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誌靈在房間裏悶悶不樂，唐文敲響了她的門。
    “哪位？請稍等一下。”門裏響起林誌靈十分有標誌性的，甜膩娃娃音。
    她整理好妝容，對著鏡子露出個微笑，打開了門：“唐、唐導，不、唐總。”
    看得出來，她有些慌亂，顯然沒想到來人是唐文。
    “唐總，您、您坐，我來泡茶。”
    唐文：“別緊張，我親自把你挖過來的，眼看這都大半年了，也沒關心過你。怎麽樣，在公司待的習慣嗎？”
    “嗯嗯，”林誌靈用力點頭，隻是眼睛裏依舊透著緊張：“大家都非常照顧我，公司的氛圍也很棒，還沒感謝您給我這麽好的平台和資源……”
    這女人情商確實不低。
    說著，還鞠了一躬。
    唐文微微皺眉，感謝就感謝，鞠躬是什麽毛病？
    不過，他是來安慰人的，也就沒提：“誇我的話，先不說了，有沒有遇到困難？生活中的，事業上的，都可以跟我講。”
    林誌靈當然有困難。
    她發現自己毫無演技天賦，而且年紀大了，根本放不下包袱。
    很多戲，很多場麵壓根演不來。
    同時，還有口音問題。
    她的寶島腔，不但容易讓演員對手出戲，更容易讓觀眾出戲。
    但她二十大幾，早不是小姑娘了。
    聽見老板這麽問，難免會想很多。
    是不是我在劇組的表現，唐總聽說了？
    過來敲打我的？
    她吸了口氣，又深深彎下了腰：“對不起，老板，我在劇組表現太差，讓您費心了！”
    她的白襯衫，最上麵兩粒扣子沒有扣上。
    一彎腰，深邃的事業線，呼之欲出。
    “別動不動道歉，你是新人，我也不是嚴苛的老板。”瞄了幾眼，唐文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結果不小心按在了她的鎖骨上，又連忙鬆開。
    “可是，老板！我演完《粉紅女郎》現在對自己非常沒有信心，我根本沒有演戲的天賦。”
    她抬起頭，貝齒咬住紅唇，滿臉失意。
    “別急，你隻是沒找到合適的賽道。”唐文知道她演技差，壓根沒準備讓她走演技派的路線。
    “那，我合適什麽賽道？”
    當然是花瓶啦！
    不過，目前影視劇市場上的花瓶角色，還真不多。
    而且，看著林誌靈滿眼希冀的樣子。
    唐文一時間，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嗯，具體適合什麽，不是簡單說說而已。要多嚐試幾次，總能找到你擅長的方向。”
    “真的嘛？”林誌靈自信全無。
    “當然！”唐文眼神堅定：“走吧，別在辦公室裏悶著了，陪我出去轉轉。”
    “啊？好，麻煩您等我一下，我換套衣服，很快的。”
    唐文答應一聲，率先出門。
    林誌靈迅速給自己補妝，換下休閑西褲，換上包臀裙、黑絲襪。
    鞋子也換成了高跟鞋。
    這是唐文個子高，否則，她就要換平底鞋了。
    一頓收拾下來，不到十五分鍾。
    對女生來說，算是很快了。
    但林誌靈卻有些著急，拿起西裝外套，匆匆下樓。
    “不好意思，唐總，您久等了。”
    唐文看了眼她的妝扮，笑了笑沒說話。
    你這麽懂事，我等一會，也是應該的。
    林誌靈沒問，唐文要帶自己去哪兒。
    反正，公司又不會安排自己陪酒。
    其他的，有什麽好擔心的？
    難道擔心唐總對自己怎麽樣……
    唐文如今的成就，是她，甚至她家裏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單獨叫自己出來，對自己來說，絕對是機會。
    想到這兒，她眼睛一亮。
    想起公司裏傳的“王祖嫻、董漩、李曉冉”都是他女人的傳聞。
    唐文問：“誌靈想吃什麽？寶島菜？”
    寶島菜屬於客家菜、潮州菜和島國菜融合而來的。
    在大陸當然也吃得到。
    “日式燒烤可以嗎？”
    “好。”唐文對司機吩咐一聲，車子駛離公司。
    兩人沒說話，司機默默打開音樂。
    哈曼卡頓音響，傳出唐文的歌聲。
    《baby》
    “這首歌我特別喜歡。”林誌靈跟著哼了兩句。
    “你有練聲樂嗎？”唐文隨口問道。
    林誌靈微笑僵在臉上：“聲樂是有練，不過聲樂老師講，我在這方麵，屬於比較沒有天賦的。”
    說完，她悄悄看了唐文一眼。
    心裏滿是忐忑。
    演戲演不好，唱歌也不行。
