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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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正停在枯木枝上的玄岐,由於睡得不習慣半夜醒了過來。
    它抖了抖羽毛,長舒一口氣,正想變成小肥鳥的模樣好窩進脖子裏睡。可作為“大家長”的責任心,讓它不由得看向月長霽的方向,想看看這丫頭有沒有睡覺踢被子,它好幫她蓋上。
    這一看不得了,眼前所見瞬間讓它朦朧的鳥眼清醒。
    那塊被它撿來,原本應該好好待在包袱裏的小石頭,現在竟然冒著血紅的光芒,懸浮在月長霽腦袋上!
    而那石頭上好似有奇怪的物質散發出,匯成一縷連接著月長霽的眉心位置,像在輸送什麽。
    這石頭什麽妖物!
    是不是在害它月丫頭?!
    玄岐一個激靈,頸部羽毛豎起,紅瞳充滿敵意,它一個飛撲,衝向懸浮的陣血靈,一抓朝它抓去。
    玄岐雙爪觸碰到陣血靈的刹那,發出滋聲,好似它抓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塊燒紅的鐵。
    “啊!”它慘叫一聲,立馬鬆開。
    陣血靈被玄岐這麽一碰,其中法力被打斷,血紅光芒瞬間斂起。
    與此同時,夢境中的月長霽眼前景象盡數消失,城口、街道、攤販,包括那離她越來越近的鳥人。
    一切的一切歸於虛無。
    陣血靈落下,直接砸在月長霽的腦門上。
    “哎喲!”她驚醒坐起,摸著額頭,一腦子的混沌。
    這……我是醒了?
    月長霽狠狠眨了幾下眼,看著周圍黑漆漆的環境,確認是學宮寢室無疑。她吐出一口濁氣,正疑惑什麽東西砸到她頭,思緒又忍不住被剛才的夢境拉扯。
    頭痛欲裂間,一道可憐巴巴的烏鴉低嚎在耳邊想起。
    低頭往右側一看,大驚失色。
    “玄岐,你怎麽了?!”月長霽連忙將雙腳抽搐的黑鴉抱在懷中,著急問道。
    玄岐強忍著爪子上的疼痛,有氣無力的“啊啊”叫著,解釋剛才的情況。
    月長霽聽得眉頭緊鎖,她顧不上其他,先仔細檢查了玄岐的雙爪。燙傷很嚴重,幾乎整個表麵都焦糊了,但好在沒傷及到骨頭。
    她立刻撕下衣裳布條,輕輕地裹上它的爪子,玄岐忍不住吃痛叫出聲來,聲音淒慘。
    “稍微忍一下,一會我去找蕭丞衍他們要些傷藥,忍忍啊……”月長霽也心疼不已,輕聲哄道。
    待幫玄岐處理好後,她看向落在枕邊的那塊不起眼的石頭,眸光隨機。
    月長霽正要伸手去拿,玄岐連忙大叫阻止,生怕這東西也傷到它月丫頭。
    含著淚的玄岐不禁有些後悔,要知道這東西這麽邪門,它就不撿來給月丫頭了……
    “沒事的。”月長霽安撫道:“這點東西應該傷不了我。”她想說的是就算像玄岐一樣被燙傷,她也能自愈,根本無懼。
    隨後她小心伸手,碰上石頭的瞬間她不禁心生疑惑,怎麽一點事沒有?
    月長霽索性將它握在手中,這石頭她半個巴掌大小,看著平平無奇,摸著倒是光滑如玉。
    “你說這東西剛才發著紅光,懸在我頭頂?”她疑惑問道。
    玄岐猛點鳥頭。
    想起剛才做的那個夢,月長霽直覺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她走到窗邊,借著月色細細打量著這塊石頭。
    雖然帶在包袱裏好些時日了,可這還是月長霽第一次這麽細致的端詳此物,一看竟真的發現了些不尋常。
    月長霽將其舉起,淡淡月光透過石頭,竟從中折射出微弱的紅色柔光。她再一眯眼,盯著石頭中心的位置,久久不動……
    突然間,她瞳孔猛地一縮。
    這石頭內竟然有東西!
    在月長霽幾乎要成鬥眼的探查下,這塊石頭中心略帶透明的地方,隱隱出現細微的紅色物質,如絲如縷,如水如紗。
    在以肉眼難以捕捉的範圍和動作下,輕輕變幻飄動著,詭異迷惑。
    月長霽收回手,摩挲著石頭表麵。
    就算她再對這世界知之甚少,現在經過了這麽多她也能明白,這東西根本不是普通的石頭,絕對不簡單。
    結合她那個幽靈般,又無法醒來還能感知疼痛的夢,月長霽直覺認定,此物要麽是寶,要麽是極險之物。
    她問玄岐:“這東西你從哪裏撿的?”
    玄岐變成小肥鳥,感覺疼痛緩解了些,它啊啊啊幾聲:到達那江之前,在林子裏撿的。
    它又補充道:本鳥在天上飛,在一片草地裏一眼就看見了這東西,當時它發著光,本鳥就是瞧它好看才撿的!
    月長霽見玄岐越說越有些氣急,連忙順順它的羽毛,“玄岐,剛才,就在你說這石頭好像在對我做什麽的時候,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我夢見自己成了個幽魂,去到一個從未去過的城中,居然見到了長著翅……”
    她說著說著突然卡殼似的停下,眼神怪異的看向玄岐。
    兔子人,兔子……妖?
    鳥人,玄岐?
    幾處一聯想,月長霽頓時傻了。
    從她被梨園戲班所救,在虎頭山的這些年,她好似從來沒有仔細問過玄岐的來曆,隻知道這是個身懷絕技的靈禽。
    “玄岐……”月長霽道:“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到的虎頭山嗎?”
    她這話直接給玄岐問懵了。
    豆大的小眼睛裏充滿疑惑,什麽怎麽到的?它破殼而出時就在虎頭山了呀。
    “我的意思是,你記得劉伯帶你來虎頭山前……”話說一半,月長霽忍不住暗罵自己一聲。
    到虎頭山之前玄岐還是個蛋,它哪裏還記得什麽。
    曾經劉伯對她提起過,玄岐是他在一個南方來的商販手裏買來的。當年那商販與他的演出隊伍暫時同行,半強賣的方式將一顆很大的蛋賣給了戲班。
    劉伯也沒太在意,就當是給戲班裏的人加個餐。
    誰知後來來曉得原來那商販是騙他們的,這蛋根本就敲不破,打不碎。
    就算用上靈力也沒辦法破開,這讓劉伯心裏又疑惑又膈應。雖然才一吊錢,但當時是扔也不是,留著也怪異。
    生怕這是什麽珍禽之蛋,遭了不必要的孽。
    反倒是心大的劉竹提議道:“既然落到了爹的手裏,那不管是買來的還是如何,總歸算個緣分,就暫且將它帶著。若是有鳥禽來尋找,還它就是,若是沒有,就當個吉祥物也成啊。”
    於是乎,劉伯就這麽將這顆蛋保存了將近六年,期間一度都懷疑這就是個長得像蛋的石頭。
    直到整個戲班躲來虎頭山的第二日,玄岐破殼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