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含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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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殊靈驀地抬步走過來,裴長霽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就見殊靈並非前來取他項上人頭,而是伸手拔了地上的劍,拽了晏來歸就走。
    見他沒有殺人的打算,兩人都狠狠鬆了一口氣,晏來歸異常乖巧地任由殊靈牽著往前走,小聲解釋道:“師尊,我和他其實並無關係,裴兄想見他的心上人,借我當迷霧釣人出來而已,不是真的要結契。”
    晏來歸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怕殊靈知道,如今他們兩人的關係曖昧不清,說正式也不正式,說道侶也非道侶,當真難以界定。
    聽完這話,殊靈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他猶疑道:“當真?”
    殊靈其實記得裴長霽這個名字。當初在魔界時,他在晏來歸嘴裏聽過這個人,當時晏來歸話裏話外意在解釋他搶人之舉是為撮合裴長霽和其心上人雙修和好。
    話雖如此,方才聽見裴長霽樂滋滋地指著晏來歸,說要和他結契辦酒宴的時候,殊靈還是隻覺一陣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說不明白是什麽心情,反正手癢得想用劍串隻狐狸玩玩。
    晏來歸連忙點頭:“保真!師尊,弟子還能騙你不成。”
    殊靈輕哼一聲。
    見那邊殊靈這麽容易被哄好,裴長霽也不甚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嚇死了。晏兄真是一個人形的滅火好物,往劍尊大人身上一貼,軟聲好語地解釋一通,就能把方才還在怒火中燒的殊靈劍尊哄得服服帖帖,半點脾氣都沒了。
    好有手段,嘴又甜,難怪招人喜歡。
    旁邊一堆看熱鬧的弟子們見證了短短一炷香裏發生的所有反轉,目瞪口呆,裴長霽也沒時間去管了。
    這麽多年過去,他太了解落敞了,一如落敞了解他。
    落敞一定會往玄天宗趕,而他要趁落敞回來把他鎖床上弄掉半條命前,去冥界把落敞落在其他鬼王手裏的鬼奴契徹底毀掉。
    沒了鬼奴契,落敞糟糕的神魂狀態才能徹底根治。
    ……
    裴長霽還未踏入自己的洞府,就感覺到裏麵衝天的鬼氣。
    他推門而入,不出所料地看見一道幾乎融於陰影的身影神情懨懨地撐著頭坐著,身上鬼氣衝天,屋子裏沒有任何的光亮,落敞不喜歡光,所以裴長霽的洞府從來不備燭火和夜明珠。
    還未等那撐著頭的人抬眸望過來,裴長霽反手關上門扉,十分熟練而絲滑地跪在了落敞的麵前,生怕落敞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語速飛快而沉痛道:“要和別人結契是假的假的假的裴長霽隻會和落敞喝交杯酒出此下策實在混蛋對不起我錯了你罰我吧我太想你了——”
    落敞:“……”
    落敞周身有瑩瑩微光靜靜環繞,那是不知名的鬼火在無聲漂浮著,有一朵鬼火落在落敞的眼睛前麵,仿佛凝固的垂淚。
    落敞無疑是好看的。他日思夜想的那張臉,對他有著攝人心魄的吸引力,從初見開始,從未變過。
    落敞神魂上有舊傷,經常犯頭疼,所以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於是裴長霽自斷四條狐尾,用次強迫性的雙修將那狐尾中蘊含的千年修為渡了過去。
    落敞好很多了,可卻依舊沒有好全。他尋遍全域找來神醫,才知神魂之傷根在鬼奴契,在於落敞修為低微被強大鬼修擄去做了鬼奴時簽訂的屈辱鬼奴契。
    鬼奴契的另一端,那位裴長霽從未見過的鬼主,對手下的鬼奴有著全然的掌控權,掌控生死與疼痛,鬼奴但凡有半點反抗,都會鬼奴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而落敞強行掙脫鬼奴的控製,拚了半條命才跑出來的,雖然再也不會受到驅使奴役,可是已經半毀的鬼奴契牽連在鬼主手上,因為鬼奴的叛變而時時刻刻折磨著鬼奴的神魂。不將那位鬼主挫骨揚灰,徹底斬斷鬼奴契,落敞就永遠不會安生。
    所以……他得把落敞拖在玄天宗,不讓他發現自己去了冥界的事情,之後落敞無論對他怎麽生氣,那都是他們小兩口的私事,中間再也不會有膈應人的鬼主壞他們好事。
    想見落敞是真的,想把落敞招來留在玄天宗也是真的,出此下策確實是沒辦法的法子。
    裴長霽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在心上人麵前下跪是什麽不妥的事情,他低下頭枕在落敞的腿上,道:“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
    落敞垂下眼眸,抬手輕撫上裴長霽的側臉,還未等落敞說話,就聽見裴長霽認真補充道:“除了不愛我,其他什麽懲罰都可以。”
    落敞便微笑道:“那,把你殺死,做成我的鬼奴,你也願意麽?”
