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迎春的悲劇,求助洛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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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炎炎。
    國喪期間,整座臨安城都披麻戴孝,陷入了安靜。
    街道上冷冷清清,鮮有行人。
    商販們也安安靜靜待在店裏,店鋪門口都掛上了白布。
    國喪持續六個月。
    在這六個月的時間裏,全國禁止娛樂,婚嫁,壽宴等各種喜事。
    特別是朝廷人員,規矩更加嚴格。
    府裏府外,不準有笑聲,不準嬉戲玩樂,不準喝酒,甚至不準隨意吃喝。
    一經發現,那可不是丟掉官帽的事情了。
    所以整個臨安城,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小孩們都被關了起來,不準出門,被家人下人們死死盯著,怕其嬉戲瘋鬧,闖下大禍。
    書院,武院,學堂,全部停課。
    洛子君樂得清淨,每日都在後院修煉,偶爾出去一趟,見見師姐,見見初見,見見姐姐姐夫,日子倒也過的平靜自在。
    僅僅半個月後,他就再次突破。
    武者五境!
    體內那顆妖丹的能量,終於被他完全煉化幹淨。
    又一個月後。
    他的龍吟虎嘯拳,已經練到了第二階段,出拳間,似乎真能聽到龍吟虎嘯的聲音。
    神魂的修煉,也未曾有過懈怠。
    每晚都會神魂出竅,附身黑貓修煉,而且每次修煉時,那隻白貓都會在旁邊觀看。
    一個月後,他的神魂已經突破到了日遊境界。
    白天神魂出竅,即便麵對烈日,他也能堅持很長的時間。
    轉眼間,已至深秋。
    此時他的烈火指,已是瞬發而至,遠在三十米開外,都能精準命中。
    其他功法,也都各有進步。
    此時依舊是國喪期間,整座安國府,安安靜靜,下人們走路也輕緩無聲。
    小環整日故意繃著一張小臉。
    被洛子君逗笑後,她又立刻捂著臉道:“公子,國喪期間,不準笑!”
    洛子君道:“那你晚上還偷吃東西?”
    小丫鬟振振有詞道:“公子也說了,是偷吃的,而且天黑了,別人又看不見。”
    洛子君道:“紙鳶看見了。”
    小丫鬟嘻嘻笑道:“紙鳶姐姐也想偷吃呢。”
    洛子君正色道:“國喪期間,隻準吃素!”
    紙鳶也在旁邊笑道:“明明是公子先偷吃肉的,而且還逼著小環也吃,奴婢都看到了。”
    主仆三人正在院子裏說著話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小環和紙鳶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門外傳來了畫兒的聲音:“洛公子在嗎?我家小姐來了。”
    紙鳶連忙去開門。
    白青桐穿著一件素白衣裙,披著一頭烏黑的秀發,亭亭玉立地走了進來。
    畫兒連忙關上門。
    洛子君拱手作揖:“見過三小姐。”
    白青桐微微一笑,道:“先生還是這般客氣,就不能當作自家人嗎?”
    洛子君道:“不敢。”
    白青桐目光動了動,沒再多說,在石桌前坐下道:“先生請坐。”
    洛子君在她對麵坐下。
    小環連忙去倒茶。
    白青桐看了兩個小丫鬟一眼,笑道:“先生的丫鬟還夠用嗎?若是不夠,可以再在府裏挑選幾個。”
    洛子君連忙道:“多謝三小姐,夠用了。”
    白青桐笑了笑,伸出素手,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方說明了今日的來意:“三日後,我們四大家族要一起去王宮旁的觀音廟,為新王祈福,爹爹怕先生在家裏悶的太久了,所以讓我過來跟先生說一聲,到時候帶先生一起出去透透氣。”
    “觀音廟?”
    洛子君一聽,不自覺地便是雙腿一顫,回憶起了那些可怕的過往。
    白青桐道:“探春也說了,想見見先生。”
    洛子君疑惑地看著她。
    白青桐看了旁邊一眼,道:“畫兒,你與紙鳶小環她們,先進屋去說說話去,這裏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是。”
    三名小丫鬟會意,立刻進了屋裏,關上了房門。
    洛子君突然有些心虛。
    白青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那次從賈府離開後,沒過兩日,先生又去了賈府,還單獨見了那位賈大老爺,是嗎?”
    洛子君道:“是,在下當初答應過賈老爺,要送他一些東西的。”
    白青桐看著他道:“聽說那日迎春被打,先生突然發怒,打了那位賈大老爺?”
