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當牛做馬的上門女婿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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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在溫雲起看來,白家人並非不知道他們欠了林大力都恩情, 隻是這恩情欠得太多, 還不起了, 就隻能當做不知道。
    還有,欠林大力恩情的不止一個人。
    一兩個人或許還會想著報答,欠的人多了,就會互相攀比:她都沒還恩情,憑什麽要我還?
    白蘭兒低下頭:“當年姐夫給我準備了二兩銀子置辦嫁妝,這事我沒忘。不管林大哥以後是不是我姐夫,無論他何時登門,我都會好好招待。”
    這其實是一句空話,林大力都已經不再是白家的大女婿,又怎麽可能再登白家其他女兒的門?
    白蘭兒話說完就察覺到了不對,補充:“林大哥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說完這話,白蘭兒忽然察覺到氣氛不對。所有人都在往門口看,她心裏很是不安,下意識回頭,當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時,整個人都麻了。
    站在那兒的是她的夫君劉順。
    劉順家在鎮上不好不差,但比村裏人要富裕得多。而他不在鎮上娶媳婦,反而到村裏來選……鎮上的商戶一般不與村裏的人結親,在眾人看來,這是門不當戶不對。
    而劉家之所以願意求娶白蘭兒,是因為劉順身上有缺陷,他個子和白蘭兒差不多一樣高,但是,男人要壯一點,顯得他更矮。乍一看,他比白蘭兒要矮半個頭。
    高點矮點在婚事上雖然會被人挑剔,但也不至於淪落到低娶村裏的姑娘,劉順娶白蘭兒,還因為他是六指。
    左手和左腳都有六個指頭。
    那左腳上的六個指頭影響了他走路,他看起來是有點跛的。
    “孩子他爹,你什麽時候來的?”白蘭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劉順因為身上的缺陷,對白蘭兒一直挺尊重,他來了有一會兒了,剛好將白桃讓白蘭兒改嫁給大姐夫的話聽在了耳中。
    他當然想要吵,想要發脾氣。
    但這裏是嶽家,於他而言,這些都是外人,夫妻倆在此打架會讓人笑話,更何況,林大力也在……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在林大力麵前歇斯底裏的鬧。
    “我來接你回家,小寶想你了。”劉順將心頭那些苦全部咽下,勉強扯出一抹笑。
    白蘭兒和他多年夫妻,看到他這樣的神情,心下有些不安:“哦,好!我們這就走吧。”
    她不顧身後白桃的呼喊,轉身就走。
    白滿平很不高興:“劉順,你站住。我女兒這些年給你生了三個兒子,又幫你孝順長輩,到底哪裏對不起你?有事就說事,你憑什麽動手?”
    原本劉順動手打人,白蘭兒心裏也很生氣,但是她懷疑白桃說的那番荒唐話被他聽去了,一時間特別心虛。她真的沒有改嫁的想法,可娘家人說出這種話……她再解釋說不想嫁給林大力,劉順也不能信啊。
    夫妻之間相處,有時候糊塗一點好。
    她心煩意亂,著急之下脫口道:“爹,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不用你管。”
    白滿平:“……”
    “老子這是為了誰?”
