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完上午的課，雨宮蓮去小賣部買了一個麵包加一瓶汽水在自己座位上獨自吃午飯。
    摩爾加納悄悄探出頭來，“蓮，那個白頭發少年的事情你還沒有告訴大家。”
    “嗯。”雨宮蓮吃完最後一口麵包，又喝了口汽水，這才打開sns。
    他和鳴上悠的聊天停在早上的一個問號，雨宮蓮也沒有繼續解釋，畢竟按照摩爾加納的說法，雨宮蓮用的詞匯相當糟糕，讓人聽了就想捂住耳朵。
    那還是等鳴上悠自己去看好了。
    他慢吞吞打開心之怪盜團的群組，群組中阪本龍司還在挑選著下一個目標，自言自語在群組發了一堆消息。
    把消息都看了一遍，確定還沒有開啟‘斑目副本’，接著才在群組中發出消息。
    【雨宮蓮：要加入個編外人員嗎？】
    第一個回複的還是阪本龍司，他對於怪盜團的活動非常積極，作為鴨誌田的受害者，他此時確實沉醉於改變壞人的興奮中。
    【阪本龍司：你指的是三島？說起來他開發的怪盜頻道確實不錯。】
    【高卷杏：就是支持率有點低。】
    【阪本龍司：所以我們才要盡快確定下一個改心的目標，這樣支持率也會提高！】
    【雨宮蓮：不是三島，是個也可以使用人格麵具的人。】
    【高卷杏：？】
    【阪本龍司：？？？】
    【雨宮蓮：在印象空間無意間碰到的，對改心沒有興趣，但可以在其他範圍內幫助我們。】
    【高卷杏：聽上去好可疑。】
    【阪本龍司：所以是蓮認識的人？】
    【雨宮蓮：昨天剛剛認識，但他比我們都要更早覺醒人格麵具，所以比我們都要強很多。】
    【阪本龍司：比我們更早覺醒……不是，這樣的話，他不會就是幕後黑手吧？！】
    【阪本龍司：那個精神失控案，摩爾加納不是說是印象被殺死才會那樣嗎？！】
    【高卷杏：也不一定吧？雖然很可疑。】
    【雨宮蓮：不是他。】
    對麵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宮蓮一句話噎住了，旁邊的高卷杏悄悄的看了雨宮蓮一眼，確定雨宮蓮還和之前一樣沉默安靜後才又低下頭看著手機。
    不是，雨宮蓮怎麽就這麽肯定不是對方呢？
    雨宮蓮當然可以肯定，畢竟他是二周目的重生者，這個世界的秘密在他上周目已經完全揭開了，鳴上悠也是拉雯妲找來的幫手。
    他信任天鵝絨房間，也信任拉雯妲。
    最後雨宮蓮還是解釋了。
    【雨宮蓮：他去年一整年都不在東京，是一周前才轉學回來，沒有作案時間。】
    【阪本龍司：精神失控案確實是去年發生的事情，而且僅發生在東京，他要是不在東京的話確實沒有作案時間。】
    【阪本龍司：這樣的話我沒意見，同伴越多越好。】
    【高卷杏：那我也沒意見。】
    摩爾加納看著群組的消息，它用貓爪子搓了搓自己的胡子。
    “龍司倒是難得長了腦子，其實我也覺得他很可疑啦，但我一想到他的人格麵具又覺得沒什麽必要。”
    雨宮蓮看向抽屜裏的貓，沒有說話。
    “就是說啊，那麽厲害的人格麵具，連獵殺者都能一刀解決，要是和我們敵對早就一刀把我們砍翻了，哪裏有什麽和我們假裝的必要。”
    雨宮蓮繼續沉默。
    他想：還真有一個腦子有坑的，明明發現了怪盜團，但還是硬生生放置到他們成長起來，那時候想處理已經無法處理了。
    要說他不想殺人，但他已經殺了不少人，甚至在雨宮蓮被抓到後都敢在現實殺他……
    明智吾郎，真難理解。
    鳴上悠直到放學才發現自己被拉進了一個群組，群組裏除了雨宮蓮還有兩個陌生人，應該就是心之怪盜團的成員了。
