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老莫西餐廳。
    京城本地人高媛媛，給唐文講著餐廳的曆史。
    這餐廳在薑聞導演的《陽光燦爛的日子》裏，也有出鏡。
    屬於老京城人，一代人的記憶。
    據說當年吃一頓老莫，能跟別人吹半個月。
    “我前些天認識一位很厲害的音樂人，要不要讓他幫你做專輯？”菜上來，高媛媛邊吃邊說。
    唐文心裏有一絲古怪：“叫什麽名字？”
    “叫張雅東，跟王妃合作很多次，是很出名的音樂總監。”高媛媛麵色如常。
    “你和他，怎麽認識的？”他聲音有幾分異樣。
    大美媛意識到什麽，沒好氣地抬起頭：“圈內朋友介紹的唄！不是、他都結婚了，你想什麽呢？”
    說完，她拿勺子敲了敲白瓷碗，瞪著眼睛：“我現在單身！”
    “那我就放心了，交給他做吧。”
    唐文心想，要不是我早一步在柏林認識了你，你今年就得插足人家的婚姻。
    不過，現在沒張雅東什麽事兒了。
    咱別的沒有，音樂才華，那還不是張嘴就來？
    華夏音樂二十年的積累，盡在我身。
    一開口二十年的功力，你張雅東頂得住嗎？
    “得性！看人家有沒有空吧。”
    高媛媛白他一眼，嘴角卻翹起來，怎麽也壓不住。
    唐文笑笑，篤定地說：
    “他如果真是音樂才子，聽到我給你寫的兩首歌。就是咱們不給錢，他也願意免費做唱片！”
    高媛媛也這麽覺得，但口不對心地哼道：“就你厲害。”
    兩人正聊著。
    唐文電話響了，是孫超，聲音格外低沉：
    “老唐，你那邊說話方便嗎？”
    唐文心中詫異，對高媛媛道：“公司高管找我。”
    他起身離開座位。
    孫超開始說：“大半個小時前。
    藍星娛樂這邊來了個漂亮女生，高個長腿。
    先說找你，你不在，又說找張然。
    聽語氣跟你倆很熟，張然沒敢見她。
    我出麵見了人。她說是你的好朋友。
    想見見董漩，讓我含糊過去了。”
    聽到這兒，唐文早明白了，來人是湯維。
    聽起來，似乎是來找董漩麻煩的。
    或者說，是來查崗的？
    張超繼續道：“我一問三不知。她沒多說，就走了。”
    “走了？”
    “我派司機跟了一下，發現這姑娘，去了你之前租的房子。進了樓道，沒再出來。”
    好吧，徹底確定了，就是湯維。
    去年國慶的時候，唐文把房子的鑰匙給了她。
    想到那時候累死累活的走穴掙錢，湯維無微不至的照顧。
    唐文暗暗歎了口氣。
    修羅場，養魚人避不開的宿命。
    就像釣魚佬注定空軍。
    唐文在魚塘上操舟，在一艘艘小船上跳來跳去，難免有撞船、翻船的時候。
    他沉默不語，孫超接著說：
    “你那邊的房子，還沒到期，我也沒辦退租。老唐，這姑娘到底誰啊？”
    唐文的思維，正飛速運轉：
    “嗯，這樣，你先回我家一趟，備用鑰匙在我辦公室抽屜裏。
    拿上我的衣服，去中戲那邊的房子，布置一下。
    務必做出一個單身男人，獨自生活在那裏場景來！
    考驗你的時候到了，老孫，一定做得逼真！”
    孫超眼前發黑：“不是，你跟漂亮姑娘談戀愛，考驗我幹什麽？”
    “你就說幫不幫忙吧？”
    孫超重重地歎口氣，忍不住懟他：“老唐，你真是個人啊！”
    唐文：“行了，別誇我了。快去吧。倆小時內一定要辦妥。”
    孫超：“……”
    掛了電話，唐文重新走進餐廳，和大美媛舉杯共飲，談笑調情。
    這可不是虛偽。
    他曾對《天龍八部》中的段正淳，有過深入研究。
    段王爺情人遍天下，每個情人也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而他，在陪伴她們其中每一個的時候，都是全心全意。
    對唐文來說，今天是和大美媛的約會。
    那就該好好陪她，其她的，暫時不要想。
