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總覺得，這歌要具備哪些元素？”
    小馬哥言簡意賅：“網戀。”
    其他人紛紛點頭。
    唐文無語，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首更土的歌曲：
    【為什麽我們相遇在網絡】
    【為什麽要拿虛擬對待我…】
    他趕緊搖搖頭，擺脫不存在的旋律。
    小馬哥問道：“不好寫？”
    唐文搖搖頭：“不是不好寫，是寫得太直白，歌兒會比較土。”
    “隻要能火就行。”
    唐文：我堂堂藝術家，寫的歌，藝術成分很高的。
    太土的歌兒寫出來，文藝界的朋友怎麽看我？
    “有沒有更具體的要求。”
    小馬哥也不客氣：“淒美的愛情，青春、遺憾，當然，網戀是重點。”
    唐文無語地看著他，用得著這麽強調網戀嗎？
    都說你小子當年，假扮女客服跟男網友聊天。
    原本我不信，現在看來，很可能確有其事啊。
    “好吧，馬總難得開口，我想辦法。”
    沒想到小馬哥得寸進尺：“你們公司影視劇裏，能不能也宣傳一下QQ？鏡頭特寫QQ的頁麵那種。”
    唐文想了一下：“要給費用的。”
    《粉紅女郎》中，可以做類似的廣告植入。
    “好啊，沒問題。”
    今年MIH和唐文，給企鵝投了錢，他們賬上還算富裕。
    “這歌寫好後，最好能拍個網戀MV，有童話MV那種影響力就行。”
    唐文：“……”
    好家夥，還就行。
    你是不知道童話MV的影響力有多大吧？
    要不是你的qq音樂沒做出來，童話MV，在mv頻道，八成能排第一。
    唐文：“核心就是要火，MV要有qq的畫麵對吧？”
    “嗯嗯”，小馬哥連連點頭，沒再補充。
    他們沒要求了，該唐文給他們提要求了。
    “我們下一步，一定要搞遊戲。”
    企鵝五虎將相視苦笑：“我們也想過，但研發遊戲，太燒錢了。”
    唐文擺手：
    “先搞代理嘛！就算要研發，也不要搞大製作，可以做休閑遊戲。”
    小馬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等他消化完，唐文又拋出一係列新概念：
    “我們要仿照博客，打造QQ空間，空間應該兼具主頁、說說、日誌、留言、音樂盒、照片相冊多種功能。”
    現在是01年底。
    QQ空間，是05年上線的。
    現在說出來，別說普通人聽不懂。
    這幾位未來IT屆的大佬，也是一臉蒙！
    唐文跟服務員要來紙和筆。
    按照腦海中清晰的印象，把QQ空間的元素、結構，直接給畫了下來。
    小馬哥一看，整個呆住。
    見他拿著紙不撒手，其他幾位忍不住好奇，一個個湊過去看。
    於是，五虎將一起呆住，他們感受到一種莫名震撼！
    感覺眼前QQ空間的設計，冥冥中，似乎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服務員進來送菜，小馬哥聽到動靜，下意識地把紙護在胸前。
    人離開，他聲音難掩激動：
    “這東西，這QQ空間，唐總是怎麽想到的？簡直和QQ太配了！”
    這不是我想的，是你們想出來的。
    什麽QQ秀，紅綠藍鑽，變著法的收錢。
    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們提！
    不知道的，以為我掉錢眼裏了呢！
    “唐總設計得漂亮。我覺得可以做，用戶一定會喜歡。”技術總裁張誌棟，一遍遍看著紙上的簡筆畫。
    唐文點了他們一句：
    “QQ，可以有個性裝扮，空間音樂可以收費。
    很多可以盈利的點，你們在設計的時候要構思好。
    想辦法吸引人持續付費，比如設計等級製度。”
    一瞬間，小馬哥似乎想明白了什麽，眼睛放光：
    “對啊，唐總好想法！
    個性裝扮，就叫qq秀。
    可以按月租給用戶，讓用戶持續付費。”
    陳一旦也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沒錯，QQ設計等級，在線時間長了，可以升級！”
    小馬哥接過話來：“QQ等級，也按照唐總的思路設計，花錢的，升級更快！升級加速！”
    想起後世企鵝因為充值挨的罵，唐文瘋狂擺手：
    “不是，什麽按我思路來。是你們的思路，和我沒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我隻想拿錢，不想被網友罵。
    “唐總不要謙虛，怎麽沒關係，你思維開闊，高屋建瓴，為我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來，共敬唐總。”
    陳一旦：“以後公司做大了，唐總今天的關鍵發言，要寫進我們公司的官網上，寫進企業的曆史裏！”
    唐文無奈地看著他：寫這玩意兒幹什麽？
    好讓以後掛QQ花錢的，玩遊戲充錢的，看劇提前點播的……都來罵我是嗎？
    他無聲地歎口氣，舉杯喝酒。
    過了一會，小馬哥又問：“唐總，剛才提到照片相冊，能不能展開說說？”
    唐文解釋道：“去年，佳能發布了一款像素350多萬的數碼相機。
    照片儲存在CF卡裏，使用方便，電子照片，會成為未來的趨勢。”
    “唐總大局觀真好，今晚一席話，勝過百萬投資啊。”
    小馬哥幾位相信，互聯網在未來，一定大有作為。
    在深圳待了一晚。
    唐文沒回京城，去了倆姐姐上學的城市，南州。