    白蘭兒不理他的氣急敗壞,抓著劉順的胳膊一路疾走。
    回去的路上,夫妻倆都不說話。
    無論白桃如何抵觸二妹一家人,白婷兒還是帶著男人和孩子住了下來。
    住是住了,姐妹倆湊在一起,天天都在吵架。溫雲起時常都能發現白家院子外圍著不少人。
    這期間,他去了鎮上幾次。
    林二姐帶著女兒將院子打掃得幹幹淨淨,還出錢買了一些桌椅,又讓人修了房頂。
    很明顯,她不好意思白住,又知道弟弟不會收自己的租金,幹脆直接把錢花在房子上。
    溫雲起在鎮上找了中人,又買了兩間鋪子。
    這兩間鋪子以前賣的是小麵和油餅,味道不錯,隻是那家人是外地來的,租了東家的鋪子做生意,他們來了好多年,最近回了鄉。
    那家人一走,東家的鋪子因為租金談不攏,已經空了半年,最近東家也轉變了想法。鋪子若是沒有人租,就等於幾十兩銀子壓在那兒動也不動,還不如換成地。
    至少,那地裏每年都有糧食出產。
    鋪子買下,改了房契,溫雲起還買了幾樣菜回去。
    林二姐知道弟弟來了鎮上,特意囑咐他回來吃飯……要是不提,他一轉頭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看見弟弟買了熟食,林二姐忍不住就想嘮叨:“我給你做了肉,還給你燉了骨頭,味道香著呢。咱們隻有四個人吃飯,還有兩個是孩子,你買這些,吃不完就壞了。”
    “那就抓緊多吃。”溫雲起把熟食遞給林二姐的女兒,“拿去裝盤。”
    姐妹倆倒是很歡喜:“謝謝小舅。”
    道完謝,嬉笑著進廚房裝菜。
    林二姐這幾天將女兒的變化看在眼裏,在齊家時,兩個姑娘從早忙到晚,不做事要挨罵,做了事也要挨罵。總之,就沒有她們做對的時候。
    溫雲起掏出了那鋪子的房契:“剛才我買了兩間鋪子,想跟你商量一下做生意的事情。”
    正在擺飯的林二姐動作一頓。
    小弟這話,說得好像隻是買了顆大白菜似的。她手是濕的,也沒伸手去接,探頭看了一眼,確定是房契,道:“挺好的,你有了院子,又有了兩間鋪子。回頭找個媒人說一門親事……大力呀,你也別怪姐姐多嘴,咱們能不能不要跟白家那一群人糾纏了,白桃的名聲很差,我真的怕她影響了你。”
    “這些事我心裏有數。”溫雲起抖了抖手裏的兩張紙,“這鋪子是原先賣油餅的那兩間,之前我去碼頭上也學過炸油餅的手藝。二姐,你還年輕,想不想找個事做?”
    林二姐當然想找事情做,隻是她活了半輩子,沒有做過生意,想到要迎來送往的招待客人,心裏就發怵。
    “我行嗎?”
    溫雲起直言:“為了你兩個女兒,不行也得行啊。”
    “那……炸油餅需要什麽?我去買點來學著,咱們自己家人先嚐一嚐。”林二姐緊張歸緊張,但她是個倔強不服輸的性子。
    如果真是那軟和得如同麵團一般的女子,也不會在婆家不讚同的情形下還回娘家照顧生病的母親好幾年。
    吃飯時,母女三人都很高興。
    林二姐風風火火放下碗筷,讓小女兒洗碗,帶著大女兒跑了一趟鎮上的糧鋪,很快就將炸油餅需要的東西全部買回來。
    東西又多又雜,還有好些是林二姐以前沒有碰過的,她怕給弄壞了。
    “大力,你到底會不會?”
    溫雲起站在旁邊,指揮林二姐動手,姐妹倆也在旁邊幫著記方子。
    林二姐覺得有些不妥當,這方子弟弟肯定不會是平白得來。告訴她就行了,還告訴了兩個女兒……這知道方子的人多了,日後保不齊就會出現和他們搶生意的對頭。
    方子特別要緊,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林二姐也不敢信任。
    “大力,讓她們倆出去走走吧。”
    “不,我怕你記不住,她們年紀小,記性要好點,如果炸出來好吃,一會兒你就去準備食材,明兒就可以開張了。”
    林二姐麵色格外複雜,她對手底下的這盆麵並不敢過於期待,至於開張……即便要做生意也該選一個利市的日子和時辰開張,怎麽能如此草率?
