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毅竟直接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又忽然讓他們跟著玄天宗的弟子一起外出？”
    秦至意外看向陶毅，沒想到他居然問得這般直接，半點麵子都不給。
    玄天宗宗主也愣住了，顯然是沒想到有人敢這般問問題。
    但頓了頓，他說道：“因為本座已經查清楚了，此事跟歸一宗沒有任何關係，青雲宗那幾個弟子也說了，是歸一宗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了他們。”
    想了想，又說道：“他們之所以不想留在歸一宗，說是不想連累歸一宗……”
    “連累？”這個詞用得十分微妙，秦至下意識問道，“難道他們知道青雲宗被害的真相？”
    若是如此，那就好辦了！
    看到秦至這般驚喜的表情，玄天宗宗主的心情更加微妙了。
    竟真是絲毫不慌。
    難道此事真的與他無關？
    玄天宗宗主又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說道：“本座問過他們，但他們堅持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恰好被派出宗門執行了任務，之後在半路就得知了宗門被害之事。”
    紫嫣師姐疑惑道：“若真是如此，為何不在得知宗門出事的第一時間便趕回宗門查看？”
    正常弟子在忽然聽到宗門出事的時候，都會立馬趕回來查看，甚至想方設法調查真凶是誰。
    而青雲宗這幾個弟子的反應，倒更像是知道凶手是誰，因為害怕，所以不敢回去。
    玄天宗宗主也一直覺得奇怪。
    正是因為奇怪，才會在暗中調查。
    可實在調查不出什麽，便故意叫弟子盯緊了他們，甚至還主動帶著他們外出曆練，讓他們看起來與玄天宗的弟子完全一樣。
    一般來說，就算是宗門覆滅了，急需尋找另外一個宗門作為庇護，心中對原來的宗門也多少會有些感情，不會這麽快就融入另外一個宗門。
    除非在原來那個宗門本來就不受重視，甚至還發生過許多不好的事情。
    玄天宗宗主道：“我讓底下的弟子試探了許久，卻半點信息都得不到，他們幾個對在青雲宗內的經曆絕口不提，若是逼急了，他們甚至還會產生離開的念頭。”
    紫嫣師姐和秦至等人麵麵相覷。
    看來，青雲宗的這幾個弟子的確知道些什麽。
    玄天宗宗主道：“本座可以讓你們去見他們，但你們有那個信心讓他們說出實話嗎？”
    其實也可以強行用法術取出他們的記憶，看看他們的秘密是什麽。
    但……
    一來是這種法術太消耗修為。
    二來是，若這個幾個弟子真心覺得那些事情不能說出來，非要反抗，那麽在探查記憶的過程中，可能會害得他們魂飛魄散。
    玄天宗宗主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也覺得沒必要。
    紫嫣師姐明白他的意思，便道：“請宗主放心，我等隻是去問話，絕對不會傷害他們，也不會逼迫他們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要麽……”秦至想了想，建議道，“還是再等等看吧？”
    眾人看向他。
    秦至又道：“若是青雲宗的那幾位師兄連玄天宗都信不過的話，又怎麽會信任我們嗎？”
    這話莫名取悅了玄天宗宗主，也沒有打斷他說話。
    倒是陶毅疑惑道：“為什麽這麽說？”
    秦至道：“青雲宗剛出事的時候，那幾位師兄師弟無處可去，是歸一宗收留了他們，可他們最後還是要離開，這說明他們根本不信任歸一宗，感激是有的，但他們還是不敢輕易留在那裏，反而願意待在玄天宗，這不說明了……在他們心裏，玄天宗要比歸一宗可靠嗎？”
    “他們為什麽會覺得玄天宗要比歸一宗安全？”陶毅想不明白。
    其實紫嫣師姐也有點想不明白，畢竟……無論是從實力還是從其他方麵來說，歸一宗都應該比玄天宗更安全。
    但這種話，怎麽能當著玄天宗宗主的麵來問呢？
    秦至笑了笑，看向玄天宗宗主說道：“興許是在他們看來，宗主與他們的師尊是師兄弟，論關係也更為親近些，也更可信吧。”
    可玄天宗宗主卻閃了閃眸子。
    麵上雖然帶著笑，秦至卻覺得他在聽到那句“論關係也更為親近些”時，眼神裏閃過了不屑。
    他似乎與青雲宗的宗主，關係並不好。
    但這些也不是能當著人家的麵可以討論的。
    總之，紫嫣師姐還是決定聽從秦至的建議，先暫且以無極宗弟子的身份留在此地，暗中試探那幾個青雲宗的弟子，看看他們是否知道些什麽。
    而玄天宗的宗主也表示願意配合他們。
    可等他離開後，陶毅便看向紫嫣師姐問道：“你們真的相信，他願意配合我們？”
    紫嫣師姐笑著反問道：“為什麽不相信呢？”
    陶毅張了張嘴，總覺得不管是紫嫣師姐還是林師兄，都不是那般容易相信旁人的人。
    連他都覺得這玄天宗的宗主不太可靠，更何況他們呢？
    不過，他本來也是跟著來湊數的，既然紫嫣師姐不打算把計劃說出來，他不問便是了。
    秦至卻看著院子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時候，玄天宗的幾個弟子又進來了。
    先是客客氣氣地幫他們把房間打掃幹淨，之後又給他們送了不少吃的過來，言辭和態度都客氣了許多。
    是真的把他們當成了貴客在招待。
    哪怕是玄天宗的大師兄再見到他們的時候，看著也正經嚴肅了許多，也絕口不提什麽寶物的事情。
    眼神甚至都不敢再往秦至身上多看一眼。
    秦至有些納悶地發現……對方好像很怕他。
    紫嫣師姐笑著說道：“想必是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這話讓秦至更加納悶了。
    他說：“我的真實身份很讓人害怕嗎？我不就是雲霄宗一個普通的弟子嗎？”
    紫嫣師姐要喝茶的動作頓了下，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繼續喝茶。
    林師兄笑了笑。
    隻有陶毅壓低了聲音跟他說道：“就你還普通啊？你現在可是玉含仙尊唯一的弟子，還跟魔修尊主稱兄道弟，甚至還……”
    秦至本以為他要說“還擁有神明之身”，正納悶他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
    結果就聽到陶毅說道：“……還是無我城唯一的後人！正統血脈啊！”
    秦至一愣。
    紫嫣師姐便茶水嗆了下，而後看向陶毅問道：“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