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介紹一下，唐文導演。”
    “我知道、我知道。”
    和齊勤姐弟倆一陣尬聊。
    愣是沒人介紹在旁邊的王租賢。
    好像她不是明星，隻是圈裏的普通蜜果兒。
    唐文隻好主動開口：“這位是王租賢小姐吧？你好，看過你不少電影，很喜歡《倩女幽魂》”
    王租賢表情淡然：“謝謝，很喜歡你的《十年》”
    怎麽是這種反應？
    不應該提一下你在東京電影節上，看到我作品的事兒嗎？
    這麽清冷的性格，不好搞啊。
    尤其是，她男朋友也在。
    回到座位上，周訊拿肩膀撞撞唐文，鄙視道：“人家有男朋友，談了很多年了啊。”
    唐文心裏一動，忽然扭頭盯著周訊，滿眼熱切。
    周訊很不給麵子，蹭蹭蹭挪開了屁股，和他拉開距離，滿臉警惕。
    “訊哥兒，”唐文情真意切：“咱們是不是兄弟？”
    “不是！”周訊毫不猶豫，她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唐文：“……幫我個忙。”
    “錢在我媽媽那裏，最多借你兩萬。”
    “我不缺錢。”
    “我也不能跟你談戀愛。”
    唐文氣笑了，要不是得讓她幫忙，恨不得拉著她去衛生間照照鏡子。
    就你這關了燈都分不出前後麵，還沒腿的身材，我瘋了跟你談。
    “不談。你放心。”
    “那說吧。”
    “電影節要公關評委，你知道吧？”
    周訊點點頭，她又不是白混的。
    “幫我公關個評委。”
    “啊？”
    “女評委！”
    周訊瞳孔放大，唐文趕在她想歪之前說道：“就在酒吧裏，王租賢。”
    “哦，原來你因為這個才一直看她。”
    周訊剛反應過來。
    這姐們在生活中就是這樣子，大大咧咧，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偶爾還會結巴。
    “怎麽公關？”周訊對從沒幹過的事兒充滿熱情。
    “想辦法讓她給《咖啡時光》女主，提名東京最佳女主演。”
    僅有一個巴黎影後名頭的周訊，臉色變了：“那可是東京影後！”
    “就是混個提名，讓湯維高興高興罷了。
    她是普通評委，又不是評審團主席。
    影後說拿就拿啊？”
    周訊想想也對，又躍躍欲試起來：“那我要怎麽做？”
    “過去找她，先聊聊天，說說東京電影節的事兒，待會我會唱首歌……”
    唐文交代半天，周訊沒太懂邏輯，但很興奮。
    攻略女評委，聽起來就好玩。
    她起身，直奔角落裏的王租賢。
    唐文喝著啤酒，看兩女漸漸聊開了，來到老狼身邊。
    “喲！唐導，來一段？”
    葉培開口：“我特別喜歡《東風破》”
    唐文接過電吉他，老狼幫忙控場：“都停下、都停下，聽唐文導演唱歌。”
    酒吧裏安靜下來，隻有喝多的鄭軍在敲鼓。
    竇仙兒把他手按住了。
    劉煥親自給唐文支好了話筒，唐文開口：“前天給公司女藝人寫歌。偶得一首搖滾，第一次唱。”
    說完，拿起撥片，隨手一彈，電吉他錚錚響起。
    “當我走在這裏的每一條街道”
    “我的心似乎從來都不能平靜”
    “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和電氣之音”
    “……”
    酒吧裏鴉雀無聲。
    張雅東一臉驚歎。
    劉煥滿眼欣賞。
    周訊看著認真起來的唐文，低聲嘟囔：“我真是瘋了，怎麽覺得他有點帥？”
    王租賢盯著唐文，眼都不眨：“就是很帥啊！很有才華！”
    她這些年淡出影視圈後，陸續出了四張專輯。
    其中一張專輯，號稱是來自男友齊勤的量身定做。
    結果，一經發布，除了老影迷買賬，在市場上撲的連個水花都沒有。
    出了四張專輯，愣是沒有一首代表作。
    但她仍不改對音樂的追求。
    “我在這裏活著也在這兒死去”
    “我在這裏祈禱我在這裏迷惘”
    “我在這裏尋找在這裏失去”
    “北倞北倞”
    為了打動王租賢，唐文唱的越發投入和賣力。
    情緒感染力隨之流露出來。
    隻要對生活有感悟，都能感受到歌裏傳遞的情緒：
    落魄與孤獨
    失望與絕望
    夢想與掙紮……
    王租賢想到了自己半生的起起落落。
    周訊奇怪：唐文年少成名，哪來的失落？
    一曲唱完。
    鄭軍酒醒了一半，仰著脖子高喊：“牛筆——”
    在場的音樂人，拍著桌子、扯著嗓子表達激動，鬼哭狼嚎似的。
    唐文解釋了一句：“這首歌唱的不是我，是無數來京城追夢的人。”
    “好！”
    全場鼓掌叫好。
    周訊開始公關王租賢：
    “你也唱歌，有什麽代表作嗎？”
    “呃”，王租賢感覺胸口中了一刀。
    可看著周訊清澈的眼神，又生不了氣，隻有苦笑。