    麵要發一刻鍾,這期間林二姐把鍋洗幹淨,倒了油燒好,然後她將糊糊狀的麵餅用勺子舀了放進鍋裏。
    糊糊一見油,瞬間發黃起泡,香氣直往鼻子裏鑽。
    姐妹倆從小到大,沒有吃過太油的東西,這會兒隻覺口舌生津,眼神落在鍋中的油餅上拔不出來。
    第一個油餅出鍋,林二姐送到了溫雲起手中。
    溫雲起一轉手給了姐妹倆:“小心燙!分著吃。”
    林二姐不讚同:“又不是不給她們吃,你先嚐嚐啊,這可是要拿來做生意的。”
    “有的吃就吃,沒必要讓孩子受苦。”溫雲起接過第二個咬了一口,頓時有些得意,他原先是個廚子,是跟著師父和師兄弟勾心鬥角學出來的手藝。
    這油餅隻是小道,他改良了一些,味道比他自己炸的差點兒,但拿去賣是足夠了。
    林二姐小心翼翼啃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她好奇問:“大力,真的很好吃啊,你從哪兒學來的?怎麽說服東家把這手藝教給你的?”
    溫雲起不想多談:“二姐,我還要回白家,你去準備吧。”說著,拿了十兩銀子給她。
    林二姐買過一回食材,當下退了一半:“這些就足夠了,除了食材,連買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都有,不用給我這麽多。這人呢,手頭的銀子多了,就忍不住亂花。你還是要省著點,還沒娶媳婦呢。”
    她又開始嘮叨了。
    溫雲起見她不要,便收了回來。
    林二姐見弟弟又要走了,麵色格外複雜:“你都有住處了,就即將有自己的生意,別再跟白桃來往了吧?那女人不值得你惦記!”
    “我不是惦記她才留在白家。”溫雲起解釋了一句,“二姐,你好好幹,以後生意做起來了,那也是我的退路。對了,如果姓齊的來找你麻煩,記得告訴我,別被他給欺負了。”
    林二姐連連點頭。
    溫雲起當天回了村裏,而林二姐拿著鑰匙打開了關了半年的鋪子,讓兩個女兒打掃,她再去了一趟糧鋪,買了不少東西。因為買得多,夥計還願意送。
    原先那家賣油餅的還有好多鍋碗瓢盆和桌椅留了下來,能用的林二姐就接著用,不能用的才買新的,饒是如此,半天時間,也花了三四兩銀子出去。
    鎮上的人比較富裕,花三四兩銀子不稀奇,但這是對於齊家來說挺稀奇。
    最近齊三衝妻子女兒不在身邊,他過得不太好,原先他的衣食住行都有妻子打理。如今林二姐走了,他娘年紀又大了,沒有精力照顧旁人。
    不過,齊三衝不認為妻子會一去不回,他還趁著母女三人不在家時,正經將侄子過繼到名下,還天天帶著那孩子睡覺。
    當然了,他是個男人,不會照顧孩子,白天的時候,孩子都跟著祖父母,或者又回親娘那邊去呆著。
    齊三衝一開始還覺得多個孩子對自己的日子沒有多大的影響,孩子晚上特別好睡,白天又不麻煩他,換下來的衣裳也有人幫忙洗。最重要的是,他走出去跟人聊天時,心裏再沒有那種抬不起頭的感覺了。
    但四五天時間過了,母女幾人沒有回來的跡象,就賴在了盧家的那個院子裏。
    那院子到底是怎麽回事,齊三衝一直不願意去問。
    結果一轉頭,母女幾人竟然做起了生意,還花出去了不少本錢置辦東西。不用問也知道,那些銀子多半是林大力給的。
