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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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0剛回病房插上各種管子,鬆本警官就來了。
身後跟著神情難看的宮本醫生。
“櫻井君,我是鬆本,能談一談嗎?”
鬆本警官努力讓自己笑起來和善一點。
宮本醫生不等0880說話,就硬聲道,“櫻井君,如果你想要休息的話,可以直言,我想這位鬆本警官,是不會違背病人意願,過多打攪的。”
最後那句話咬得很重。
0880想了想後,點頭,“可以談。”
即便知道櫻井的情況,但是在聽到他沒有情緒的聲音時,鬆本警官心裏還是不太好受。
宮本醫生見0880都答應下來了,隻能暗暗瞪了一眼鬆本警官,然後叮囑山本照看好0880,一旦0880有什麽不適,就要立刻打斷他們的交談。
山本嚴肅應下。
然後跟門神一樣站在0880身旁,緊緊盯著鬆本警官。
鬆本警官:
“那麽,我們開始了?”
“好。”
0880應著。
鬆本警官拿出紙筆,“請問櫻井君,你對之前的事還記得些什麽嗎?”
“什麽都不記得了。”
0880道。
紗布把它的腦袋纏得直露出眼睛、鼻孔還有嘴巴,鬆本警官看不到0880的神情,但從這毫無波瀾的語氣上來看,這應該是真的。
看來他確實太過著急了,如果對方什麽都不記得,這個談話也沒必要繼續下去。
於是鬆本警官合上了本子。
“我簡單地跟你說一下你出車禍的場景,聽到什麽不適的話,請你打斷我,好嗎?”
“好。”
0880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安撫還有善意,所以有什麽答什麽。
鬆本警官把車撞到防護台發生爆炸,然後隻有0880一個人活下來的事情描述了一番,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著0880,隻要對方的肢體或者是能看到的五官表示出抵抗,他就會立刻停下。
但讓鬆本警官心情沉重的是,0880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舉動。
對方似乎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而且還是一個悲劇。
“……所以櫻井君,你要是想起什麽,一定要告訴我們,好嗎?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找到你的其他親屬。”
明明已經查到東京和神奈川的櫻井宅了,但除了櫻井一家三口的生活信息外,居然沒有其餘親屬的信息。
目前警方已經在調看櫻井夫婦的通訊名單了,可惜的是,到現在為止,裏麵除了同事,就是一些普通朋友,並沒有什麽親屬,而且那些人也不清楚櫻井家還有什麽親戚。
據調查,和櫻井夫婦交好的朋友們,都沒聽過他們談起過父母等人。
鄰居更是表明,很少有人到櫻井宅做客。
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親屬做櫻井君的監護人,那櫻井君的情況就難辦了,雖然能繼承一筆遺產,可沒有監護人,這些東西櫻井君這麽小的少年,不一定能守得住。
0880抿了抿唇,“抱歉,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鬆本警官起身,“打攪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可以聯絡我。”
0880眨了眨眼,看著鬆本警官手裏的手機。
山本見此哎喲一聲,“櫻井君到醫院的時候,身上什麽也沒有。”
那些破爛帶血的衣服都在經過0880的同意後丟掉了,現在0880穿的是醫院的病服。
“這樣啊,我知道了。”
鬆本警官笑了笑,讓0880好好休息後,便離開了。
他轉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不再,神情很凝重。
一出病房,就看到愛人不讚成的眼神。
“抱歉,我著急了。”
鬆本警官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嚴重,他不僅不記得了,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都說了他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談話,”宮本醫生深吸一口氣,“就連心理醫生,我們經過商討後,都決定推後再和他見麵交談,鬆本,你太急切了。”
“我的錯,我的錯,”鬆本警官舉起手,表示自己錯了,“既然要道歉,那就送櫻井君一份道歉禮吧。”
等0880醒來的時候,宮本醫生過來給他做檢查,檢查完了後,宮本醫生拿出一個新手機遞過去,他笑道,“鬆本警官的歉禮。”
0880疑惑地看著那個手機,“他做錯什麽了嗎?”
“對,他做錯了事,所以要道歉,請收下吧,裏麵已經存了我的和鬆本警官的電話。”
“還有我的。”
山本舉起手。
“謝謝。”
0880最後還是接過了他們的好意。
這個東西他在幸村那“學習”的時候看到過,和星際的高機械化聯絡不同,這個是需要手動的。
山本也有一個,但他工作的時候很少看手機。
等宮本醫生離開後,0880在山本的幫助下,吃了午飯。
然後吃一大把五顏六色的藥片,接著繼續打點滴。
見0880睜著眼看天花板,山本笑著過來,“睡不著的話,要不要我給你講故事呢?”
