著:“食堂人這麽少啊。”
秦加一喝了口冰可樂:“沒課了,能跑的都跑了,我上午那節選修課還沒上一半教室就空了,老師一個學生都不認識,也懶得管。”
祁漾嘖嘖嘖,拿起筷子開始認認真真挑黃燜雞裏的蔥花。
秦加一看著他吃飯的樣子就想笑,這人每次吃東西都一堆狗屁倒灶的破規矩,也不知道哪帶來的毛病。
他說:“晚上出去喝酒吧,順道咱寢一塊聚個餐。”
祁漾頭也不抬:“你才成年幾天你就喝酒?”
秦加一掰著手指算了算:“一千天,再準確點是,一千零九十五天。”
祁漾挑完了蔥花,咬著雞塊哼哼兩聲:“那不行,我成年還不到一千天呢。”
秦加一把自己的可樂遞到他嘴邊,想賄賂他:“真不去?”
祁漾有潔癖,躲得遠遠的:“你都喝好幾口了。”
秦加一:“這麽事兒呢你,真不去啊?”
祁漾搖頭。
秦加一:“陸京遲也去。”
祁漾夾雞塊的手頓住了,抬起頭來。
秦加一笑得跟那什麽似的:“你哈喇子收收,說你見色忘義你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我讓你去你不去,聽說有陸京遲在你就去,得得得,兒大不由娘。”
祁漾踹死他的心都有了:“你跟我開開玩笑得了,人陸京遲是鐵直男,開到他頭上他一拳打三個你。”
秦加一換算天才:“那打六個你。”
祁漾:“……”
他又啃了口雞塊,總算找到剛才一下子沒想起來的形容,秦加一笑得像宮裏的管事大太監。
最後祁漾還是答應晚上和他們一塊去喝酒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團結宿舍關係增進友誼,絕對不是因為他色膽包天。
陸京遲一看就是直男,祁漾對著他gay達完全響不起來,何況他也不太敢招惹陸京遲,這哥們身高一九二,肌肉練得跟鐵一樣,祁漾怕被他一拳打得去見佛祖。
不過話又說回來,陸京遲的身材是真的牛逼,太牛逼了。
可惜的是祁漾沒親眼見過他那牛逼的肱二頭肱三頭,陸京遲大學前兩年很少在寢室留宿,偶爾回來一趟也都裹得嚴嚴實實,襯衫扣子恨不得扣到腦門上,祁漾隻能隔靴搔癢的偷瞥幾眼他襯衫下流暢結實的肌肉線條。
秦加一私下裏還和他琢磨過,說陸京遲這麽牛逼的身架子和線條,每天最少有三四個小時泡健身房。
果然優秀的人就是哪裏都優秀,物院老師見了他們這位自律的天才金疙瘩都要感動落淚。
他們宿舍約的時間是晚上八點,下午四點的時候祁漾臨時給攝製那邊的一個關係挺好的學姐當拍攝模特,取景地在學校外麵的一個公園。
因為本來就是臨時,去的有點著急,祁漾也沒什麽準備,到了公園以後才發現這位學姐是真的來真的,身邊跟著十幾個工作人員,什麽化妝師服裝師打光師,祁漾一到就被圍住了。
學姐兩手合十:“寶貝,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是這個!”學姐給他比了個大拇哥。
然後他就又被圍住了。
化妝的過程中祁漾才了解前因後果,據說原本的模特是他們小組其中一位組員的男朋友,前幾天說得好好的,誰知兩人今天不知道因為什麽吵了起來,吵架吵得上了頭,一氣之下直接分手,然後那哥們就撂挑子不幹了,放了一大群人的鴿子。
學姐氣得咬牙切齒,背著當事人偷偷罵那人傻逼,然後又俯下身來捏他的臉,笑眯眯道:“還好有你,帥哥寶貝,回頭姐請你吃飯,給你介紹優質男朋友。”
祁漾隨口一問:“有多優質?”
學姐湊在他耳邊放了個驚雷:“20。”
祁漾:“……”
他隻是互聯網色胚,三次元的人設明明是清純男大來著,怎麽一個個在他麵前都這麽狂放不羈。
下午的拍攝進行的很順利,不過因為太臨時祁漾去得晚,效率再高收工的時候也快八點了,中途秦加一給他打了八百個電話催,催得義正言辭的。
祁漾拿話堵他:“上次出去吃飯你遲到一個多小時,我是不是等你了?”
秦加一又笑得像太監:“不是,這能一樣嗎?你讓我等我乖乖當孫子,你敢讓陸京遲當孫子?”
祁漾沉默。
秦加一那張嘴半點眼色沒有:“陸大少百忙之中撥冗參加我們419的聚餐,你不提前到就算了,還遲到半小時,你膽子是批發的?”
說得好像陸京遲和他們聚餐是蒞臨指導似的。
祁漾:“哪那麽多屁話,滾蛋。”
聽祁漾在旁邊打電話,學姐也很善解人意,知道他有急事,直接開車把他送過去了,不僅送他過去,今天拍攝穿的新衣服也一並送他了。
酒吧門口,學姐一副很懂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去吧,用你的美貌亮瞎他們的眼。”
祁漾:“……”
“寢室聚餐。”
學姐:“誰規定室友就不能是豔遇了?”