    關於林大力從白桃那裏得到了一百五十兩銀子的事,昨天突然就在鎮上傳開了。一天過去,沒人不知道此事。
    齊三衝原本就不打算真的將母女三人趕走,如今得知林大力富裕了,決定以後對妻子客氣一些,反正他也有兒子了,夫妻倆日後再不吵架了就是。
    可問題是,妻子在那邊做生意,晚上又有住處,不像是願意回家……他決定給她遞個台階。
    林二姐帶著兩個女兒將鋪子裏裏外外擦了個幹淨,隔壁那間她一點都沒動,隻打開後看了看就將門給鎖上了。賣油餅隻需要一間鋪子,隔壁那間租給別人,多少也能收點租金回來。
    由於屋子裏的東西挺多,母女幾人頗費了一番功夫將所有的東西抬到了路上,把屋子都打掃幹淨了,才一樣一樣往裏抬,壞了的桌椅板凳和木盆那些就丟到了灶前當柴燒,折騰半天,林二姐都有點累。
    但姐妹倆卻興致高昂,她們一想到以後天天都有油餅吃,還想吃多少都行,就渾身都是幹勁。
    剛把桌椅擺好,齊三衝就到了。
    夫妻倆分別時鬧得很不愉快,林二姐懶得理他。
    齊三衝有些不自在,以前夫妻倆吵架,從來都是林二姐先低頭找他,然後他勉為其難和她說話,也就算和好了。
    這是做夫妻這麽多年以來他第一回求和,見母女三人不理自己,他咳嗽了一聲:“二丫,你忙著呢?”
    林二姐嗯了一聲。
    齊三衝再次咳嗽一聲:“那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林二姐這些天住在弟弟的院子裏,確實想過清靜一段時間就回齊家,但吃了弟弟炸出來的油餅,她有點想改主意了。
    弟弟明顯不讚同她們夫妻和好……原先她不想成為弟弟的累贅,即便是弟弟的院子很大,但他早晚都會成親,沒有哪個媳婦願意一輩子養著婆家的大姑子和小姑子,更何況她還帶著兩個拖油瓶。
    她確實很想逃離齊家,但不能把麻煩帶給弟弟。
    如今不一樣了,她有活計幹,賣了油餅,弟弟肯定要給她發工錢,哪怕兩個女兒的工錢少點……她們母女三人在鋪子裏包了吃,回頭拿著工錢找個住處落腳應該不難。
    若是齊三衝昨天找上門,林二姐對他的態度都會漸漸軟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但今兒不一樣了,林二姐完全可以不靠他就能讓母女三人吃飽穿暖有地方住,至於家中沒有男人可能會被別人欺負……她是沒有男人,但她有兩個兄弟在身邊。大家都住在鎮上,兩兄弟總不可能眼睜睜看她受人欺負而不出手幫忙。
    林二姐腦中思緒萬千,麵上越來越冷:“麻煩你不要在那地上踩,我們好不容易才掃幹淨,今兒不開張,不做生意,若是要吃油餅,明兒請早。”
    齊三衝愕然:“你這樣跟我說話?”
    “不然呢?”林二姐梗著脖子看他,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反抗過這個男人,哪怕自己找到了後路要離開他,終於有了勇氣反駁他,她心裏還是控製不住地陣陣發慌。
    “你這半輩子都在怪我沒給你生個兒子,如今你有兒子了,還要怪我什麽?”林二姐激動地道:“那天你在大哥家裏說了你以後再不跟我娘家人的門,如今又來找我,豈不是自打嘴?你是不要臉了嗎?”