“故事?”
0880好奇地看過來,“什麽樣的故事?”
“櫻井君喜歡什麽類型的?我很會講故事哦,”山本拍著胸口道。
“恐怖的。”
0880想到山本跟別的特護談論醫院十大詭異事件時的神情,於是便說。
“那我就跟櫻井君說一個花子娃娃的故事吧,”山本清了清嗓子,然後語氣陰森道,“很多年前,有個人在路上,撿到了一個很好看的娃娃,那個娃娃就是花子……”
立海大學校天台上。
網球部正選們正坐在一起吃便當。
柳垂眸,修長的手指快速摁著手機。
真田往嘴裏夾了一大塊肉,吃下去後才轉頭問他,“是幸村嗎?”
“嗯,”柳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他問我創傷情感遺失痊愈的數據是多少。”
坐在他另一邊的柳生抬起手推了推眼鏡,“他也問過我,日本醫院有沒有這種情況的人,最後治療結果如何。”
柳生家族是醫院大家。
仁王和丸井還有桑原都看了過來。
“幸村得的不是這種病吧?噗哩。”
“肯定不是啊,”丸井啃了一口櫻花飯團,“情感遺失,這聽起來就是忘記了很多事的病?”
“我知道這個病,”桑原舉起手,大夥兒都看了過去。
“我表姐和表姐夫度蜜月的時候,出了事故,隻有我表姐活下來了,她醒來後就什麽都忘記了,對周圍的人或者物也沒有任何情感,和行屍走肉一般。”
切原倒吸一口涼氣,“這病聽起來好嚴重啊。”
行屍走肉欸!那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柳又看了看幸村發過來的消息,最後總結道,“90,是幫別人打聽的。”
聞言,真田鬆了口氣,拿起筷子繼續吃飯,他的便當裏全是肉食。
仁王撥弄著自己的小辮子,神情莫名,“所以,幸村到底得了什麽病,真田,你是知道的吧?”
真田吃飯的動作一頓。
“真田副部長!”
切原激動地起身,紅著眼看著他,“你不能幫著部長瞞著我們吧!部長到底得了什麽病啊?為什麽這麽多天都沒回學校!”
“赤也,你冷靜點。”
真田捏緊筷子,直視切原,“我們要相信幸村!”
“嘖,轉移話題,”仁王拿起筷子攪動著便當盒裏麵的蛋卷。
“仁王君,”柳生阻止了他,“好好吃飯。”
仁王把便當盒推給他,“我沒胃口。”
柳生不讚成地看著他,“仁王君,我不是你的垃圾桶。”
仁王聳肩,乖乖夾起來吃了下去。
柳看著依舊很激動,氣呼呼坐下的切原,以及煩悶吃飯的真田,最後道,“這周我們去看幸村的時候,或許就知道答案了。”
真田第一個吃完,拿著便當盒便離開了。
仁王看了他一眼,靠在柳生身上,慢吞吞地往嘴裏塞著小黃瓜,為什麽媽媽總喜歡在他的便當裏麵放小黃瓜啊?
柳生坐得筆直,側頭跟柳低聲說著話。
桑原見丸井吃完便當,很熟練地就把便當盒拿過來合上綁好,然後把自己帶的水遞給他,“下午幫我訓練一下左手吧。”
“嗯,”丸井的臉頰因為喝水而鼓了起來,他看到哐哐炫飯的切原,想了想從兜裏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遞過去,“赤也,飯後甜品。”
切原咽下飯,嘴邊還帶著飯粒,看到前輩遞到跟前的糖果,有些不滿,“丸井前輩,你又把我當小孩子哄了嗎?”
“要不要?不要我留給桑原了。”
“要的!”
切原快速抓到自己兜裏揣好,然後繼續炫飯。
丸井見此微微一笑,側頭又對喝水的桑原小聲道,“你的份在包裏,當然,你要是不吃,就是我的。”
“你的,”桑原嘴角一抽。
“桑原你真好,”丸井嘿嘿一笑,直起身攬住他搭檔的肩膀,“那就獎勵你訓練結束後,請我吃大碗拉麵吧!”
“我也要!我也要!”
切原舉手。
“你先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
柳生聽到旁邊的笑鬧聲,轉過頭看了看他們,餘光瞥見仁王隻吃了一半的便當,眉頭又皺了起來,“仁王君。”
“今天的菜我都不喜歡吃,明天我一定多吃點,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