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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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澤是個商人,最擅長的就是權衡利弊,隻要是利大於弊的事情他都不會拒絕。
正如現在,他思考了幾秒發現年黎抱著他睡覺會讓他更舒服,沒什麽其他的壞處,他便沒有將年黎推開,而是閉上眼睛繼續享受年黎身上的熱度。
方玉澤睡眠淺,經常睡到淩晨四五點會醒一次,很難再睡著,這一次被年黎抱著難得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早上七點多,年黎捂著方玉澤肚子的手一動方玉澤就醒了,他睜開眼看向年黎,正巧看見年黎小心翼翼地將頭從他的臉側挪開,那動作又輕又慢,生怕把他驚醒了。
誰知抬眼就對上方玉澤的目光,年黎的動作一下就頓住了。
沒想到方玉澤會這麽快的就醒來,年黎本來是打算悄悄地來再悄悄的走。
“那個澤哥,我我這個是因為,因為”
他的臉色一道紅一道白,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他為什麽和方玉澤睡在一起。
他總不能說昨天他也喝醉了吧。
沒想到的是年黎預想中的風暴並沒有到來,方玉澤很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翻了個身,聲音帶著晨起倦意的問:“幾點了?”
“七點過五分。”
“早飯做的清淡點。”
“好”
這個對話自然的像是他們每天都相擁的睡在一起,已經進行過千次萬次。
方玉澤背對著年黎繼續休息,年黎呆坐在床上,望著方玉澤的背影遲遲沒有回過神。
大約是過了兩分鍾,他的眼底隱約簇起一束小火苗,隨後那束火苗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直到他整個眼睛都迸出光芒。
他像個得到主人認可的大狗狗,開心的眉眼帶笑,蹦下床搖著尾巴的去做飯了。
年黎起床後方玉澤在床上躺了一會也跟著起床了。
昨晚他胃裏鬧得太凶,即便是休息了一晚上還是不太舒服,尤其是刷牙的時被嘴裏的泡沫激的一陣惡心,方玉澤立刻扔下牙刷,雙手撐著洗手台克製不住的幹嘔了兩聲。
洗手間距離廚房隔著大半個房子,誰知道年黎跟頂個狗耳朵似的,一聽方玉澤難受的聲音穿個圍裙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他單手扶著方玉澤的腰,另一隻手又是給方玉澤揉肚子又是揉心口順氣,技術明顯比之前熟練很多,直到方玉澤將這陣反胃感徹底壓下去年黎才鬆了一口。
瞧著方玉澤連喘息都沒平,年黎也沒多說話,將方玉澤扶到餐桌前坐著,胃藥和熱水準備好,遞到方玉澤身前。
方玉澤看了看那些藥,聲音低啞的問了一句:“這藥不都是飯後吃嗎?”
年黎又拿起藥品說明書確認了一遍,說:“有飯後吃的藥,也有飯前吃的,這兩種是飯前吃的,對胃好。”
“哦,我記不住這些。”
年黎反應很快,立刻見縫插針的說:“以後我幫你記。”
方玉澤看了他一眼,年黎氣勢一弱,在這句話後麵小心的補充了一句:“可以嗎?”
方玉澤喝了口水潤潤嗓子,說:“隨便。”
一句隨便也能哄的年黎心情不錯,隻要能和方玉澤扯上關係,他都會很開心。
早上七點半開始吃飯,年黎準備的早飯很豐富,大大小小有六七樣。
方玉澤看著眼前精致小巧的餐食,有些詫異的問:“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澤哥你嚐嚐。”
方玉澤夾起一個小籠包嚐了嚐,意料之外的好吃。
皮薄肉嫩,一口咬開滿嘴鮮香的湯汁,絲毫不油膩,比方家十幾年的保姆做的還要符合方玉澤的口味,一大早起來方玉澤本來沒什麽胃口,現在居然難得的想多吃點。
方玉澤細嚼慢咽的將這口包子咽了下去,問了一句:“你之前是不是幹廚師的?”
年黎愣了一下,如實說:“我不記得了,但是我一拿到食材就會做。”
方玉澤恩了一聲,又問:“有這個手藝怎麽不去做廚師?賺的錢比服務員多。”
年黎有些遺憾的說:“我沒有廚師證,不能做廚師。”
方玉澤點了點頭,本來想開口說我能幫你,但是想了想又沒說。
廚師比服務員要忙,年黎要是真的去當廚師估計連給他做飯的時間也沒有了,更何況年黎隻要能讓他方玉澤高興,他能給的比任何人都多。
這個話題說完,方玉澤垂眸繼續吃飯,年黎眼睛亮亮的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方玉澤繼續說話,他實在憋不住了,開口問:“澤哥,我做的這些飯菜你喜歡吃嗎?”
方玉澤實話實話,說:“不錯。”
“那我下次還這樣做。”
這短短的一個小時,年黎又是和方玉澤一起睡覺,又是得到方玉澤誇獎,他開心的尾巴都藏不住了,吃飯的時候也不老實,那雙眼睛跟一對汽車的大燈似的,光芒耀眼,一直盯著方玉澤看,自己的飯不好好吃就算了,還擾得的方玉澤也不能好好吃飯。
方玉澤有些煩,頭也沒抬問他:“還有什麽事?”
年黎試探性的問:“澤哥,我以後可不可以叫你澤哥,我覺得方先生有些太生疏了。”
方玉澤夾起一個蝦仁說:“你不是已經叫了嗎。”
方玉澤的語氣平淡,年黎卻是瞧著更開心了。
這個問題問完後年黎也就安靜了一會,他心不在焉的嚼著一個包子,一邊時不時的抬眼觀察方玉澤吃飯的進度,直到看著方玉澤喝完最後一口湯抽出紙巾開始擦嘴,他也立刻將手裏的包子放下,又喊了一聲:“澤哥。”
方玉澤抬起眼睛看他,問:“又怎麽了?”
年黎麵對方玉澤平靜的目光時忽然磕巴了,他喉結滾動了兩下,說:“我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方玉澤恩了一聲,將餐巾紙扔進垃圾桶裏,又拿起一旁餐後藥的包裝袋撕開,說:“問吧。”
年黎腮幫子的肉緊繃,沉默了幾秒,最後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問:“澤哥你會不會喜歡一個男人?”
餐後藥是一副衝劑,褐色的顆粒倒進溫水裏暈染出如紗般岩崖山巒。
方玉澤沒有說話,抽出湯匙攪動水麵。
直到水麵上浮起淡淡的白沫,方玉澤手握住杯子,說:“我從來沒喜歡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