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鏖戰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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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洋深處,海麵的上空,一處翻騰濃厚的雲團中,鐵器錚鳴聲與怪吼聲震的海麵波濤洶湧。
    在衛星拍攝的影像中,隱隱約約可見一道藍光和一個巨大的模糊黑影不斷地碰撞,交錯。
    關於這場戰鬥,各國政要已經在煎熬中等待了將近半個月。
    不時有直升飛機和無人機想要靠近那片海域,可是最後全都無功而返,折損了不少器械。
    在那雲層之中正在經曆的場景,各個國家組建專家團嘔心瀝血的不斷推演,各種勝負的可能性列成報告,還有接下來國際形勢的處理預案在各國首腦的桌上疊成了高山。
    梵蒂岡中,隨著戰場的轉移,整片歐洲大陸勉強恢複了平靜,各國代表團政要仍舊待在梵蒂岡的城中,不過擱置的會議遲遲沒有再繼續展開。
    眾人心知肚明,這場會議的結果,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國家政要可以左右的了。
    各國修士有回國返鄉的,還有很大一部分則是追逐著那團鋪天蓋地的烏雲,在海岸線上遙遙的觀望海洋深處的場景。
    這是當世最強者的最強一戰,沒有理由不讓他們心潮澎湃,心生向往。
    僅僅隻是戰鬥的餘波,都足以使他們戰栗。
    誰也沒想到,兩人會戰到這種地步,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戰鬥依舊沒有停下來。
    李其實陽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戰鬥了多久。
    雲團中,李陽此時眼中滿是血絲,月精輪縱橫間威力比起當日已經下降了許多,好在對麵的島木淩情況和他差不多。
    這是他自入道以來第一次經曆這麽持久和勢均力敵的鏖戰。
    木霆法身的消耗極大,即使是李陽現在的實力一次最多也隻能堅持十分鍾,十分鍾後法身的狀態就會解除,約莫需要半小時才能再次施展。
    所幸對麵島木淩的八岐法身同樣有此限製,拚到最後,兩人手段盡出,近乎都是油盡燈枯的狀態,全憑意誌力在艱難支持。
    李陽的右臂被天叢雲劍刺出了一個窟窿,往外滴答著血液,靠著一滴地乳勉強止住傷勢;對麵的島木淩八岐大蛇的元神也被李陽用天雷硬生生的轟掉一個頭顱,往外流淌著腥臭虛質的事物。
    此時的兩人處於一個極其微妙的平衡,八岐大蛇是海洋禍神,於海麵之上凶威更甚,李陽則是陰陽雙炁法同修,凡月光日光所照之地,靈氣近乎生生不息。
    這也造成了一個奇怪的局麵,清晨還有黃昏這樣的日月同天的時間段,李陽會占據上風,但是在純粹的白天和黑夜,島木淩的滔天魔威又會壓製住李陽。
    又是一次日月同天,已經恍惚不知道是清晨還是黃昏,借著天地間純粹的日月精炁,李陽大吼一聲,再度開啟木霆法身。
    這一次,天雷劈落,月精輪斬來,陰山六術中的前三術不斷施展,打的天叢雲劍倒飛,島木淩咳血不止,在高空中不斷翻轉倒退,渾身焦黑,被斬下一個頭顱的元神傷口不斷淌血。
    “叱!”
    “司雷者,天氣殺炁之樞機,還不快快授首!”
    李陽怒吼著,已經殺紅了眼睛,白發飛揚,觀想自己是司雷神君,立於雲端放出無量豪光,拚盡力氣要滅殺他。
    奈何,島木淩實在難殺,哪怕身負重傷,被無邊雷海包裹著,不斷受創,島木淩也在掙紮,嘶吼著鏖戰不死。
    “我是上古禍神,於當世覺醒,占盡各國氣運,你殺不死我!而我會極盡升華,斬你之後,將你國運一並傾吞!”
    島木淩咆哮著,身體焦黑,須臾之間展開八岐法身,如同暴怒的野獸,帶著凜冽的殺機衝向李陽!
    此時,兩人都瘋狂了,眼睛早已赤紅,殺氣沸騰。
    他們都在找,找一個破局點,
    隨著身上氣息在鏖戰中各自翻騰,他們都已經意識到,誰能先一步窺得下一境界的奧妙,誰就能徹底結束戰局!