    周訊：“那今天來著了，唐文這家夥，總是跟我吹自己寫歌多厲害。我們去找他，讓他給你寫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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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想到唐文的專輯首首精品，王租賢心跳陡然加速，“可是，我剛認識他啊，不、不合適吧？”
    周訊歪著頭出主意：“你不是東京電影節評委嗎？
    這樣，他入圍的那部戲，女主演是她女朋友。
    你推薦她女朋友提名影後，讓他還你一首歌！”
    “這能行嗎？
    他可是金獅導演、藝術家。
    怎麽會接受這種私下交易。”王租賢感覺好笑。
    周訊心裏白眼翻上了天：藝術家？
    花心蘿卜家差不多！
    就是他讓我來的，你還真上鉤了！
    按照唐文教的，周訊又說：
    “我不直接跟他說，就說你欣賞她女朋友演技，準備提名她為最佳女主。唐導肯定要來謝你，我趁機告訴他，真要謝，不如寫首歌……”
    王租賢聽得臉頰泛紅，一把抓住周訊的手：
    “好像、好像真的可以哎！”
    真成了！
    周訊忽然失落：瑪德！
    這樣就拿到東京電影節女主角提名了？
    “謝謝你！小訊，不管成不成，我都會在評委內部推動提名……”
    影後級演技的周訊，快繃不住了，端起酒杯喝一口，匆匆去找唐文。
    兩人來到牆角，她氣勢洶洶：
    “讓你得逞了！”
    “我現在給她寫歌。”
    “等等，咱們先算賬，我有什麽好處？”周訊伸出白生生的小手。
    “放心，下次海外衝獎還找你。”
    “還有呢？”幫別的女演員運作了東京影後的提名，周訊心裏別扭死了。
    唐文瞅瞅她：“機會到了，帶你賺錢。”
    華藝原始股，聽說這傻姐姐沒有買。
    “不要錢，你也給我寫首歌。”周訊也是歌手。
    “沒問題。”
    唐文從吧台抽屜裏翻出紙和筆，埋頭寫起來。
    這時，齊勤走到女友身邊，見她盯著吧台的方向：
    “看什麽呢？我們該走了。”
    “啊？”王租賢臉色微變：“要不你先回去，我和周訊約好再聊一會，她人很有意思。”
    齊勤感覺稀奇，王租賢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但他有事要處理：“好，我回去之後，讓司機來接你。”
    他走後幾分鍾，在王租賢殷切的目光中，周訊拿著紙朝她走來。
    “諾！”
    周訊隨手一丟，王租賢慌忙接住。
    “唐文偷懶了，給你寫了首粵語版《十年》”
    “啊？”
    “不喜歡？我去找他。”
    “不不不，我最喜歡十年了。”
    “那就好，上麵有她電話，你去他公司學唱一下，回頭就可以發單曲了……”
    周訊絮絮叨叨。
    王租賢一句也沒聽進去，目光落在一行歌詞上，怔怔出神：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運氣”
    寫的真好！
    她抬起頭，正看到唐文開門離去。
    暖黃的燈光落在他俊美的側臉上。
    恰好，他回過頭，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王租賢目送他離去：真是一位完美的才子啊。
    唐文上了車：真可惜，沒遇到她顏值巔峰的時候。
    不然，高低得和齊勤掰掰腕子。
    司機開到樓下，他給遠在美利堅的羅伯特打了電話。
    “幫我調查一下東京電影節這屆的評委主席。”
    “公關什麽獎？”
    “最佳女主角，但不要以我的名義公關，你想個借口。”
    “為什麽？”在美國人看來，公關獎項，搞暗箱操作，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但唐導要臉：“因為我是大藝術家。”
        ……
    “唐董，《奮鬥》開機推遲了。
    中影通知，《隱入塵煙》上映還要幾天。
    您接下來沒有行程。
    要不要去劇組探班？”
    唐文想了想，董漩暑假沒回家，最近母親病了，她回家探親去了。
    高媛媛在外地拍廣告。
    小姨餘飛虹昨天去了浙江。
    李大白在《征服》劇組。
    唐文心裏一動，中秋快到了。
    果實早已熟透。
    該采摘了！
    “去《征服》劇組。”
    “不去盲井？您不是說，要見見那個叫王保強的主演？”
    “拍完了讓他來見我。”
    “好的。”
    司機開車，唐文連夜到了莊市。
    李大白早早在片場路邊等著，見他下來，沒有別的女人。
    立刻撲過去，撞進他懷裏。
    這要在球場上，絕對是大犯規！
    帶球撞人！
    “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怎麽會。”
    親熱了一會。
    唐文摟著她光明正大地往裏走。
    “拍到哪一場了？”
    “劉華強持槍對封飆”
    “名場麵啊，看看去。”
    “挺難拍的，拍了一天了，導演總覺得沒理順，別扭。”
    兩人一進酒店大門，就看見劉華強要打封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