    難道我這輩子真的隻能做模特，或者一些不需要演技的小演員？
    即便是天才如唐文導演，麵對我這種情況，應該也很無奈吧？
    果然，接下來一路，唐文沒再說話。
    林誌靈心中越發沮喪，明媚的眼眸黯淡下來，不複往日神采。
    其實，唐文早知道她的能力，倒也談不上失望，隻是在思考捧紅她，還是另作安排……
    日式燒鳥店。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兩人脫下鞋子，光著腳踩進榻榻米的房間。
    並排走進去。
    唐文看了一眼旁邊的絲襪美腿。
    嗯，腿不錯。
    但腳丫，不如祖嫻姐。
    她還真沒虛報身高，和如今185的自己站在一起，差不多隻矮了10公分。
    等服務員倒好茶，弓著身子退出房間。
    林誌靈在唐文對麵，端端正正地跪坐好，再次開口道歉：“唐總，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啊？什麽？”正看大長腿的唐文，沒明白怎麽回事。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心裏一驚：怎麽？
    難道剛才我把她的腳不如王祖嫻的話，說出口了。
    “我演戲、唱歌都不行，讓您失望了。”林誌靈低下頭。
    嗨！
    我當什麽事兒呢。
    作為藝人，演戲、唱歌不好算什麽？
    看看你包臀裙、黑色絲襪，襯衫解開最上麵的三顆扣子的懂事模樣。
    你隻要想紅，我一定力挺。
    “都說了不要老是道歉，我沒失望，你入行才多久。”
    “謝謝您！”林誌靈抬起頭，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唐文，眼眸清澈。
    “你平時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唐文能感覺到。
    林誌靈沒有否定，微微點了點頭。
    壓力，確實大。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比較。
    尤其是女人紮堆的地方，更是如此。
    藍星娛樂簽約的藝人，和她常常碰麵的有：董漩、李曉冉、王祖嫻，以及張靚影、王芯淩。
    董漩僅僅比自己出道早一年，《雪花女神龍》播出，已是當紅藝人。
    走在街上都會被人認出來。
    李曉冉同樣聲名鵲起。
    王祖嫻沒比自己大幾歲，但自己跟人家完全沒有可比性。
    自己都還沒演過電影，祖嫻姐都主動熄影了。
    更不用說，她還是公司裏商演最賺錢的藝人。
    而和自己差不多同時簽約的王芯淩、張靚影，如今是出了專輯。
    專輯中，有唐文親自寫的精品歌曲。
    哪怕隻靠這幾首歌，也能在娛樂圈中站穩腳跟。
    算來算去，隻剩下自己最慘。
    偏偏年紀，還幾乎是最大的。
    敲門聲響起。
    服務員送來上啤酒和下酒小菜，隨後看向林誌靈：
    “您要冰的還是常溫的？”
    她下意識要講自己不喝酒。
    倒不是裝，而是她喝酒有一定幾率會出現皮膚過敏的症狀。
    但並不是每次都會出現。
    一般來說，喝啤酒過敏的情況少一點。
    紅酒、白酒更容易過敏。
    她略作思考，說道：“我要常溫的，但是加一點冰塊。冰鎮得太涼了，常溫啤酒又不好喝。”
    解釋完，她吐了吐舌頭。
    這種小女孩裝可愛的動作，她做起來，毫無違和感。
    隻能說有些表情，太吃顏值了。
    她又看著服務員道：“這裏可以給手機充電嗎？”
    說著，掏出了手機和充電器。
    服務員伸手指向牆邊，示意充電插口，就在她身後。
    “不好意思，沒看到。”
    唐文：又是能喝涼的，又是充電器的。不會是在暗示我吧？
    可是，我答應了董漩，今晚要回家的……
    一邊是禦姐，一邊是女俠。
    真讓人難以抉擇啊。
    林誌靈站起身，背對著他彎下腰給手機充電，自然而然翹起臀部。
    唐文腦海中瞬間跳出幾個字來“蜜桃成熟時”。
    誘惑，絕對是誘惑！
    什麽幹部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員工裏麵，有壞人啊～
    林誌靈轉過身，唐文挪開眼神，舉起啤酒杯往嘴裏一口。
    讓冰涼的酒液，壓下心裏的躁動。
    林誌靈坐下，兩人碰了杯。