    ——
    南天寺,又名石佛寺,在閩建省東石鎮岱峰山山腳,距王祥宏家的位置不到兩公裏。兩人冒著風雨狂奔,已經遠遠看見了慘淡天色下山的輪廓。
    大雨磅礴,加之正是一月末,陰冷冰涼的雨水頃刻間便打濕了身上所有衣服,凍得王祥宏直打哆嗦。
    被大雨一澆,王祥宏激蕩的心立馬就冷靜了下來,心裏大罵自己是一個傻逼,這樣淋下去,回家絕對會被凍感冒。
    近了近了,岱峰山山的北邊是被狂風暴雨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樹木,南邊聚集著一簇紅牆黃瓦的寺院建築,由於雨的衝刷,即使天色昏暗,無論是綠樹,還是紅牆黃瓦,顏色都亮得清透。
    南天寺隻是一座海濱的小寺,出了鄉鎮基本沒什麽人聽說過,除了信佛的老太以外,多是附近居民夏天時候的避暑之處。
    兩個落湯雞一樣的少年一路小跑,到了南天寺的門口。
    門口處矗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青苔斑駁的碑文。
    天色雖然陰沉,但還是勉強能視物,王祥宏看見表格矗立在石碑前,似在觀摩碑文。
    王祥宏雖然不知道來過寺廟多少次了,可是碑文上的內容從來沒有認真看過,眼見表哥看的認真,便也湊了上去。
    這是清康熙三十八年的《重興南天禪寺碑載》:“宋嘉定丙子,一庵淨師過此,夜見峭壁燦光三道,是山萃眾嶽之靈,遂募鐫彌陀、觀音、勢至三尊,建造殿宇,因就石佛為號……”
    見表哥正在凝眉思索,但是被雨水打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冷的厲害,王祥宏還是忍不住打斷道:“哥,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現在估摸爺爺奶奶已經醒了……”
    男生不答,隻是將目光定定的看向王祥宏:“這個南天寺肯定有小路可以進去的,你帶我進去。”
    “啊,真的要進去啊……”
    王祥宏苦著臉,此時的南天寺大門緊閉,貼著封條,並且已經立起告示:因天風天氣影響,為保證廣大信眾安全,特此閉寺,遊客止步。
    “哥,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進去幹嘛?”
    “找人。”
    “找誰?現在這天氣,裏麵估計就是有幾個和尚,那幾個老和尚我都熟絡了。”
    見表哥不答,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身體被凍的已經開始在打哆嗦,王祥宏咬咬牙,還是朝著一處方向走去。
    南天寺確實有另外一條可以進寺的地點,南天寺擴建翻修,連著還要修建一個鍾鼓樓,所以臨時把一處圍牆拆了,方便物料車進出。
    王祥宏帶著表哥繞了好大一圈,終於找到了這個隱蔽的地方,此時因為台風,鍾鼓樓的修建工程暫時擱置,進入圍牆內部,迎麵便是各種被塑料遮蓋的物料木材。
    此時兩人的位置剛好跨過山門前殿,入眼便是一條幽長的廊廡,一路沿著廊廡向上,沿途可見有崖壁佛龕,龕中石佛通高六米,結跏趺坐蓮台上。
    此時的風雨不像來時那般大了,不過綿密的雨點落下,還是將整個南天寺籠罩在一片迷蒙中。
    南天寺並不大,王祥宏帶著表哥一路摸索過來,沿途的建築一一看過,卻是連一個僧眾都不曾看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他們來了!”南天寺中,隻剩風聲雨聲,
    空寂,如同雨幕一般的空寂。
    連續將大雄寶殿,僧舍、祖師堂、普同塔一一看過去,諾大的寺廟中好像隻有他們兩人,男生的情緒有些崩潰,在普同塔前麵喃喃自語。
    “這是佛教寺廟,佛教中厲害的是高淼,可是為什麽來的人卻是她?一定有聯係的,一定有聯係的!”
    眼看表哥已經有點瘋魔,王祥宏憂心忡忡,剛開始的興奮也熄滅了大半。
    他不清楚表哥口中另外一個世界是什麽。
    是這片雨幕嗎?還是那個在陳麗視頻中曇花一現的女道?又或是表哥自己的癔症?
    看著四周的雨景,王祥宏有些感慨,現實終究是現實啊。
    激動的心情慢慢平複,王祥宏也開始理性的勸誡自己。
    又不是小學生了,怎麽還做那些中二沒有邊際的夢呢?