    洛子君立刻道:“怎麽可能,在下區區一介秀才,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打國公府的大老爺。”
    白青桐笑道:“當初聽說,我也覺得不可能。不過,探春可是不會說謊的。”
    洛子君沒再說話。
    當時看到他用雞毛撣子抽那位賈大老爺的人,還是有很多的,除了門外林妹妹史妹妹等人以外,還有窗外的丫鬟嬤嬤。
    即便那位賈老爺想要隱瞞住,也是不太可能的。
    當然,即便如此,他也不會親口承認。
    白青桐笑著道:“先生不用擔心,探春找你,不是為了這事,她說不定心裏還偷著樂,偷偷佩服先生呢。我問這事,也隻是好奇而已。”
    洛子君問道:“探春小姐找在下,是為何事?”
    白青桐突然歎了一口氣道:“應該是為了迎春的事情。聽說那位賈老爺又為迎春說了一門親事,準備國喪結束後,就讓迎春嫁過去。迎春不依,在家裏哭鬧,還請了賈家那位老祖宗出來勸說。不過那位賈大老爺不知為何,連那位老祖宗的話都不聽,鐵了心要讓迎春嫁出去。”
    洛子君眉頭一皺,道:“對方是否姓孫?”
    白青桐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道:“咦,先生怎麽知道?對方名叫孫紹祖,是武官之後,現在襲了兵部一個小指揮使的官職。聽說……風評不是太好。”
    洛子君皺著眉頭,心頭暗暗難受。
    沒想到由他橫插一腳,迎春的結局,竟然還是要落的這般淒慘。
    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副預示著迎春悲劇的圖畫。
    一狼,追逐一年輕少女,食之。又聯想到了那副《迎春歸元》圖,迎春被淩虐致死,屍體旁的床上,那如狼一般的孫紹祖,正摟抱著另一裸女,在行那苟且之事……
    金閨柳質,堂堂國公府千金,青春年少,純潔善良,卻僅僅隻有十六歲,便被活活虐待致死,賈府卻無人問津,何其悲慘。
    看來,他當初說的那些話,寫的那兩首詩,那少女突然發現都一一應驗了,所以拚了命,想要反抗。
    然而這個時代,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反抗的了?
    若那賈赦真要堅持,即便是賈母,也無法勸說。
    畢竟那榮國府,賈赦才是真正的襲爵之人,又占著迎春生父的名頭,父母之命,合情合理,誰敢勸說和阻攔?
    估計此刻那少女,已經絕望了。
    洛子君暗暗歎了一口氣,道:“三小姐,那孫紹祖我也聽說過,聽說為人好色殘暴,家裏上上下下,都被他淫了個遍,打了個遍。迎春小姐若是嫁過去,隻怕……踏入火坑,再難出來。”
    白青桐臉色微變:“我隻聽說那人風評不太好,貪財好色,沒想到,此人竟如此可怕?”
    洛子君沉聲道:“隻怕比我說的還要可怕。”
    活生生的一個國公千金,正是風華正茂青春靚麗之時,卻僅僅隻嫁過去了一年,便被折磨致死,香消玉殞,對方的殘忍手段,可想而知。
    白青桐蹙眉沉默半晌,道:“連賈家那位老祖宗都勸不動,隻怕這件事,已是塵埃落定了。可憐迎春,那麽一個善良老實的人兒,事事都先為他人著想,對待丫鬟下人,也都溫柔心善,怎會落的這般……”
    “三小姐,三日後,在下與你一起去。”
    洛子君目光堅定,決定下來。
    白青桐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宮裏的事情。
    “新王年幼,隻有七歲,是先王的侄子,如今是王妃垂簾聽政。王妃信佛,那座觀音廟也是王妃當初所建造……”
    “先生可能不知,王妃可是我大梁的第一美人兒,當初先王娶她時,也是費了一番周折的……”
    “不過,王妃太過年輕,聽爹爹說,朝廷裏還是有很多人不太服氣……”
    “三名攝政大臣,似乎也與王妃不合……”
    洛子君突然道:“大梁第一個美人兒,不是我們白府的大小姐嗎?”