    唐母也搬過來了，等於說，唐文的家就在這裏。
    “媽、姐！”
    按照姐姐給的地址，唐文來到師範大學附近的新小區。
    樓不算高，隻有十一二層。
    門一開，就看見母親和兩個姐姐熟悉的麵孔，激動的表情。
    唐棠拉住他的手：“小弟真是長開了！個子高了，臉也好看了。”
    三雙眼睛滿是驚訝。
    跟離開家的時候比，唐文確實大變樣。
    但仔細一看，眼睛、鼻子、嘴巴，好像又沒什麽大的變化。
    哪怕兩年不見，一眼也能認出來。
    “臭小子！舍得回來啦？！”
    二姐唐朵朵看見弟弟，從開心到埋怨無縫切換，一伸手精準地奔著弟弟的耳朵就來了。
    “大姐，你看她！”
    唐文低頭躲開，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躲到大姐唐棠身後尋找庇護。
    沒辦法，小時候挨打挨太多了。
    二姐唐朵朵擅長短跑，肌肉線條流暢。
    一口氣打弟弟兩頓，根本不費勁。
    “好了，快關上門。”
    唐母看著快兩年沒見的兒子，險些沒掉眼淚：“餓了吧？媽給你做飯。不知道你幾點回來，肉菜準備好了，我這就去做。”
    說完，就往廚房走。
    唐文沒攔著，他也想吃家裏的飯了。
    住的房子，是四室兩廳，130多平。
    一家四口，剛好一人一間。
    兩個姐姐幫母親做飯，唐文靠站在廚房門口陪著聊天。
    不大會，飯菜做好，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
    “我今年得上春晚，媽、姐，明天回完老家，跟我回京城吧。”
    倆姐姐期末考完，基本放假了。
    唐母更沒意見。
    上午，唐文出門買了輛車，奧迪A6。
    老家沒機場，坐火車得四五個小時，不如開車回去，三個小時就到了。
    “你一聲不響就買了輛車？”大姐唐棠皺起眉。
    唐文買車，沒跟家裏說。
    否則她們一定不讓買，主要是除了唐文沒人會開。
    唐朵朵倒是開心，她好動，想學車。
    但她沒說話，順手給大姐遞過上個雞毛撣子。
    熟練地拱火：“今天一聲不吭買車，明天我都不敢想他會買什麽！”
    唐文連忙解釋：“車又不難學，你倆在京城考個駕照，以後出門方便。”
    好說歹說，母親和大姐總算認可了。
    隻有唐朵朵心裏失望。
    弟弟大了，有本事了，不趁著最後的窗口期打一頓，以後就不好下手了呀！
    回老家，在舅舅家吃了晚飯，留了筆錢。
    又去唐家祖墳燒了紙。
    一家四口便回到省城。
    從這裏飛往京城。
    “混得不錯嘛，臭小子，有司機了。”坐著奔馳商務，唐朵朵心裏高興，又有點失落。
    臭小子成長太快，成就太大，以後真不能打了。
    身為姐姐，樂趣瞬間少了一半。
    唐文對二姐的心思心知肚明。
    前世，他大學畢業了，還常常被二姐打。
    “到了，下車吧。”
    奔馳停在四合院門口。
    推開門，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唐母滿意地點頭：“這地方挺大，能養點雞。”
    不過，兒子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雞就不養了，還是種點菜吧。
    “弄得不錯，我以為跟咱們鎮上差不多呢？”
    四合院從外麵看，古色古香。
    但走進客廳，一水的現代家電。
    暖氣、自來水、網線也不缺。
    前任房主改造房子費了不少功夫。
    就是不知道，為啥想不開，要賣了院子出國。
    唐文是買家，也不好提醒。
    希望20年後，房主看到京城的地價，心裏能繃得住。
    “媽，買東西逛街，讓司機帶你們去。”
    四合院裏大物件不缺，但畢竟沒住過人，連醋都沒有一瓶，想要在家裏開火做飯，要添置不少東西。
    “好！忙你的去吧，晚上下班回家吃飯。”
    回家吃飯？
    這句很久沒聽到了。
    唐文轉過頭，看到母親、大姐、二姐興奮地說著什麽，忽然眼眶一酸，竟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來到公司。
    喝茶平複好心情。
    再三思考，還是把《QQ愛》寫了出來。
    隻是在歌譜上備注了一下：“已買斷版權。”
    這首歌過於通俗，但流傳廣泛。
    至於雅一點的，可以用許鬆的《灰色頭像》，學生們會喜歡。
    他這邊正寫呢。
    周訊來了。
    作為好哥們，她進到辦公室，看到桌子上放著歌譜，拿起來就看。
    看就看吧，還念出聲來：“QQ愛？
    好想談戀愛哦越想越難耐
    ……
    搜搜QQ上有些留言很奇怪
    ……”
    唐文聽得尷尬癌要犯了，連忙強調：“別念了，這是我收來的一首歌。”
    周訊智商忽高忽低，但今天挺機靈：
    “不是你寫的？
    不可能吧？
    這就是你寫的字啊。
    你這歌兒好土哦。”
    周訊也是歌手，還識譜。
    “不是我，我沒寫，別瞎說！”唐文連連擺手。
    當當。
    開著的門被敲響，王租賢在門口，好奇地看著兩人：“什麽誰寫的？”
    “賢姐你看，唐文寫了歌，還不承認。”
    唐文想搶，被周訊攔住。
    王租賢：“確實是唐文的字，和《明年今日》的字跡一樣。”
    說完，她念起了歌詞：“QQ愛……”
    唐文絕望地閉上了眼：累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