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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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似乎非常驚慌。
    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薑辭憂。
    薑辭憂心裏也一直擔心佐木夏。
    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直接繞過男人就出去了。
    男人直接跑到房間裏麵。
    一把就把慕慕緊緊的抱在懷中。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就是抱的緊緊的。
    薄靳修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其實他猜到了慕慕不會真的出事。
    但是過往的種種經曆像是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一樣。
    他無法承受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清醒過來之後。
    他強忍著情緒問道:“慕慕,你剛剛去哪兒了?”
    慕慕看著薄靳修的一張臉,突然有些害怕。
    他全家人都不怕,隻怕薄靳修。
    慕慕也不敢撒謊,隻是說道:“我剛剛和助理叔叔在玩捉迷藏。”
    薄靳修聽完之後,心裏怒火中燒。
    尤其他了解他的兒子。
    他圓溜溜轉的飛快的小眸子,說明他就是故意在惡作劇。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不止一次了。
    之前他跟蕭思睿一起去商場,也是這樣。
    偷偷的躲起來,害的那天商場緊急封閉。
    蕭思睿被嚇得一個大男人在商場裏麵一邊找一邊哭。
    後來回去以後,他狠狠的訓斥了他一頓。
    但是家裏的幾個舅舅都護短。
    他才冷著臉訓斥了幾句,看到小家夥金豆子的時候。
    幾個舅舅就全部將他護在懷裏。
    尤其是蕭思睿。
    白天還說一定要剝了這個兔崽子的皮,剛被訓斥兩句,他就將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說自己沒看好他。
    慕慕今天這種惡作劇的性格,和他的那些舅舅護短又過度的寵溺是分不開的。
    薄靳修不由分說,扒開慕慕的褲子,就在他的小屁股上狠狠的揍了幾下。
    薄靳修還從來沒有打過慕慕。
    確切的說,慕慕從沒有被人打過。
    家裏人抱他的時候都恨不得要摘掉手上的手表和戒指,生怕刮了他。
    更別說打他了。
    慕慕懵了一秒鍾。
    小屁股瞬間又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慕慕當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薑辭憂在外麵還沒有走遠。
    聽到了孩子大哭的聲音。
    她的腳步一滯。
    也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樣的哭聲,心底某個地方像是被人揪著一樣。
    她莫名都有一種想要掉眼淚的衝動。
    但是家長教育自己家的孩子。
    她當然沒有資格管。
    所以薑辭憂並沒停下腳步。
    慕慕被打的金豆子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你有沒有做錯,下次還敢不敢自己躲起來?”
    慕慕倔強的堅決不認錯。
    薄靳修心裏後怕的情緒還沒有過去。
    又狠狠的在慕慕的屁股上拍了兩下:“下次還敢不敢了?”
    慕慕不認錯,卻開始大聲的喊:“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聽到媽媽這兩個字。
    薄靳修身體僵住。
    懸在半空中的手卻再也打不下去。
    慕慕長大這麽大,從沒有要過媽媽。
    因為所有人刻意的回避了媽媽這個概念。
    大約蕭家的人也是考慮到他的心情。
    很少在家裏提到薑辭憂。
    慕慕也沒有問過他,自己的媽媽是誰,為什麽沒有媽媽。
    既然沒有問,他也沒有主動提過。
    甚至,到今天為止。
    除了他牙牙學語無意識的叫出這個發音之外。
    他從未在慕慕的嘴裏聽到這兩個字。
    薄靳修的理智瞬間恢複。
    懸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
    他的心裏也升騰起了一種巨大的愧疚。
    他隻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調皮是天性。
    好好引導就好了,為什麽要打他?
    薄靳修在心裏怨恨自己。
    再次將慕慕抱入懷中。
    “對不起,爸爸不該打你,慕慕,爸爸太害怕了,太害怕失去你了。”
    薄靳修是真的害怕。
    那種比溺水更難受,更令他恐懼的感覺,就是失去。
    他失去的太多了。
    他不能再失去一分一毫。
    但是被安撫後的慕慕並沒有停下哭聲。
    他還是不停的指著門口,嘴裏不停的喊著媽媽。
    薄靳修瞬間覺得有點不對勁。
    溫泉酒店的經理上前,說道。
    “剛剛是一位小姐將小少爺送回來的,小少爺一直抱著人家叫媽媽。”
    薄靳修的眉頭皺了一下。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仿佛踏空一般。
    心髒失重。
    但是很快理智回歸,又覺得不可能。
    慕慕根本沒有媽媽的概念,怎麽會憑空叫人家媽媽。
    但是薄靳修還是問了一句。
    “送他回來的那位女士在哪裏?”
    經理也指著門口:“剛剛離開。”
    薄靳修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為什麽。
    薄靳修每跑一步,心跳就快了一點。
    最後像是擂鼓一樣,在胸腔裏麵跳個不停。
    他覺得非常荒唐。
    隻憑著慕慕憑空的一聲媽媽。
    他竟然迫切的想要見到那位女子。
    甚至希望是薑辭憂。
    薄靳修也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非常可笑。
    怎麽可能是薑辭憂呢?
    慕慕連辭憂的照片都沒有見過。
    絕對不可能是薑辭憂。
    這兩年來,他們找遍了很多的地方。
    也見到了不少人。
    甚至也見到了跟薑辭憂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但都隻是長得相似而已。
    那種希望之後又絕望的心情。
    每一次,都像是大病一場一樣。
    不過後來,經曆的太多了。
    這半年,他已經心情平和多了。
    哪怕有報告說,疑似發現了辭憂的行蹤。
    他也會很理智的去處理。
    當然無一例外,每一次都是失望。
    但是這一次。
    莫名又生出了這樣的期待。
    他知道這種期待過後是巨大的空虛,是一把鋒利的刀子。
    但是那顆心,就像是不受控製一樣。
    他的腳步開始加快。
    最後開始奔跑起來。
    終於在電梯門口。
    他看到了一個身穿和服的女子。
    女子是背對著他的,似乎正在等電梯。
    而這個時候,電梯的門正好開了。
    女子走了進去。
    然後轉身。
    轉過身之後,電梯的門也緩緩關上。
    就在電梯門緩緩關上的瞬間。
    薄靳修看到了那個女子的側顏。
    薄靳修的瞳孔地震。
    身體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腳步也瞬間都停了下來。
    他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凝固,仿佛變成了一尊雕塑,一動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