    齊三衝怒火直衝腦門兒,當場就要發作,身側的手都握成了拳頭準備動手。不過,想到林大力後,他緩緩將手鬆開,硬邦邦地道:“我是過繼了孩子,大前天上了族譜,孩子叫齊光宗,已經改口叫我爹。你放心,隻要你好好待他,他也會叫你一聲娘……以前我對你不太好,都是因為我心有不甘。同樣都是男人,別人一個接一個的生兒子,我卻隻生丫頭片子,他們明裏暗裏沒少笑話我,所以我才愛回家發脾氣。如今不一樣了,我們有兒子了,再沒有人敢笑話我,二丫,回家吧,以後我們好好過。”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拉林二姐。
    林二姐今日之前想著不能拖累弟弟,都已經打算說服自己接納那個孩子。但此時看著齊三衝這番有子萬事足的模樣,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她發覺自己說服不了自己將別人的兒子當親生,更接受不了以後辛辛苦苦攢的銀子不給兩個女兒反而留給一個外人。
    所以,這齊家……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她一把甩開了齊三衝的拉扯:“不要碰我!老娘才不會幫別人養孩子……那孩子的親爹娘就在眼前,能不能養得熟都不知道,別到最後白費力氣。”
    最後那句是她之前打算說服自己養孩子時心頭的顧慮,此時她又慌又怒,無意之中脫口而出。
    這話卻說到了齊三衝的心坎上。
    就在這時,林大春帶著兒子過來了,白天弟弟帶了油餅去找他,讓他忙完後過來幫下忙,順便放隻眼睛在鋪子裏,省得齊三衝跑來搗亂。
    林大春從早到晚的時間都是分配好了的,他這些年日子是越過越好,但他的心裏卻越來越歉疚,因為他的好日子是三個弟弟無家可歸換來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怕辛苦,隻要能賺到錢,他每天隻需要眯一兩個時辰就行。
    今日還是趕了又趕,才在天黑之前趕了過來。
    “齊三衝,你個混賬!放開我妹妹!”
    林大春很生氣,又歉疚於白天沒能抽出空來幫母女幾人的忙,這會兒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出手的機會,他自然要好好表現,當即掄著拳頭衝了上去,對著齊三衝的脖頸來了好幾下。
    齊三衝被砸倒在地,林繼方還見縫紮針踹了他兩腳。
    好半晌,齊三衝眼前都在冒金星,手腳也是麻的,根本爬不起來。
    齊家人就是無賴,林大春也不好真的把人打壞了,妹妹還要開張呢,別在這關頭被齊家人壞了事。他不再動手,捏著拳頭滿臉凶狠地吼:“你滾!以後你愛養誰養誰,不要到我妹妹麵前來礙眼。再有下次,我打斷你的腿,或者老子幹脆拚了這條命不要一起帶你下地府去!你不怕死的話,盡管過來。”
    橫的就怕不要命的。
    林大春那副雙眼通紅似厲鬼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齊三衝有些被嚇著,恰巧又有人來拉架,他順著眾人扶他的力道起身。
    “林大春,我們夫妻好好的,你非要攪和的我們過不成日子,不覺得自己太缺德了嗎?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會遭報應。”
    撂下狠話,齊三衝轉身要走。
    林大春氣急,但他笨嘴拙舌,隻知道放狠話和動手,不知該如何還嘴。
    此時楊氏趕了過來,她自然不願看自家男人吃虧,冷笑著揚聲道:“他們夫妻要分開,那可不是我們家攪和的,而是他自己立身不正!這姓齊的過繼了他二哥的孩子,當年孩子還沒落地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想法,我妹妹一直不答應……將心比心,這事換了誰也不可能答應啊,自己又不是沒有親生的孩子,為何要幫別人養孩子?大家說是不是?”
    關於家裏有了女兒非要過繼一個男丁之類的事不是沒有先例,眾人並沒有附和楊氏的話。楊氏也不在意,拔高了聲音道:“我妹妹不答應,不光是因為有親生的孩子,還因為這齊老三張口閉口隻願意過繼他二嫂生的孩子……”
    過繼侄子不稀奇,但楊氏不說齊二,隻說齊二的妻子,且言語和態度曖昧,反應快的人已經心領神會。
    楊氏卻還怕眾人聽不懂,冷笑著道:“這小叔子和嫂子之間……嗬嗬……齊家老大也不止一個兒子,他怎麽不去過繼呢?”
