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麝香味直衝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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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易眼珠轉轉,頓時就來了主意。
    轉身進入樹林,到了停車的位置這才從樹林裏走出來。
    “咋了老鄉?車壞了?”
    羅易上前打招呼,表現的就跟見了同村村民一樣平淡。
    “可不咋滴。”張良國歎氣回應。
    同時,小張在車上試圖再次發動車子。
    “這一瞅就是掉缸了啊。”
    “喲,小夥子你懂這個?”
    “我有個哥們退伍的,看他鼓搗過這玩意,要不然我試試?”
    “那感情好……”
    張良國眼露喜色。
    這車壞路上一個多小時了,眼看天色將黑,他也是急壞了。
    也不管眼前小夥子到底能不能修,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喂,哥們你先別打火了,我鼓搗鼓搗試試。”
    “這可是汽車,你懂嗎?”
    “懂不懂的就試試唄,要不然你也打不著火。”
    “你……”
    小張可是真沒瞧上一身破衣嘍嗖的羅易。
    “小張,叫他試試,咱不能把孟局扔半道上啊!”
    “行吧……”
    兩人話落,羅易已將背筐放在地上,打開老吉普前翻蓋就鼓搗了起來。
    “小夥子,你哪個村的?”
    孟長江湊上前搭話,同時遞了一支煙。
    “哎,謝謝老鄉,我萬吉村的。”
    “萬吉村?還真沒聽說過這村子。”
    “俺們村可是個好地方,大豆多,出油多,就可惜自己個兒種滴大豆,想吃口豆油卻費個吊事!”
    “咋滴呢?”
    “嗐,別提了,啥好梁子也擋不住耗子嗑呀……”
    羅易趴在發動機前,一邊逐個拔掉點火線圈再試著連接,一邊就將王會計平時的所做所為吐槽一番。
    這其中包括壓價收大豆,高價出上邊放下來的豆油等等事情。
    他一邊說,一邊偷瞄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孟長江,就知道,對方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我就說是掉缸了吧,火花塞鬆了,這根點火線圈禿嚕皮了,回去拿絕緣膠布纏幾道就行……”
    這種老車慣出這些毛病,羅易對此再熟悉不過。
    “嘿,你小子可真行啊,有兩下子,謝謝了!”
    小張高興壞了,立即又遞了根煙給羅易。
    “哈哈,都老鄉,客氣啥。”
    “你要上哪,捎你一段?”
    “不了不了,我擱這片樹林子去趟小崗林場走親戚,不一個道,你們快走吧,眼瞅天黑了。”
    眼看著吉普車駛遠,羅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王會計,你坐威坐福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羅易回到萬吉村北的大杠山腳下時,天色已然大黑下來。
    將從農貿市場買回來的鍋碗瓢盆拿出來,就著山腳下的小河流打點水,撿些幹柴燒個火堆子。
    煮蝲蛄的同時,去河流對麵把黑錦蛇皮剝了,取膽,再將皮洗淨,弄了些幹青苔塞到裏麵,掛樹上風幹。
    接著將蛇肉洗淨,弄兩把鬆樹撓子去去腥,這才回到窩棚前麵。
    鍋裏的蝲蛄飄出誘人的香味,火堆子的柴也燒成了碳。
    弄個鐵盤子往炭火上一放,剖開的蛇肉放上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滋滋拉拉冒油。
    再撒上些調味料,香氣四溢。
    這一頓飯,羅易可是吃得飽飽的。
    收拾妥當後,美美睡上一覺,醒來的時候渾身充滿了力氣。
    這時候大概淩晨兩點多,天空繁星密布,林中靜謐無比,偶有幾聲夜鳥低鳴,讓人心情十分舒暢。
    羅易帶著工具進了大杠山後的掐脖杠。
    他要在這個時間去摳獾子。
    東北的最常見的獾子被稱為獾八狗子,也叫黑八狗子。
    頭扁鼻尖脖頸短,也被叫做平頭哥。
    獾子肉補中益氣,食之能讓人體內的多種寄生蟲死亡並排出體外。
    同時,獾子肉還可以防治風濕。
    獾子身上的肥肉熬出來的油,更是治療燒燙傷的良藥。
    獾子膽清熱解毒,獾子皮在這年代更能賣出四五十塊的好價錢。
    這玩意喜群居善打洞,晝伏夜出。
    前半夜是它們活動捕食的高峰期,到淩晨時便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洞裏。
    這個時間,也正是捕獵的最好時機。
    杠梁子上的灌樹叢下,便是獾子的常居地。
    羅易十分了解獾子的習性,很快便在一個杠梁子上找到了獾子的蹤跡。
    摳獾子可不能像捕紫貂那樣,用梭撥棍弄出動靜驚動它們。
    這小玩意機靈得很,每一個洞穴都有數個出口。
    一旦被驚動,很可能就從杠梁子的另一端洞口溜了。
    所以,此時的羅易在確定了這個杠梁子下有獾子之後,便彎腰緩慢行走。
    一邊走,一邊嗅。
    獾子身上那種濃重的麝香味,對羅易來說無比熟悉。
    兩世跑山的經驗,再加上他嗅覺十分靈敏,很快就確定了一小片灌木叢下有獾子。
    “看樣子還不少!”
    羅易蹲下來,盡量貼近地麵仔細聞了聞,那濃重的麝香味直衝鼻子。
    這下麵最少也得有四五隻獾子。
    別指望把它們一網打盡,能逮到一兩隻就算不錯了。
    羅易也不貪心,輕輕撥弄灌木叢,用手試探著地麵,如果有土鬆動的地方,那便是獾子的洞口。
    十幾分鍾的時間,就在方圓三四十米的灌木叢範圍內,確定了三個獾子洞口。
    將帶來的綁有鐵絲的網繩布置在其中個洞口處,四角綁在灌木枝上。
    接著隨便劃拉一把幹草點燃,再弄點細樹枝,燒出煙霧後,往第二個洞口處一扔。
    抓幾把濕土蓋好,讓繚繞的煙霧覆蓋住第二個洞口。
    做好這一切,羅易便拎著綁了鐵鉤子的梭撥棍去了第三個洞口。
    微弱的星光下,眼看著第二個洞口那邊的煙霧越來越濃,羅易這才將綁著長鐵鉤子的梭撥棍戳進第三個洞口。
    在洞口點火製煙,一方麵可以讓嗅覺靈敏的獾子無法察覺人身上的味道。
    另一方麵,也讓機靈無比的小東西辨不清方向。
    在這種情況下,洞內的獾子察覺到煙霧便會在洞裏亂竄,任何一個洞口都有可能是它逃命的出口。
    盡管摳獾子的經驗十足,但羅易也沒辦法確定那小玩意究竟會從哪個洞口跑出去。
    獾八狗子實在是太機靈了!
    梭撥棍在第三個洞口內攪和一通,好半晌都沒探到獾子的所在。
    “難不成都跑另兩個洞口那邊了?”
    要是跑到羅易下了網套那個洞口還好,最少也能逮到一隻。
    但要是跑去熏煙霧那個洞口,今晚可就要白忙活了。
    摳獾子失手也再正常不過。
    羅易也不執著非要得手,梭撥棍在洞口裏攪了一會兒便決定撤出來,去另兩個洞口看看。
    就在羅易將鬆撥棍撤回到一半時,突然像是被什麽卡住了一樣。
    緊接著,便是輕微的抖動。
    “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