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感知到這股氣息的不是李陽，而是執掌整個梵蒂岡的特蕾貞。
    整個梵蒂岡的天色一下暗淡了下來，狂風呼嘯，吹的路上甚至沒有多少行人，像是有什麽東西吞沒了所有的光芒，李陽感應到天地氣機一片混亂，甚至是畏懼，
    天地間的靈氣在畏懼那個存在。
    無數的梵蒂岡居民聚集在教堂中禱告，祈求神明的護佑。
    似阿杜勒還有修養回來的熊占裏大叔，他們雖然不知道事情始末，但都感覺出來，這個世界，出現了一個大家夥。
    各國修士齊齊匯聚在華國領事館中，親和山姆國的修士，在山姆國領事館沒有發現萊德曼還有拉瑪，知道事情生變，也大部分來到了華國領事館。
    “咻”
    有一道金光落在了領事館前麵，特蕾貞露出身形，麵上無比凝重。
    她略過嘰嘰喳喳的各國修士，直接進到了領事館的深處。
    “李陽先生呢？”
    副官也認出了這個梵蒂岡聖女，連忙出聲：“在裏麵閉關打坐調息狀態，已經兩個時辰沒有出來了！”
    聖女眉頭一皺，在大廳中不斷徘徊等待。
    有修士發現這個聖女的後背白袍處隱隱滲著血漬，消息傳出，引發了大範圍的恐慌和驚懼。
    他們無法想象，在梵蒂岡城內竟然有人可以傷得了這位聖女。
    不過現在特蕾貞的狀態，也根本無法顧暇各國修士在想些什麽。
    西斯廷教堂內，得知了外界發生的事情，會議直接被迫中斷，謝老風塵仆仆的乘坐專車趕回領事館。
    在回領事館的路上，謝老掀開車窗的簾子，看著車窗外的街道空無一人，還有陰森暗淡極具壓迫感的天色，頭一次生出了無力感。
    即使是在華國麵對那血雲遮山的血魔，謝老都沒有生出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各國政要都清楚，會議再開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因為，能掀桌子的存在，要出現了。
    當謝老回到領事館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各國修士匯聚在領事館前麵。
    這些修士中很大一部分看情況不妙是想跑回自己國家的，可是天氣惡劣，羅馬和梵蒂岡的全部航班已經取消，大部分交通癱瘓，他們被迫留在了梵蒂岡。
    他們圍攏在華國領事館，是來尋求庇護的。
    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謝老兩鬢的華國更顯枯槁蒼白，他招了招手，沒有驅趕這些人，副官也撥開人群將謝老迎接了進去。
    謝老來到前廳，此時的特蕾貞已經等待了將近十分鍾。
    “那個東西，你們可以對付嗎？”
    謝老麵對這位梵蒂岡聖女，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特蕾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謝老也看見了她露出了已經染成血色的白袍。
    現場氣氛一時凝重了起來。
    進到前廳的都是之前交好華國的修士，此時的莫瑞斯身邊，那個薩滿教的教士摩也正在抓著水晶球不斷低語占卜，隻是每占卜一次，她的麵色就難看幾分。
    “吱呀，吱呀”
    大門的開啟聲打破了前廳中的愁雲慘淡，
    李陽換上了在白雲山上時候的青白道袍，身形挺拔，從房中緩緩走出。
    特蕾貞有些後怕的開口：“它曾經出現在梵蒂岡的上空，與我鬥過一記，很強大，不過立馬就遁走。”
    謝老也直接開門見山，遞出了幾張氣象照片。
    “這是我國的北鬥衛星拍攝到的照片，在羅馬地中海的海域上空，出現了這個巨大模糊的黑影。”
    “已經有歐洲國家采取過軍事行動，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奇怪的是它一直停滯在地中海的上空，也沒有移動。”
    聽著這些匯總的信息，李陽微微蹙眉：“它當然沒有移動，因為，它在等我。”
    “等你？”
    “它在等我過去找它。”
    李陽低眉，平淡的看了一眼特蕾貞：“在梵蒂岡境內開戰，同時對付兩個s級高手，它沒有把握，它來蜻蜓點水的試探，隻是警告你而已。”
    “它在邀請我過去和它一戰，公平的一戰。”