一寢室直男,除非他活膩了。
和學姐道別後祁漾就進了酒吧,按著秦加一手機上給他發的位置一路找過去。
江大附近的酒吧都是清吧,主要受眾群體還是學生,裏麵環境很幹淨,也並不十分吵鬧,祁漾甚至還路過了兩盆養的綠油油的發財樹。
他正視線逡巡找著他們寢室的卡座,突然身後傳來了秦加一熟悉的聲音:“羊羊,這呢!”
祁漾回頭,發現秦加一正坐在角落的一個卡座邊上衝他招手。
他朝那邊走過去,秦加一“嘖”了他一路:“你下午參加選秀去了?”
秦加一一直都知道祁漾長得牛逼,大一那年憑著一張入學證件照禍亂美院三個月,攪得新生戀愛市場一片渾水,結果今天又牛逼出了新境界,酒吧這麽昏暗的環境就祁漾一個人在那布靈布靈的放光,毫不誇張的說,方圓十裏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了。
祁漾自己倒沒什麽感覺:“有個學姐臨時要我過去幫忙拍攝,結束的時候天都黑了,沒來得及換衣服……”他話說完,正好走進卡座裏,發現他的幾位室友一個個都分布的很有規律。
以陸京遲為軸心形成一個真空隔離帶的規律。
不是,陸京遲有輻射嗎你們都離那麽遠???
秦加一那沒良心的還背叛他,一直抬手招呼他:“坐坐坐,快坐啊,傻站著幹什麽?”
祁漾:“……”
確切的說他是傻站在陸京遲旁邊,祁漾身高176,第一次切身感受身高192的壓迫感。
其實上大學這兩年他和秦加一的變化並不是特別大,身上依然帶著高中時未脫的學生氣,走出門是能一眼看出學生身份的那種,但陸京遲不一樣。
他個子本就極高,長相也是深邃立體的濃顏係,身上雖然帶著點教養和養尊處優的少爺氣,但大概是骨相的問題,陸京遲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樣。
他的氣質介於成熟男生和男人之間,大學生眼裏的清澈愚蠢在陸京遲身上找不到半點。
以前聽他們寢室老幺閑聊八卦說陸京遲家裏很有錢,據說他們陸家每年給江大投資上億的科研經費,學校都是拿陸京遲當爺爺供的。
何況還不止科研經費。
陸京遲當年是以江城高考第一739的高分考入江大天體物理專業的,妥妥的天才型選手,是整個物院的金疙瘩。
這麽多光環一疊加,陸京遲都快成神仙了,有這麽個神仙室友,他們敢造次才見鬼了。
祁漾理解,所以就讓他來跳這個火坑是吧,一幫沒義氣的家夥。
身旁的人今天穿得很休閑,運動褲黑t恤,長腿交疊靠在卡座上,祁漾回頭看過去,陸京遲也正好抬起頭。
這麽道視線一盯,祁漾很沒出息的“砰”一聲坐下了,緊挨著陸京遲。
全場就陸京遲旁邊空著位,絕了。
麵前的桌上上了不少酒,祁漾沒來之前寢室其他五個人就已經喝下去一半了,他端起一個啤酒杯也跟著湊熱鬧。
祁漾酒量不太好,不過秦加一給他打了包票:“今晚放心喝,哥哥在呢,一定給你平平安安送回去。”
祁漾信了秦加一的邪,其他室友喝,他也跟著喝。
主要是旁邊坐著個喝酒跟喝水一樣的陸京遲,祁漾也不好意思在他麵前太露怯太扭捏,反正他們喝多少祁漾就喝多少。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有多少金剛鑽就攬多大瓷器活。
還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哦,裝x遭雷劈。
祁漾就是那個沒有金剛鑽的裝x犯,眾所周知他的酒量約等於沒有,結果這晚跟著瞎湊熱鬧喝了八瓶啤酒,局還沒結束呢他就躺下了。
祁漾眼冒金星,整個人都紅撲撲的,栽倒在沙發上鬧著要吃小狗。
“這個點哪有小狗,人賣的早收攤回家了。”
這是秦加一的聲音。
“小狗是什麽?”
這是寢室老幺張臣彥的聲音。
“……”
“……”
剩下的話到祁漾耳朵裏都是摩斯電碼,他暈暈乎乎的隨手抓住旁邊的人,靠在對方胳膊上說:“哥哥,我真的很想吃,買一個吧哥哥,求你了。”
秦加一臉都麻了,蹭了蹭鼻尖對陸京遲說:“羊羊酒量不太好,喝醉了就耍酒瘋。”
陸京遲抬眼淡聲道:“沒事。”
幸好他們這酒局也到了尾聲,秦加一本來打算把祁漾弄回去,結果沒走兩步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兩邊急事,他嘶聲撓了撓頭。
陸京遲:“我送他回去吧。”
秦加一連聲感謝,寢室裏其他人這會也暈,都自顧不暇,打了車就走了,隻剩不省人事的祁漾。
陸京遲掏出手機叫了代駕,走過去把人背起來。
結果還沒出酒吧,胸口突然覆上一把手。
背上的人醉醺醺的嘟噥:“秦加一……你什麽時候把胸練這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