    “當然,”裴長霽不假思索道:“你知道的,我永遠屬於你一個人。”
    落敞看進他的眼裏,在裴長霽的眼中看不見任何玩笑的成分。他是真的,沒有絲毫反抗的意圖。
    裴長霽甚至還從儲物袋裏摸出了一把匕首,他把匕首塞進了落敞手裏,然後握著落敞的手,將鋒銳的刀尖對準自己心口,緩慢而堅定地推入。
    落敞的眼神落在裴長霽心口插著的那把刀上。
    血迸濺開來,有幾滴濺在落敞的眼尾,裴長霽彎彎眼眸,握著全然刺入的刀柄,渾然不顧噴出來的溫熱血液。他起身去親吻落敞,指腹他眼尾濺上的血,歎道:“你就一點也不心疼麽?”
    “傀儡分身罷了,你又不疼,”落敞道,“有什麽好心疼的。”
    “所以如果我真疼了,你就會心疼我的是吧,懂了。”裴長霽頓悟,又親了落敞一口,喜滋滋道。
    乖巧蜷伏在落敞膝間的人徹底斷掉最後的生機,變成了一具巴掌大小的傀儡木偶,心口還插著一柄匕首,木塊碎屑簌簌而落,方才噴濺出來的熱血全是障眼法,如今落敞低頭一看,隻看見落了滿地的木屑。
    他周身鬼火無聲躍動起來,落敞低著頭,好半晌才無聲勾了勾唇角。
    幽冥鬼火倏地漲大,將落敞的身影完全吞沒,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在和落敞兵戎相見的那一刻,裴長霽已經深入了冥界,闖入了螟蛉鬼蜮的地牢處。
    這個時候,落敞發現不對再想做什麽也已經遲了。
    嘻嘻。
    他得快點動手,殺幹淨點,到時候落敞來之前還能給自己劃點口子裝裝樣子,讓他心疼心疼。
    螟蛉鬼蜮是當冥界最強大的鬼王的領地,而那個囚禁了落敞鬼主的人,正是那位行蹤難測的螟蛉鬼王。
    裴長霽做好了和螟蛉鬼王怒打一架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所有的守衛都似乎瞎了一般看不見裴長霽,裴長霽順暢無阻地來到了地牢深處,看見了那個被縮著四肢,垂著頭生機微弱的人。
    說是人,其實也不太準確了,他身上被折磨得隻剩血和骨頭了,裴長霽看了一眼就有些嫌棄地挪開了目光,不再看他,開門見山道:“落敞的鬼奴契呢?交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前鬼主似乎是想張口說什麽,可是他一張口,卻隻能發出嘶啞的啊啊聲。
    裴長霽皺眉。
    忽地,前鬼主不知透過裴長霽看見了什麽,神情變為極度驚恐,渾身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裴長霽臉色微變,就要回過頭去,瞳孔瞬間縮成獸瞳細長的一條,修長圓潤的手瞬間指甲暴長,部分獸化的尖銳獸爪猛然向身後人的喉嚨刮去。
    可是當他看清身後人的麵容之時,幾乎擦過那人喉嚨的鋒銳獸甲卻硬生生刹停下來,噗地一聲收了回去。
    裴長霽怪叫:“走到別人身後的時候能不能搞出點聲響出來,萬一真傷到你了怎麽辦?”