    他在群組裏打了個招呼，對他相當好奇的阪本龍司立刻跳出來問東問西。
    但說實話，除了雨宮蓮外這些人對他來說都是陌生人，他雖然不覺得冒犯但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鳴上悠是很難主動，但熟悉起來後會很開放的性格。
    但重點就是：他很難主動。
    在車站，鳴上悠一邊走一邊猶豫著該怎麽開口，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喊他的聲音。
    “那位同學！”
    鳴上悠愣了一下，他轉頭看向旁邊，果然看到了雨宮蓮，以及他旁邊站著的兩個穿著秀盡校服的高中生。
    喊住他的是雨宮蓮旁邊的男同學。
    “雨宮同學？”鳴上悠走過去，“你在叫我？”
    雨宮蓮：……
    不，我沒有出聲。
    “是我叫的啦！”阪本龍司舉手道：“蓮告訴我們，新加入的成員是個白頭發長的很高很帥的高中生，還和明智是一個學校，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嗯嗯，完美符合條件。”
    “真是的。”高卷杏歎口氣，“要是不是怎麽辦？你太不設防了。”
    阪本龍司不在意的嬉笑道：“這不是判斷正確了。”
    “你們好。”鳴上悠好脾氣，他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呼，然後又看向從雨宮蓮背包裏探出頭來的貓，“貓也好。”
    “不是貓啦！”摩爾加納憤怒道：“是摩爾加納！”
    “嗯，摩爾加納好。”鳴上悠從容的換了稱呼。
    阪本龍司和高卷杏對視一眼，齊齊看到了對方眼神裏的震驚。
    他們第一次進宮殿的時候都被摩爾加納嚇了一跳，然後出去後又被會說話的貓嚇一跳，他們在知道有個編外人員加入後立刻對雨宮蓮進行了全方位的撬話，最後得知這個新成員是從印象空間掉下來的。
    之後雨宮蓮送他回家，摩爾加納因為躲雨壓根沒出雨宮蓮的背包。
    所以，鳴上悠第一次聽到貓會說話，但一點都不驚訝！
    “他們是我的朋友。”眼看著周圍冷下來，雨宮蓮總算是開口說了話。
    “對對，自我介紹！”高卷杏連忙道：“你好，秀盡高中二年級生高卷杏。”
    “我也是二年級阪本龍司。”
    “我是立陽三年級生鳴上悠。”鳴上悠順著他們的話說：“很高興認識你們。”
    “三年級？！那不就是學長嗎？”
    雨宮蓮也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鳴上悠竟然是三年級生。
    該怎麽說呢？因為他太過溫和，完全沒有一點學長的架子，雨宮蓮還以為他是同級生。
    短暫的互相了解過後，阪本龍司和高卷杏便離開了，原地隻留下背著貓的雨宮蓮和鳴上悠。
    “抱歉，他們非要見見你。”
    “是覺得不放心吧。”鳴上悠一點都不在意，“他們是擔心你被騙所以才會來見我。”
    雨宮蓮：……
    不是，這是可以說出口的話嗎？
    “在我麵前不需要說一些違心的話，有什麽說什麽就好。”鳴上悠似乎看出了雨宮蓮的糾結，於是便笑著解圍。
    “因為你是個誠實的人？”
    “這倒不是。”鳴上悠眨眨眼睛，“我以前的同伴說我是個不管說什麽話都不會驚訝的人，還說我喜歡說冷笑話，一點都不幽默，就算是說不好聽的話我也聽不太出來。”
    雨宮蓮：……
    這人也太坦誠了吧。
    “說起來前麵就是澀穀的中央大街。”鳴上悠換了個話題，“你想吃東西嗎？我記得那邊有家漢堡店味道還不錯。”