    此話一出,白青桐頓時一愣,隨即笑著看著他道:“原來在先生的心中,姐姐才是大梁第一美人兒呢。我當初聽粉粉說,在西湖書院時,先生每次看到我家姐姐時,都會在那裏發呆,我還不信呢。現在嘛,倒是相信了。”
    洛子君倒沒有不好意思,一臉坦然地道:“大小姐的確長的很漂亮,在下也隻是單純的欣賞,不敢有褻瀆之意。”
    白青桐笑容微斂,看著他道:“可惜姐姐毀容了。沒有出事之前,姐姐可不僅是我們大梁第一美人,即便說是整個大炎第一美人兒,也不為過。”
    洛子君道:“那倒是。”
    白青桐見他一臉自然的表情,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白青桐起身告辭離去。
    傍晚時分。
    洛子君出了門,心事重重地來到了保安堂。
    店鋪裏。
    蘇清靈正一個人坐在櫃台後麵,雙手拄著下巴發著呆,一張清純而嫵媚的臉蛋兒,在兩隻雪白纖美的玉手裏捧著,仿佛盛開的兒一般嬌美誘人。
    洛子君站在櫃台前,安靜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過去搬了一個凳子,主動走進了櫃台,坐在了她的旁邊,道:“師姐,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
    蘇清靈回過神來,扭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不聽。”
    洛子君道:“不聽我也要講。”
    蘇清靈趴在了櫃台上,雙手捂住了耳朵。
    洛子君看著她美美的可愛模樣,又嗅著她身上的少女幽香,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師姐,我想跪下舔你的繡鞋。”
    蘇清靈扭過頭來,一雙美眸漸漸變得冰冷,道:“先說事。”
    洛子君垂下了腦袋,低聲下氣地道:“我……我想救一個人,一個善良老實,即將步入火坑的可憐人……”
    蘇清靈眯了眯眸子:“可以,男人,七歲以下的女孩,五十歲以上的女人,都可以。”
    洛子君:“……”
    “師姐,是一個……深閨少女。”
    蘇清靈美眸冰冷,俏臉含霜:“你想怎麽救?”
    洛子君低著頭,道:“錢,買……或者,用丹藥……”
    蘇清靈緩緩握緊了拳頭,道:“誰的錢?用誰的丹藥?”
    洛子君低聲道:“師姐的……”
    蘇清靈握緊的拳頭,緩緩拿了起來,寒聲道:“買來以後呢?”
    洛子君聲若蚊呐地道:“給我當……”
    “砰!”
    “啊……”
    與此同時。
    榮國府,後院某間廂房裏。
    賈迎春正在低頭哭泣著,一旁的賈探春,則正紅著眼睛勸慰著。
    林黛玉坐在旁邊,蹙著好看的眉頭,正低頭看著手裏的宣紙。
    那宣紙上寫著兩首詩。
    一首“子係中山狼”,一首“見月寒燈照泣顏”。
    半晌後。
    她臉上神色複雜,不可思議地喃喃道:“沒想到,竟真的被他算中了……子係中山狼……金閨柳質……見孫不嫁……那位洛公子,莫非真是謫仙下凡不成……”
    賈探春抬起頭,看向了她手裏的詩,紅著眼睛道:“一載赴黃粱……當真是這個結果嗎?”
    賈迎春哭道:“我不嫁……我寧願現在就死了,也不要嫁……”
    林黛玉蹙眉道:“要把這兩首詩拿去給……”
    她突然又搖了搖頭,輕輕歎氣道:“誰又會相信呢。說不定,大舅舅還會汙蔑我們,說我們是剛寫出來的……”
    賈探春也搖了搖頭,聲音哽咽道:“大伯態度那般堅決,連老祖宗和我爹爹勸說都沒有用,即便有這兩首詩,又能怎樣?何況,他還……”
    林黛玉抬頭道:“他還如何?”
    賈探春沒再說下去,低下頭,苦澀歎道:“我們這些侯門千金,聽著風光,誰又知道,我們比普通人更加身不由己呢。”
    賈迎春突然從頭上取下了簪子,就要刺進自己的脖子。
    賈探春和林黛玉慌忙驚呼一聲,搶過去抓住了她的手,林黛玉哭著道:“二姐姐,別……”
    賈探春慌忙奪過了簪子,哭著道:“二姐,你這個傻丫頭,要死也不是現在死。我不是已經去通知洛公子了嗎?他既然能夠預先算出你的命運,肯定也有解救你的辦法。”
    賈迎春哭著道:“可是……可是爹爹已經收了那孫家的銀子了……此事,再難挽回……嗚嗚……”
    賈探春頓時怒道:“那咱們就雙倍還他銀子!我賈府又不是出不起!”
    賈迎春嗚咽道:“爹爹不會妥協的,嗚……”
    賈探春突然也抱著她哭了起來。
    林黛玉突然抹著眼淚道:“那要看是對誰,若是那位洛公子肯幫忙……二姐姐,你忘記了嗎?那日在前麵,那位洛公子可是用雞毛撣子抽過你爹爹,你爹爹不僅沒有怪罪他,還滿臉笑容,討好他呢。”
    此話一出,屋裏的哭泣聲,頓時停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