    和高媛媛在外麵晃蕩到晚上9點。
    送她回家之後，唐文先發短信給董漩，告訴她要去魔都一趟。
    接著回到辦公室，換了備用衣服，直奔原來的出租屋。
    傍晚時分，湯維一個人回到出租屋，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心裏再無一絲僥幸。
    她在屋裏哭了一陣，眼淚哭幹了，就默默坐著。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麽。
    站在門口，唐文看著貓眼透出來的亮光。
    忽然頓住腳步。
    他意識到一個問題，點開係統，一頓翻找，最後在技能欄裏找到了——【演技（初級）】
    這是上一世，當群演，演八嘎時候積累下來的經驗。
    經驗值消耗。
    【演技（初級→高級）】
    站在門口，扶著牆消化了一會。
    唐文開門，走了進去：“你怎麽突然來了？”
    湯維哭夠了，早就平靜下來，呆呆地看著唐文沒有說話。
    “下午去忙新專輯的事兒了。”
    唐文走過去親親她的臉：“這房子要退租了，我帶你回家？”
    “回家？”
    沒有解釋，唐文抱起她下樓、上車，直奔中戲的方向。
    湯維沒說話，盡管她想問的問題很多。
    但她怕問了，這段關係就完了。
    她舍不得，既舍不得自己付出的感情，也舍不得唐文的才華、能力。
    盡管感性告訴她，唐文是渣男。
    可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勸：想當演員，在娛樂圈混下去。
    唐文就是最好的選擇，甚至沒有之一。
    況且，有幾個有能力的不花心？
    別說男人。
    就是女人富起來，難道就不去健身房泡男教練了？
    兩人來到中戲附近的小區，憑著不俗的記憶力，唐文找到了自己沒來過幾次的房子。
    房子也是二手的，之前唐文動過和湯維同居的念頭，買齊了家具。
    “這、你把房子租在了中戲？”湯維對這附近很熟。
    “不是租的。”唐文笑笑，迅速看了一遍環境。
    察覺到這裏布置得很像孫超的家，頓時放下心來。
    他熟練地從鞋櫃中翻出拖鞋，遞給湯維。
    “你一個人住？”看著充滿生活痕跡的房間，湯維難受了一天的心情，總算舒緩不少。
    “本來倒是想和美女同居的。”
    “和誰？”
    “你說呢？中戲就認識你一個。”
    湯維沒說話，換上鞋滿屋裏轉了轉。
    唐文有些擔心，但不經意看見衛生間紙簍裏麵，有不少疊成方塊的衛生紙，立刻鬆了口氣。
    孫超這小子，真細啊！！！
    果然，湯維轉了一圈，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吃飯了沒有？”
    湯維摸摸肚子，可憐兮兮地搖頭。
    唐文走進廚房，拉開冰箱，炒了西紅柿雞蛋，煮了兩碗泡麵。
    湯維倚著門框看著他忙碌的樣子，目光柔和下來，不再生氣。
    唐文如今成是知名導演，電影版權賣了幾百萬美金，絕對稱得上稱一句富豪。
    他願意下廚給自己煮麵，是對自己有真感情的。
    其他的，再計較有什麽意思呢？
    想到這兒，她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唐文。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當然。”唐文語氣隨意，就像老夫老妻。
    湯維心裏熨帖：“生孩子嗎？”
    “生五個怎麽樣？我養得起。”
    湯維笑了，蹭著他的肩膀：“當我是豬啊。”
    過了會兒，她忽然低聲道：“要不，今晚就開始生吧？”
    嗯？
    還有意外驚喜！
    唐文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