    唐文舊話重提：“現在就我們倆，我是公司裏最早認識你的人，不要把我當老板，把我當朋友。有什麽壓力，不開心，今天統統告訴我。”
    迎著他真誠的目光，林誌靈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原來，老板今天是特意安慰我來的。
    唐文有多忙，有多賺錢，藍星娛樂上下都看在眼裏。
    今天，居然特意為我抽出時間。
    林誌靈怎麽能不感動？
    她原本就柔和的眼眸，立刻又柔了幾分，幾乎能拉出絲來。
    “謝謝唐總，不、謝謝唐導！你是我的朋友，唐文導演。”
    “對，你是我的朋友，一位細心懂事的模特，未來的大明星。”
    細心懂事，代表情商高。
    在這個領域，林誌靈競爭力不俗。
    叮！
    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又一杯酒喝完，唐文隨手給林誌靈倒上。
    林誌靈想了想，起身拿著身下的坐墊，從唐文對麵，挪到了他的身邊。
    “好朋友，應該坐在一起喝酒。”
    “是應該。”聞著淡淡香氣，唐文生不出半點拒絕的心思。
    空腹，幾杯酒下肚。
    林誌靈臉蛋泛紅，心裏暗暗祈禱，今天千萬不要過敏，千萬不要！
    在唐文的引導下，她借著酒勁，講出了心中的壓力。
    演技不好啦，唱歌不行啦，年紀也大啦……
    總之，啥啥都不行。
    心裏迷茫，前途更迷茫。
    “難道我隻適合做模特？”林誌靈抓住唐文的手腕，眼神朦朧地看向他。
    不是看不起模特。
    她之前在模特圈混過，那個圈子需要付出得更多，回報卻更少。
    模特和明星，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完全沒有可比性。
    唐文笑笑，反握住她修長的手掌安慰道：
    “你真是鑽進牛角尖，忘了自己有多優秀，我記得初見你，你在給學生上形體課，舞台上的你，簡直在發光。從那一刻我就相信，你一定能有一番成就。”
    “真的？”
    林誌靈另一隻手也握了上來。
    雙手抓住唐文的手，輕輕抱在胸前。
    啊、這感覺……
    考驗來的太突然。
    唐文頓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一個藝人要紅，隻靠演技、唱功是不行的。自身的素質達不到，紅也紅不了太久。”
    “那我的素質可以嗎？”林誌靈跪在坐墊上，微微挺起胸膛。
    感覺更強烈了。
    唐文大大方方地看著她修長的脖頸，雪白的肌膚，點頭道：
    “你有閱曆，做事聰明，有耐心，情緒穩定，情商足夠高……”
    林誌靈越聽眼睛越亮，激動之下，用力緊緊地抱住唐文的胳膊。
    嘶——
    誰家的幹部，經得起這種考驗？
    唐文不得不調整坐姿，將靠近她的那條腿，豎著彎曲起來。
    “你是我的好朋友，當然看我都是優點。”林誌靈右手鬆開，端起酒杯。
    她聲音媚媚的，仿如喘息的氣聲，讓人心亂。
    這聲音，如果到了……
    不能想，一想就褲子發緊。
    喝喝聊聊，不經意間，兩人一個對視，四目相接。
    時間仿佛一瞬間靜止了。
    林誌靈眼眸氤氳出水意，腦袋輕輕地倒向唐文，紅唇越靠越近。
    “叮鈴”
    一聲清脆的鈴聲。
    門外響起服務員的聲音：“兩位貴賓，打擾了，您點的烤物現在為您呈上。”
    屋裏兩人迅速分開。
    服務員走進來，跪坐在榻榻米上，微微鞠躬，舉著托盤道：
    “此菜品將放置在您右側，剛烤製完成溫度較高，請您留意。”
    “今日的菜品從鹽烤開始，以醬烤收尾。請您先品嚐雞胸肉清雅的本味……”
    一連介紹了幾種烤串，唐文眉眼間有些不耐。
    林誌靈見狀，禮貌地製止道：“這位小姐，介紹我來就好，不麻煩你了。下次上菜的時間，可以往後延長一點，一起多上幾道菜。”
    服務員走了，兩人剛才的旖旎氣氛也沒了。
    不過，菜在鍋裏，還想自己跳到碗裏、嘴裏來。
    唐文並不著急：“我當然向著你啦。不過，我說的也是客觀現實。”
    林誌靈目光如水，握住唐文的手放在腿邊：“可我已經不是年輕的女孩子了，需要證明自己。”
    “放心，你的機會很多，而且很大。”
    得到保證，林誌靈輕輕拉起唐文的手，不經意間按在了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