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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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目眸中殺意乍現,手邊的稻草被掀開一角,露出把寒氣逼人的斧頭。
    很快,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半大女娃出現在他們眼前,哭得很是可憐:“嗚嗚,叔叔,你能帶我去找我爹娘嗎?”
    車上幾人一對視,為首頭目問:“小丫頭,你怎會一人在此?”
    月長霽抽噎道:“有個大伯說帶我去吃好吃的,然後我醒來就在這了。”
    “那他人呢?”
    頭目將手放在斧柄上,若是有意外,他一抬手就能把這丫頭劈成兩半。
    “被野狼吃掉了,比大老虎還大的野狼,幸虧爹爹教過我爬樹,不然我也要被吃掉再也見不到爹爹了,好可怕嗚嗚~”
    聞言三人稍稍放鬆神經。
    這些年四東家的生意但凡是往虎頭山去的,下麵的人都沒了音訊。作為死士,此次他們被委派出來親自送“貨”,就是為了到北昭各個“交易點”查看是否有人私吞貨款。
    若是沒有,便要找出這虎頭山“吞人”的緣由,再殺之以絕後患。
    若隻是野獸吃人,那他們三人足以應對。
    雖未對這小丫頭的話全然相信,但虎頭山本就神秘險峻,出現大得出奇的野狼並不奇怪。
    月長霽一抹眼淚,請求道:“叔叔你們能帶我去找爹嗎?”
    頭目略微思索,一使眼色,後方一人便將她拎到柴堆邊上,“隻要你乖乖聽話,就帶你去找爹。”
    送上門的貨,不要白不要。
    身邊坐著一左一右兩個大漢,月長霽裝作好奇,去扣弄後麵的柴火,發現一雙小鹿般的眼正透過縫隙瞧她。
    心中了然,她朝一方伸著脖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幽幽開口:“叔叔你們不怕野狼嗎?”
    “把嘴閉上。”一人不耐煩道。
    “怎麽辦,我感覺大野狼馬上要出來吃人了,叔叔你們可要保護我。”小女孩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著。
    話剛落,一陣陣狼嚎聲由遠及近。
    驢車停急,頭目剛喊出“戒備”,一支短槍自月長霽袖中滑出。
    寒光一閃。
    左右兩人的頭顱便隻剩半截脖子支撐,手中的刀劍都沒來得及拔出,就從車上滾下,沒了氣息。
    隨即,三支雷霆利箭從天而降,眼看就要將頭目射出三個窟窿,頭目猛然手持雙斧暴起,竟硬生生劈斷了其中兩支,另一支從他的右臂擦過,帶走一塊皮肉,留下深深的豁口。
    “哪來的箭!”
    他來不及思考,就見剛才還哭唧唧的小丫頭手持短槍自後方躍起,如靈蛇貫出,直衝他咽喉而來。
    幸而在他實力在三人中最強,反應迅速,橫斧擋下,這才沒被一槍封喉。可強悍的衝力仍舊將他的斧刃斬出一道口子,七尺大漢生生被個身高隻有他一半的小丫頭給震退數步。
    他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地看著車輪後同伴的兩具屍體,肝膽欲裂,“你果然有問題!”
    “沒想到虎頭山的邪祟竟然是你個小丫頭!”
    月長霽笑意不達眼底,“猜對一半,但沒獎。”
    話未落,隱有破空聲傳來,頭目輕鬆擋下一箭,正當他疑惑這箭威力怎麽不如剛才時,“噗呲”兩聲,林淮一發兩箭狠狠射穿了他的膝蓋。
    頭目慘叫,吃痛跪倒,失去戰鬥能力,月長霽槍尖迅速抵上他喉嚨。
    隨即,三道身影閃現,桑遠三人將其團團圍住。
    “壯士身手不錯,送兩個孩子豈不是大材小用?”桑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裏不帶一點情緒,“誰派你們來的?”
    頭目滿頭的汗水,見此時已如困獸,索性擺爛不發一言。
    “或者我換個問法。”月長霽將槍尖刺入他皮膚,“你可知道王老四?”
    王老四三字一出,頭目眼底有驚異閃過,又很快恢複尋常。
    “我三人討口飯吃罷了,不知道什麽王老四。”他任由頸上的血流下,不緊不慢道:“誰曾想居然有人躲在這虎頭山,殺人越貨。”
    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桑遠知道暫時問不出什麽了。
    “打暈綁了帶回…”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頭目瞬間額頭青筋直爆,下一秒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遠叔,這是怎麽回事?”
    林珩林淮覺得莫名其妙,想查看被桑遠喝聲製止:
    “別動,有劇毒!”
    “這是在舌下藏了藥了,隻要咬碎即刻就能毒發。”他看著頭目逐漸變黑的皮膚,很是可惜,“這毒猛烈,深入肌理,千萬不可觸碰免得沾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連月長霽都沒料到此人還有這招。身世的線索又斷了,這讓她有些鬱悶,但更加確認了一點,從虎頭山過的人販子,的確與那王老四有關。
    察覺到她情緒不好,林珩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下次我們提前將人打暈,帶回去讓劉伯出手,定能撬開這些人的嘴。”
    “嗯嗯。”月長霽變臉似的笑著點頭,心想隻怕下次不會這麽簡單了。
    林家兄弟帶上手套處理屍體,桑遠同月長霽一起掀開柴堆,看見兩個五歲左右的小子,一人睜大眼盯著月長霽,一人則縮在空隙裏一動不動。
    桑遠扒開空隙,發現他的身體僵硬冰涼,已然是沒了好一會了。
    月長霽問道:“怎會如此?”
    “迷藥劑量太大,毒死的。”桑遠將他背在背上,惋惜道:“這三人應是死士,對孩子不熟悉,下手沒輕重導致。”
    說罷,他正要抱起另一個,誰知那孩子竟朝著月長霽張開雙臂。
    “你幹嘛?……咳!”月長霽如臨大敵,說話都卡痰了。
    “抱——”
    月長霽嘴角抽動,抱什麽抱,我又不是你娘。
    她轉身就走,眨眼就沒了蹤影,可才過了幾息,別扭的身影又返回,將這小娃娃提起甩到背上,惡狠狠道:“小屁孩我警告你,敢扯我頭發,就把你扔河裏喂魚!”
    一路上,這小孩都爬在月長霽背上很乖巧安靜,在越下一段峭壁時,她有意放慢速度減少顛簸。
    突然,一陣強烈的心悸襲來,差點讓她帶著人直接滾了下去,幸好林珩林淮就在她身後將她緊急拉住,這才沒出事。
    林珩接過那孩子,兩兄弟第一次見月長霽這樣,很是擔憂。
    “月兒怎麽了,是不是剛才受了內傷?三哥背你!”
    她擺擺手,平複了下心緒,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居然滿頭大汗。
    “我沒事。”月長霽勉強擠出個笑臉,“剛才腳滑了,嚇我一跳。”
    兩人將信將疑,見她繼續穩當使起疾行術才放下心來。
    回到山洞,月長霽覺得有些奇怪,林熹阿姐沒有像往常一樣到洞口來接他們。等一進去,發現孩子們都圍在劉伯屋前。
    惠嬸端著盆水出來,說劉伯回來了,但受了不輕的傷。
    月長霽伸長脖子往盆裏一看,居然是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