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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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年黎和方玉澤折騰到了淩晨一點。
    以至於到後來方玉澤分不清現實和夢境,隻覺得自己一會置身於雲端,一會又跌落在床墊,最後實在受不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沒睡多久,腰腹間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方玉澤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悶哼,立刻蜷縮了起來。
    年黎壓根沒睡,馬上將方玉澤抱進懷裏。
    “怎麽了?”年黎的聲音很輕。
    方玉澤意識還沒有清醒,臉貼在年黎的脖頸處,聲音艱難的說:“肚子疼腰疼”
    昨晚年黎撞得不知輕重,方玉澤受不住,有些弄傷了,現在腰疼的要斷,肚子也一陣陣的刺痛。
    年黎單手攬著方玉澤的腰,掌心護在腰窩的位置,想給方玉澤換一個舒服的姿勢,誰知道他每動一下方玉澤都不舒服,嗓子裏發出一聲聲的輕喘。
    直到年黎抱著方玉澤半坐起來,方玉澤趴在年黎的懷裏,終於舒服了一點。
    “肚子”方玉澤閉著眼睛,低聲說。
    年黎的手又探入方玉澤的真絲睡衣裏,方玉澤裏麵沒穿衣服,皮膚光潔,腹部柔軟沒什麽肉,年黎按照之前的習慣手貼在了方玉澤的肚臍處。
    “下麵點”方玉澤又說。
    年黎沒明白,方玉澤皺起眉頭,將年黎的手又往下拽了拽,貼在他的小腹。
    小腹微涼,跟有小針紮一樣隱隱約約的痛。
    年黎的手似有魔力,又暖又大,捂上去後方玉澤肚子裏麵的小針慢慢地不再作亂。
    方玉澤舒服了很多,臉埋在年黎的肩頭,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著了。
    房間裏沒有開燈,四周昏暗,夜色漫入落地窗,落下了長方形的光影。
    已經是深夜,年黎懷抱著方玉澤,卻是半點睡意都沒有,他低下頭靜靜地望著方玉澤。
    方玉澤倚在他的懷裏,呼吸溫熱,一下下的打在年黎的脖頸處,從這個角度看,方玉澤睫毛纖長,鼻梁高挺,褪下了往日鋒利的氣場,眉眼被月色照的清和柔軟。
    年黎想到了他和方玉澤第一次的相遇。
    不是荒唐的那一晚,而是三個月前的一個雨夜。
    那時他身體才恢複去酒店找工作,因為沒有身份證經理本來是不打算要他,可是見他長得英俊帥氣,恰逢當時山莫集團在這家酒店舉行慶功宴,缺了一個站在酒店門口的迎賓員。
    這種級別的宴會對迎賓員的長相容貌要求極高,短時間很難找到合適的,猶豫再三經理還是決定留下他。
    於是上班的第一天,年黎就遇見了方玉澤。
    晚上八點宴會開始,七點多夜色降臨下起了大雨,雨水落在地上激起層層漣漪,即便如此賓客還是衣著華貴,陸陸續續的到了酒店。
    酒店裏燈火輝煌,各種豪華的轎車停在酒店門口。
    從轎車到酒店裏還有兩步路要淋雨,年黎就擔任起為各位貴賓撐傘的工作。
    這個工作看似簡單,卻有些難度。
    雨點細密,貴客穿的都是高定衣服,為了保證他們不淋雨,年黎需要彎著身子,走在客人的後麵。
    前麵的人高貴光鮮,年黎後背的衣服卻被淋的濕透。
    直到晚上八點多宴會開始,一輛黑色的賓利姍姍來遲停在酒店門口,原本酒店裏寒暄的人紛紛擁到了大門口。
    似乎是什麽大人物來了,年黎沒留意,依照慣例走上前,打開車門,撐開黑傘,而後從車內緩緩展露的那張俊秀的臉卻讓他心髒猛地停了一拍。
    傘打的有些歪,雨滴在男人的西裝上,男人眉頭微皺,手指彈了彈衣袖上的雨水,對年黎說:“不用了。”
    混入雨中的聲音清冷,說完他沒有回頭,闊步走進酒店,被眾人簇擁在中心。
    年黎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連左邊頭發已經濕透也渾然不覺。
    他看見男人的身影融入酒店通明的燈光,在人群中淡笑著說話,那身黑西裝穿在男人的身上,襯托的他身板挺直,四肢纖細。
    尤其是胸口往下的那一段,白襯衣紮在西裝褲裏包裹著他勁瘦的腰,臀部挺翹,更顯得那腰段柔韌窄細,好看的年黎壓根挪不開眼睛。
    年黎腦中能用的語言不多,隻是不由的想到,那個腰,他一掌就能握住
    “年黎,你幹什麽呢!”旁邊的迎賓員一把拽過來年黎的胳膊。
    年黎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他居然走到了酒店裏麵。
    迎賓員小劉將他拽出來,順著他的目光朝裏麵看了一眼,了然的說:“羨慕人家吧,羨慕你也別看了,這是山莫集團的總裁,方家的大少爺!方家,你知道嗎?我們明城的龍頭家族,那全都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