    自然是因為齊大衝兒子的年紀要大些,齊三衝一開始想的是自己生,生不出來了想過繼,林二丫始終不願意,一直談不攏,向來溫順的女人在這件事情上出乎意料的執拗,無論他如何打罵,她都始終不肯鬆口。
    林二丫不願意養孩子,兩個妯娌即便心裏願意過繼,也不敢把孩子交給她呀,這孩子記到了齊三衝的名下,那就是他兒子。人家做爹娘的教訓一下兒子本就在情理之中,到時她們想攔,怕是也有心無力。
    所以,過繼一事拖到了今日。
    原本齊三衝不打算管身後的熱鬧,但是楊氏這話的意思太過明顯,就差明擺著說他和二嫂有一腿了。
    這種玩笑怎麽能開?
    回頭傳出風言風語,齊家人成什麽了?
    秦樓楚館那種不講究的地方嗎?
    齊三衝忍無可忍,捏著拳頭就朝著楊氏衝了過去:“讓你胡說八道,老子打死你!”
    楊氏口中哎呀呀叫著,飛快躲到了自家男人身後,拍著胸口大叫:“這是讓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呀,以後我不說了就是……瞧你這要殺人的模樣,我是真的怕!”
    周圍有不少人,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齊三衝傷人啊,當即就有人擋在了兩家之間。
    “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齊三衝氣得臉紅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鼓動,楊氏態度和言語簡直讓他無從解釋,他心裏是又氣又無力,隻能狠瞪著楊氏:“老子真沒見過你這麽惡毒的婦人,方才那些話要是讓人當了真,我二嫂還有活路?”
    楊氏暗自翻了個白眼。
    那齊二的妻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姑子以前沒少受她的欺負,和齊三衝之間……確實有點黏糊。外人都不知,她會知道,還是小姑子跟她說的。
    隻不過小姑子生了兩個女兒,齊三衝平時脾氣又暴躁,愛對母女三人動手,小姑子不敢鬧,隻能忍著。當時她就想讓林大春上門討個公道……但這種事情鬧開了,小姑子麵上也無光。
    還有,她有私心,小姑子在齊家日子過不下去,那就隻能回娘家。自家都活得挺艱難,哪裏還養得起母女三人?
    不提她的私心,這跟婆家鬧到日子過不下去回娘家的女人要遭受不少閑言碎語,她怕小姑子受不住,萬一尋了死,她哪裏背負得起一條人命?
    小姑子自己也不願意鬧開,那就不能鬧。
    “她有沒有活路關我屁事?”楊氏探出頭叫囂,“做了不要臉的事,現在知道要臉了,晚了!”
    齊三衝:“……”
    “你再胡說,我跟你拚命。”
    楊氏啊了一聲:“哎呦,我好害怕。不說了不說了,你們倆之間清清白白行了吧?你過繼孩子,隻是因為那孩子的年紀合適,沒有其他的原因。”
    齊三衝:“……”
    還不如不強調呢。
    她越是這麽說,眾人越是要懷疑。
    並且,他氣怒交加模樣落在眾人眼中,就是他心虛。
    一時間,齊三衝氣得恨不能殺人泄憤!
    偏偏這種事情是越描越黑,他如果敢殺人,在眾人眼中,更是坐實了他和二嫂不清不楚。
    楊氏此舉,著實毒辣!
    溫雲起這幾天舍不得離開白家,是因為他再等一件事發生。
    離開鎮上時,天氣炎熱,他租了馬車回村。
    剛剛進村,還隔著白家老遠,就看到門口圍了不少人看熱鬧,隱約還有女子崩潰的哭聲。
    “爹,女兒的命好苦啊!您不收留女兒,女兒就真的沒活路了……嗚嗚嗚……”
    一個年輕女子身著麻衣,滿臉憔悴又悲傷不已地跪在白滿平麵前求收留。
    此人是白滿平的四女白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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