    無奈的搖搖頭,王祥宏起身想將表哥扶起,不想表哥突然狂奔進了雨幕中。
    “表哥,你還要去哪?”
    “我要去後麵的岱峰山,他們一定在的,一定在的!”
    須臾之間,表哥的身影已經被雨幕淹沒,王祥宏叫苦不迭,隻能跟了上去。
    岱峰山雖名為山,但是從知名度就知道,這其實隻能算是一個小坡。
    王祥宏在六年級時,就能夠一個小時山腳山頂爬個來回。
    在兩人遠去後不久,狂風驟雨中,大雄寶殿內卻突然氤氳起了霧氣。
    霧氣消散過後,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大殿中突然現出了十幾個忙碌的人影。
    一個芙蓉冠老道麵色複雜的歎了一聲,將陣符和玉玨一類的東西收歸道袍。
    “池道長,他是誰,我怎麽感覺你們有點不想見到他的樣子?”
    原本應該在京城丫髻山苦修的柯禾出現在寶殿之中,側身向一個白袍女道詢問道,
    “一位故人罷了,和你哥還有些淵源。”
    池彥泓麵色清冷,搖搖頭:“不是不想見他,此時的他已然入癡,心中有執念,被他打攪進來,可能會幹擾我們的計劃。”
    “好吧。”柯禾歪著頭,目光卻仍看向兩人離去的方向。
    同樣如此的還有一個池彥泓身後一個江南氣質的婉約小妹。
    朱靈望向那個方向,欲言又止。
    不過現在來說,還是師傅的情況最重要,於是朱靈的眼神又挪向寶殿之內。
    寶殿之中,可以說是匯聚了整個修行界的金字塔,道盟數位先天陳希衍,鄭昭元,吳蓬手上各自拿起器物不斷演算,
    柯禾萬分揪心的看著幾位大佬推演,湊近池彥泓小聲問道:“池道長,不知道我哥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麽樣?”
    “不清楚,不過按照目前信息來看,至少是平分秋色,山姆國的海軍艦隊在大西洋中打撈出來一個焦黑的巨大蛇頭,估計就是你哥的傑作。”
    即使已經詢問了無數遍,柯禾還是難掩眼中的震驚。
    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能跟李陽平分秋色,鬥的難解難分。
    不過看到正在忙碌的一眾道盟大佬,心中總還是升起了些希望。
    國際上還是有不少國家想要幹預這場改變世界局勢的巔峰鬥法。
    而且客觀來說,確實有這個實力。
    柯禾心中思緒翻湧,回想起這幾日來諸位先天合力推演的各種能夠改變戰局的變數。
    其一便是仍在閉關的齊乾漱,近日以來,在他閉關的地方,已經出現種種異香妙象,隻要他一出關,必定是種道戰力,足以改變戰局。
    但是對於齊乾漱什麽時候能夠出關,實在是一個未知數,所以大多數人的希望都寄托於第二條。
    第二條便是玉寶道長還有稷劍。
    梵蒂岡的聖女特蕾貞能夠以a級戰力掌管聖堂對抗s級,玉寶自然也能以先天修為執掌稷劍叫板種道。
    玉寶雖然不能離開境內,但是疆域海域何其遼闊,眾人推演,隻要李陽和島木淩的戰場進入到的海域,就可以讓玉寶手持稷劍前去改變戰局。
    於是乎眾人才齊聚在這個海濱小鎮隱藏,靜候李陽和島木淩的到來。
    此時兩人的戰場,距離海域,已經很近很近了。
    池彥泓對於推演之術並不擅長,修長白皙的手指隻撥弄著桌上的古蓮。
    自從李陽前去梵蒂岡,古蓮突然開始極其迅猛的生長,不需要陽光,也不需要雨水,此時已經長出了幾瓣青嫩的蓮葉。
    望著瓶中的古蓮,池彥泓隱約已經明白,這古蓮第二次開花代表著什麽。
    腦海中浮現出某人的可惡嘴臉,池彥泓忽地麵露憂慮。
    她從不擔心李陽會敗,可是這次謝老傳回來的信息實在讓人窒息,上古禍神,再加上山姆國最強肉身和伏都教教主的神魂為養料,讓這份信心總是多了一絲動搖
    就在池彥泓撥弄古蓮蓮葉之時,殿中突然傳出一陣驚呼。
    “玉寶道長呢?她到哪裏去了?”
    “嗯?我剛剛還看到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