    “他叫方玉澤,長得好看吧,人家有錢有貌有本事,明城沒人不仰慕他,就連他彈下來的煙灰都有一群人排著隊跪著接,人家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咱們連跪在他麵前都不配,別看了。”
    那時候年黎壓根聽不進去,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人群中發光的那個人。
    他覺得方玉澤似曾相識,卻不知道在哪裏見過,漸漸地這種感覺被他心口的滾燙淹沒。
    他目光一寸寸的臨摹,黏在方玉澤的身上動彈不得。
    方玉澤……
    方玉澤……
    他無意識的在心裏反複的念著這個名字,跟擂鼓似的,一字字的敲擊在他的心上,肋骨震動,發出沉重的悶響。
    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裏,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可是在看見方玉澤的那一刻,他腦中意識全無,心髒卻很清晰的告訴他。
    他喜歡男人。
    也可能不是,他隻是喜歡他。
    慢慢眼前的朦朧又化成了今晚的炙熱。
    他握著方玉澤汗津津的裸腰,手下掌控的皮膚燙的像火,滑的似玉,方玉澤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滴汗液每一聲嬌喘都在引誘他。
    他從未想過會有這一日,他會含著吻著方玉澤紅嫩滾燙的耳垂,黏膩纏綿,俯身在方玉澤的耳邊,低吟著這個名字。
    方玉澤……
    方玉澤……
    如夢一般,剛剛發生的事情猶在眼前,年黎望向方玉澤的眼睛慢慢起了欲望,拇指按在方玉澤的腰窩不自覺的用力。
    按得有些重,方玉澤趴在年黎的懷裏艱難的呻吟了一聲,那截細腰輕輕地扭動顫抖。
    年黎如夢初醒,立刻緩下手上力道,低下頭吻了吻方玉澤的額頭,輕聲的喚:“澤哥。”
    “恩”方玉澤夢囈般的應了一聲。
    “對不起,我以後輕一點”
    “恩”
    “我”
    “閉嘴”方玉澤一巴掌拍到了年黎的臉上。
    年黎愣了兩秒又低下頭笑了,他閉上眼睛,雙手將方玉澤抱的更緊了,心裏默念著他今天晚上對方玉澤說了千百遍的話。
    我喜歡你。
    方玉澤和年黎弄了這麽一次,在家裏足足歇了三天。
    第四天他到公司,桌子上放著等他審批的東西恨不得堆成山。
    方玉澤看的頭疼,揉著眉心想以後不能再這麽放縱了。
    這時助理小秦抱著一摞東西走進來,方玉澤看了他一眼,心煩的問:“什麽事?”
    “方總,我有件事要向您匯報。”
    “說。”
    “那位先生這個月沒有向基金會捐助。”
    方玉澤沒當回事,說:“可能是忘了。”
    小秦猶豫了一會說:“可是已經延遲兩個月了”
    方玉澤揉著眉頭緩緩停下,問小秦:“現在是第幾個月?”
    小秦說:“第五個月。”
    方玉澤皺緊眉頭,沉默數秒後,將桌子上堆的文件推開,打開電腦開始查詢郵件。
    山莫基金會是由方奎隆成立,現在傳承到了方玉澤手裏,主要目的是幫助貧困山區患有心髒病的孩子治病,善款捐贈全部自願,方玉澤從不幹涉。
    隻不過小秦口中的這位先生,與尋常人不同。
    他曾經幫助過方玉澤兩次。
    當年方玉澤繼承山莫集團,正好碰到經濟蕭條,在一次開發案失敗後,山莫集團大部分資金被壓在房地產裏,內部運轉困難,資金鏈幾乎斷裂。
    方玉澤走投無路,打算變賣他手下所有的房產車產,甚至連方家祖宅的主意他都打上了。
    這時這個人出現了,他不知道怎麽得知方玉澤的銀行賬戶,直接出手闊綽的給方玉澤匯款上億元,助方玉澤度過難關。
    第二次是前幾年,方玉澤看上了新能源電車項目,但當時許多人都覺得沒前途。
    股東不同意,投資商拉不到,就在方玉澤絞盡腦汁要放棄時,這個人再次給方玉澤投資了十億元。
    家底厚重,為人大氣,眼光獨到,更難得的是,此人還很有善心。
    他投資給方玉澤的項目盈利後,方玉澤按照股份給他分成,他卻將所有盈利全部捐入山莫集團的基金會。
    除此之外,他還會每三個月向基金會捐款一千萬,一捐就是五年,定時定點。
    所以這一次確實很反常。
    出於道義,方玉澤還是打算問一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然而時到今日,方玉澤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多大了,哪國人,少有的幾次交流也是發郵件交流項目上的事情。
    滑動鼠標的手不停向下翻,方玉澤翻到了七個月前和那個人最後聯係的郵件。
    在信件裏方玉澤提到了今年的新能源分成已經打到他的卡上,順便客氣的邀請他來中國玩。
    那個人隻回複了一句話。
    ———if the tiht, i thk we will et
    (如果時機正確,我想我們會見麵。)
    發件人的名稱很簡單,隻有一個字母。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