    落敞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為了抓狡猾的狐狸布局許久,如今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怎麽會在乎這點小小傷:“反正都是鬼,大不了再死一次。”
    地牢深處從四麵八方射出幾條成年人手腕粗的鐵鏈,鎖住了裴長霽的四肢和脖頸,徹底將他壓製在了原地,半點修為都動彈不得。
    地牢防衛最是森嚴,若是一隻小小的斷尾狐,大概連螟蛉鬼蜮的門都進不來。
    他的小狐狸,大概不簡單。
    裴長霽體內修為被鎖住,他看了看鎖住四肢的鐵鏈,又看了看麵前周身鬼火繚繞的落敞,深沉地思考了半晌,忽地頓悟。
    他再次做好了和螟蛉鬼王在床上怒打一架的準備。
    裴長霽喜滋滋地想湊過去親落敞,被落敞捏住兩側臉頰無情定住,然後就被一股強勢的氣息逼回了五尾白狐的真身。
    落敞接住掉在他懷裏哼哼唧唧撒潑打滾刨爪嚶聲的毛茸狐狸,走了。
    這麽多年過去,他太了解裴長霽了,一如裴長霽了解他。
    裴長霽一定會想辦法徹底斬斷他的鬼奴契,為此可以忽略一切足以令他警覺的異樣,比如一個小小鬼奴究竟是怎麽安然無恙地掙脫鬼奴契逃出來的,再用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把他留在玄天宗,獨自一人深入螟蛉鬼蜮。
    既是為了不讓他涉險,也是為了不讓他發現身份。
    裴長霽當年將他鎖在宮殿裏各種強迫他時,大概想不到多年以前那個病弱青年其實記得自己在瀕死之前劃開手腕,用最後幾捧鮮活溫熱的血喂活的那隻重傷狐狸。
    他也沒有想到,多年以後的第一次見麵,裴長霽居然還能第一眼就認出鬼氣森森的他,然後不聲不響地把他擄了回去,半句廢話都沒說,真刀實槍地直接開幹。
    但凡這隻狐狸長點嘴呢。他們也不至於糾纏互相傷害這麽久才各自明白對方的心意。
    晏來歸不用上外門弟子的課,加上殊靈每天忙得很,似乎也沒有真的要教他什麽修真知識或是要他天不亮起來練劍的意思,所以晏來歸每天過得那真是滋潤極了。
    如今他跟著麵色不愉的殊靈回了淮落峰,主要是殊靈拽著他不鬆手,晏來歸也沒有反抗,因而半推半就地就這樣了。
    淮落峰是屬於殊靈一個人的地盤,把他在外麵天天招人惦記的小徒弟帶回淮落峰,就和把心愛的獵物叼回屬於自己的安全小窩裏麵一樣,能讓他十分有安全感。
    他決定了,不讓晏來歸放心頭血,也不是非得他不回來吃飯這一條路,他還能時時刻刻跟在晏來歸身邊,盯著晏來歸不讓他放。
    殊靈有時候真恨自己腦子轉不過來,蠢死了,這都想不起來。
    見殊靈緊鎖的眉頭終於舒緩了一點,晏來歸察言觀色著,小聲說道:“師尊,您忙完了?今晚還在峰裏用飯嗎?”
    然後晏來歸對上了殊靈冷嗖嗖的,甚至還帶了點譴責和不可置信的眼神。
    還放?他好容易回來一趟不走了,他小徒弟見他的第一麵卻還惦記著給他放血呢?
    “……”晏來歸幹巴巴道,“好的,好的。不用了。”
    當晚,晏來歸又夢到了上次非禮他的冰塊。
    也不知怎的,這次夢境真實得過分,他夢見自己好像被塞在了一片漆黑的狹小空間裏,他伸手摸索片刻,在那一刻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隻覺得自己好像又夢見了之前夢中那個又軟又燙的烤爐,一時之間新奇又恍惚。
    然而烤爐似乎很生氣,不僅用鐵鏈捆住他的雙手不肯讓他動彈,還在他後頸咬了好幾口,晏來歸微微吃痛,卻動彈不得,然後聽見冷笑著罵他:“再敢放血試試?”
    晏來歸:“……”
    蒼天,現在的爐子都會咬人罵人強製人了嗎!
    晏來歸次日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抬手摸了摸後頸,可是後頸卻並沒有任何的傷口或痕跡,晏來歸不由得心下納悶。
    怪真實的。居然真是夢啊。
    正思索間,就見寢殿被人推開門,殊靈抬手丟了什麽東西過來,晏來歸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接著。
    鏡懸劍在他手心裏跳了跳,歡快地用劍柄蹭了蹭晏來歸的掌心。
    殊靈微仰下巴,道:“三日後新入門的弟子都會參加一場試煉大會,你去的時候必須把鏡懸帶上,不準卸下來。”
    他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逮著晏來歸撬,他早已跟鏡懸囑托好了,來一個削一個,半點情麵都不必留。
    晏來歸:“???”
    不是,師尊,這可是神器啊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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