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回想起白天踩點的時候曾路過那個地方——煉丹房。
    那會兒倒是沒察覺出什麽異常，沒想到晚上竟彌漫著無數煞氣。
    而且煉丹房尤其靠近宗主和幾位長老居住的院子，雖然，宗主和幾位長老很少露麵，可是宗門規章裏明確規定了，弟子不得輕易踏入煉丹房，更不得靠近宗主和長老們的院子。
    秦至白天時便覺得那地方給人的感覺怪怪的，卻沒想到，那裏也藏著秘密。
    他轉頭看向謝如真道：“怎麽過去？”
    別的地方還好靠近，但那個煉丹房被看得很緊，別說是晚上了，白天他們隻是隨意過去看了一眼都差點被抓起來。
    更別說，那裏還靠近宗主和長老們的院子，說不定還有不少人守在那裏。
    謝如真道：“我先過去探探，你在這裏守著。”
    秦至下意識就要反駁，還拉住了謝如真的手，想說要去一起去。
    可想到自己如今沒有半點修為，即便是跟過去，也隻是累贅，萬一那邊的確守衛森嚴，就連謝如真去了也被發現，他還非要跟去，那豈不是害了謝如真？
    到了嘴邊的話又立馬咽下了。
    他垂眸看著自己下意識抓住了謝如真的手，沉默了幾秒，才說道：“那你小心點，別被發現了。”
    卻沒想到，謝如真忽然反握住了秦至的手，低聲道：“改主意了，跟我一起去吧。”
    秦至一愣。
    便看見謝如真滿臉溫柔又略帶愧疚地對他說道：“是我方才思慮不周，既然決定與你一同進來探查，又怎麽能把你丟下，什麽都不讓你管？”
    他道：“可能有些危險，若對方實力強悍，以我現在的分身也未必是對手，你會受傷，也許會被他們抓住……阿至，要跟我一起去嗎？”
    秦至麵上立馬控製不住揚起笑臉，心情激動又高興，很想說去，卻還是有了一瞬的猶豫。
    “……我不想拖你後腿。”
    “我不介意你拖我後腿，你想不想去？”
    秦至眼睛亮得更厲害了，趕忙道：“去！”
    而後又高興補充道：“我盡量不拖你後腿！陳墨師兄還給了我很多防身的東西，我銀戒裏也還有很多寶貝！”
    謝如真笑了笑，帶著他往那邊去，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從來不怕你拖我後腿，我是怕出了什麽意外……你表現得太強了，天道會有所忌憚，在我還沒有足夠強大之前，就先把你給帶走了……”
    耳邊有風，加之如今他們的行為太過刺激，秦至緊張又不安，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麽。
    隻隱約聽到了“我……太強了……天道會有所忌憚……先把……帶走了……”
    秦至心中頓時一緊，忽然就不安了。
    是啊，謝如真那麽強，所有人都說他遲早能修成仙身，那個時候……他又該怎麽辦？
    可如今也不是傷感這些的時候，即便他心思很多，卻也不得不專注於眼前的事情。
    落地的時候，他們並沒有驚動任何的陣法，也沒有被周圍巡邏的弟子發現。
    這邊巡邏的弟子，明顯跟前院巡邏的弟子不是一個層級的。
    這裏的弟子看起來修為十分高強，況且……哪怕隻是走路，都十分謹慎小心，想必早就明白這裏困著什麽東西。
    但也因為他們太過小心，太過在意自己的性命，所以反而沒心思去在意闖入這裏的謝如真和秦至。
    等他們走遠後，謝如真和秦至才從黑暗中走出來。
    他們兩個一人觀察一邊的情況，沒發現任何異常後，便偷偷溜進了煉丹房內。
    任何宗門內的煉丹房都十分重要，但像靈霄宗這般，在煉丹房內設置了層層陣法，又用了不少法寶阻止人靠近……卻還是第一次見。
    好在謝如真這分身也足夠對付這些陣法，加之秦至擅長陣法，倒也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破除了這些陣法，進入煉丹房內。
    隻是一進來，秦至沒忍住，直接嘔了出來！
    雲霄宗內的煉丹房常年帶著藥草的香味，又因為煉製出來的丹藥帶著靈氣，所以還會充斥著混合著草木香的靈氣，那味道不說特別好聞，但也是芳香怡人，若是聞習慣了，還會別的一番韻味。
    可這裏的味道……惡臭得仿佛是亂葬崗！
    腐爛的屍臭，混雜著無數死魚的腥臭，甚至還帶著在炎炎夏日裏發酵的剩飯剩菜的餿味……直接把秦至逼得翻白眼了！
    哪怕謝如真很快地在他的額頭上又點了一下，秦至已經什麽都聞不到了，但那股味道還是印刻在他的腦海裏，仿佛深入骨髓，連毛孔都想跟著一同嘔吐！
    這煉丹房到底在煉製什麽東西，怎麽會是有屍體的惡臭？！
    謝如真也麵色難看，因為在進來的時候，他也明顯察覺到了這裏藏著許多不好的東西。
    一手摟著秦至，防止他被這股味道逼得直接昏死倒地後，一手托著掌心，放出了火苗，借著火光觀察四周的情況。
    出乎意料的是，這裏很幹淨。
    而且設施也非常簡單。
    空曠的煉丹房裏，隻有一個很大的用來煉製丹藥的鼎爐，謝如真對煉製丹藥一事不如南殿殿主，可能連秦至都比不上，所以不敢發表意見，隻覺得這鼎爐看起來透露著一股怪異。
    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個很大的藥櫃，每個抽屜都寫著不同的草藥的名字。
    除了這煉丹爐看起來實在空曠之外，實在挑不出問題。
    隻是……那些奇怪的惡臭又是從哪裏散發出來的？
    秦至靠在謝如真的懷裏，靠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才稍微好受一些。
    好在他能聞到謝如真身上的味道，卻聞不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臭味……即便很反胃，但也沒那麽難受了。
    秦至努力靠著自己站直了身體，因為聞不到那些味道了，隻能靠感覺來判斷，便低聲道：“好像……是從地麵傳來的。”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但他此刻就是很肯定，那些惡心的臭味就是從下麵傳來的！
    謝如真也能感覺到地麵似乎有什麽東西，隻是他們此次是來探查三尊主留下了什麽東西，若要去探查其他的事情，怕是最後什麽都查不到。
    秦至卻抓著謝如真的手道：“三尊主的事情可以日後再查，可這件事情既然被我們碰上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觀，萬一這些邪魔歪道也跟三尊主留下的那些東西有關呢？”
    謝如真覺得秦至說得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