    雨宮蓮猶豫了一下，“我請你好了。”
    “可以嗎？”鳴上悠沒有拒絕，隻是猶豫了一下，“你是在那家咖啡店打工？”
    “不是打工，是借住。”雨宮蓮查看著自己的餘額，“但我很有錢。”
    “你是富二代？”
    “不是。”
    雨宮蓮幽幽的想：想要錢還不簡單，印象空間打打劫就好，而且二周目他還發現自己把重生前的錢帶回來了。
    足足四千萬！
    再也不擔心買裝備沒錢了，還能每周日在電視購物胡亂買也花不完。
    “好。”鳴上悠也沒說自己信沒信，隻是聲音溫和的說：“下次我請你。”
    他們一起來到漢堡店，這次雨宮蓮沒有挑戰大胃王，他和鳴上悠點了普通的套餐，在等待漢堡來的時候，鳴上悠隨手從旁邊抽出一張餐巾紙，然後自顧自在折千紙鶴。
    雨宮蓮看著小巧的千紙鶴在他手裏成型。
    也是等折完後鳴上悠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愣了一下。
    “啊，抱歉，習慣了。”
    雨宮蓮伸手撿起那隻千紙鶴，“你習慣折手工？”
    “是去年在舅舅家做的公益手工，能有一點報酬，所以就養成了在空閑時間就折千紙鶴的習慣。”鳴上悠也有些無奈，“雖然回了東京，但好像還沒有完全適應，總覺得心還在那邊沒有回來。”
    這是鳴上悠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訴說自己現在的狀態。
    說實話，雖然在印象空間看到過雨宮蓮張揚的一幕，但現實裏的雨宮蓮外表實在是乖巧無辜，看上去就是一個讓人安心的家夥。
    鳴上悠都不由得對他說了一點心裏話。
    “去年是我過的最開心的一年。”鳴上悠伸手戳了戳千鶴紙的翅膀，“一點都不孤獨，很多朋友，很快樂。”
    雨宮蓮看著鳴上悠，他莫名想起了自己。
    他生長在小城鎮，家境不好，父母也不怎麽喜歡他，否則也不會在他被冤後一聲不吭就扔他獨自來到東京，寄住在‘陌生人’的門下，他們的不管不問確實讓雨宮蓮很受傷。
    但這一年也確實是他最快樂的一年，誌同道合的同伴，無盡的刺激和意外，如同家人一般的老板和雙葉……
    他們好像還挺像的。
    “不等明天了。”雨宮蓮突然說：“吃完後我帶你去天鵝絨房間，正好順路，看完就回家。”
    於是，兩人吃完雙人套餐的漢堡後，鳴上悠就跟著雨宮蓮走向中央大街的後排。
    然後他就沉默了。
    “你說……”鳴上悠看著那個熟悉的藍門和門口的兩個藍衣服小蘿莉猶豫了一下。
    “為什麽天鵝絨房間的門一定要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呢？”
    “是怕我們迷路嗎？”
    雨宮蓮：……
    他還以為鳴上悠會對卡蘿莉娜和芮絲汀娜產生懷疑，結果他竟然在疑惑為什麽天鵝絨房間開在大街上？？
    每次雨宮蓮覺得鳴上悠是個正常且溫柔的人的時候，他都要和雨宮蓮展示一下自己獨特的腦回路。
    於是雨宮蓮沉思了一會兒，準備挑選一個無懈可擊的回答。
    “也許心靈的夾縫就是這樣，就算是別人看不到也想暗搓搓表現自己。”
    鳴上悠轉頭看向雨宮蓮。
    他們對視在一起，陷入幾秒鍾的沉默。
    幾秒鍾後，鳴上悠回過頭去，他麵無表情的點頭。
    “你說的對。”
    就是讓他回憶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比如午夜電視裏某間浴室，某個高大威猛但少女心的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