    李陽抬起頭，目光好似透過牆壁，透過眾人，透過梵蒂岡，遙遙看向一個地方。
    地中海距離梵蒂岡的距離並不遠，在歐洲這塊陸地上，那充斥流沛於整個天地的恐怖氣機於李陽眼中無比張揚顯眼。
    特蕾貞思索片刻，很快明白了李陽的意思。
    她這個s級限製太大，隻能在梵蒂岡境內才有s級的實力，一旦出了梵蒂岡，便會立馬跌落下a級。
    “你，有把握嗎？”
    這不僅是特蕾貞的疑問，也是謝老和此時前廳大多數修士的心聲，
    他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聚焦在這個身著道袍的年輕華國人身上。
    李陽搖搖頭：“我不清楚，這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同境一戰，我有我的機緣造化，它也有它的手段和跟腳。”
    此時的李陽已經隱隱猜出了“它”的來曆，隻是不好說破，怕引起更大的恐慌。
    “同境而戰？”謝老馬上捕捉到了李陽話語中的關鍵點：“難道，它也要……”
    “沒錯，鈴木美奈之前提供的信息大部分都是正確的嗎，但是她弄錯了一個點，這個島木淩要突破的不是月讀，而是天照。”
    李陽淡淡一笑：“此時的它處在月讀的臨界點，而我也早早堪破了種道，所以它在等我，我也在等它。”
    轉身環視了一圈四周各國修士，還有麵色憂愁的謝老，李陽最後將目光看向了特蕾貞，
    “等我走後，麻煩你照看好華國領事館的安全，我擔心我走之後會有一些小醜趁機作亂。”
    特蕾貞秀眉輕皺，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多謝！”
    李陽展顏一笑：“不用太久，過兩天華國的道盟就會有高手前來。”
    說罷，李陽的氣息越來越長，身側的波動也越來越強烈。
    李陽心生感慨和無邊熱血，
    自他修道以來，從來沒有麵對過這樣的對手。
    不過，他自信同境一戰也絕不會弱於其他人！
    一步踏出，越過謝老，越過特蕾貞，越過紛紜修士，李陽腳步越來越快，心生感悟，慷慨朗聲呂祖的《絕句》，禦劍而起：
    “天下都遊半日功，不須跨鳳與乘龍。
    偶因博戲飛神劍，摧卻終南第一峰。
    朝遊北越暮蒼梧，袖裏青蛇膽氣粗。
    三入嶽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
    吾家本住在天齊，零落白雲鎖石梯。
    來往八千消半日，依前歸路不曾迷。
    東山東畔忽相逢，握手丁寧語似鍾。
    劍術已成君把去，有蛟龍處斬蛟龍！”
    聲音平淡而曠遠，流沛於整個天地之間，繞梁回響。
    在愁雲慘淡的街道上，李陽慨然一笑，身化流光，化作一個黑點飛上上千米的高空，愈來愈遠。
    追將出來的各國修士還有謝老和特蕾貞隻是仰起頭，心中萬千思緒。
    “謝老，你說李真人這次會贏嗎？”
    副官的聲音有些發顫，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李陽出戰之前還要花一個時間調息打坐，整理狀態。
    “會贏的！”
    謝老的眼神卻無比堅定，一如他在丫髻山照鑒塔下的神情。
    這次的戰鬥，是決定全球局勢發展的一戰。
    從李陽的話語中，謝老已經明白，一戰過後，不論勝敗，都會產生一個超脫於s級之上的存在。
    各國修士隻感覺身體一陣見證曆史的戰栗感，這樣的一戰，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東西。
    阿杜勒，熊占裏大叔，聖女特蕾貞，還有各國修士，他們不清楚李陽臨行前吟誦詩句的意思，但還是模仿著李陽的語調一字一句的仰頭吟誦出聲：
    “劍，術，已，成，君，把，去，
    有，蛟，龍，處，斬，蛟，龍！”
    歐洲天空上千米的高空中，一個藍點咻忽而過，攪動雲氣，劃過的地方如同給整片天空梳了一個中分，而後直直站立在地中海的上方。
    “簌！”
    一時間，不隻華國，得知消息後，整個世界上許多的衛星調轉方向，這地中海上空的場景圖像，正在衛星實時播報，出現在無數國家的國會大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