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暗箭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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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居,雅間。
    飯菜飄香,耳畔傳來陣陣悠揚琴聲。
    這裏是清河排名前三的酒樓,李銳來過幾次,給出的評價就是飯菜值十兩,琴聲百兩,吃的是個意境。
    “李老哥,趙老弟,咱們走一個?”
    葛洪率先抬起酒杯。
    李銳和趙總旗嗬嗬一笑,一飲而盡。
    酒入口,一線喉。
    火辣辣的感覺叫趙總旗咧了咧嘴,夾了一筷子烤製後再切片的鹿肉,這才開口:“李老哥,葛老弟,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快說來聽聽。”
    葛洪一直都惦記著這事情,這幾日叫他寢食難安。
    聞言迫不及待的催促。
    若是真有人設局害他,那日可就相當凶險,差一點就中招了。
    趙總旗放下筷子,右手食指在桌上點了點:“是偷奸。”
    聽到偷奸二字。
    李銳和葛洪都是微微眯起眼睛。
    “我查過,李楊氏是三月前和馬三勾搭上的,這事街坊不少人都曉得,不是什麽秘密。”
    葛洪頓時青筋暴起。
    現在可以確定,就是有人要搞他。
    什麽淩辱,原來是苟合。
    那日一旦他動手殺了馬三,然後李楊氏再反咬一口,有人背後推波助瀾,說不定最後他隻能迫於壓力引咎辭職。
    那他的前途也徹底涼了。
    “好歹毒的心!”
    不怕真刀真槍,這種隱藏在尋常中的陰刀子才最是難防。
    趙總旗繼續道:“為防打草驚蛇,我還沒提審李楊氏,背後之人尚未知,兩位老哥覺得該如何?”
    “多謝趙老弟。”
    不愧是專業的,做事就是謹慎。
    葛洪抱拳。
    而後又望向李銳:“李老哥,你怎麽看?”
    李銳沉吟一聲:“趙老弟,那馬三就以軍法處置,不必留手,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一碼歸一碼。
    馬三確實被陷害,但和服役之人的妻子勾搭,為軍法所不容。
    虞國軍法規定,前往邊軍服役者,家眷得優待。
    其中就包括不能偷奸,主動都不行,為的就是安定前線軍心。
    馬三這種情況,三十軍棍是跑不了。
    “至於李楊氏,一介婦人,聽到馬三死了,肯定會聯係上線,我們大可試試能不能吊上大魚。”
    葛洪眼前一亮,放餌釣魚!
    “好辦法。”
    對那馬三,他本就不打算姑息。
    李銳此舉不僅能解他心頭恨,還能順藤摸瓜找出幕後真凶。
    一石二鳥!
    得了李銳和葛洪的授意。
    馬三的結果自然沒有任何意外,屁股都被打爛了,還沒堅持到十棍,一口氣沒上來,就嗝屁。
    就這麽說吧。
    軍棍並非是簡單的棍子,長得跟狼牙棒似的,頭上全都是尖刺。
    別說三十棍,一棍下去就是皮開肉綻,要了半條命。
    這才常常有先把軍棍記下,戴罪立功的說法。
    要是打了,連地都下不了,更不用說上陣殺敵。
    馬三一死。
    讓那些自認為見慣了世間肮髒的老兵始料未及,他們沒想到李銳這個老奸巨猾,居然還是個俠義之人。
    很快。
    這個消息就傳到李楊氏的耳朵裏。
    當夜。
    李楊氏一個婦道人家,一聽說馬三死了,頓時慌得坐不住。
    白天都沒出門,在家裏轉了不知道多少圈。
    熬到傍晚,等把兒子哄睡,就躡手躡腳的趁著夜色出了家門。
    片刻之後。
    就來到距離家一裏地的柳樹下橋頭,李楊氏小聲的呼喚:“大人.大人?”
    叫了許久。
    一個頭戴鬥笠、身穿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
    李楊氏一轉身,差點撞上去,嚇得驚呼出聲,有些膽怯的說著:“大人,馬三死了,可不是死在姓葛的手裏。”
    幾日前。
    這個男人找上她,告訴她隻要按照他的話做,就能得到一筆極其豐厚的報酬。
    足夠吃好幾輩子的那種。
    李楊氏一個婦道人家,一聽能拿到這麽多錢,一咬牙就答應下來。
    她通過男人的安排順利混進安寧衛,在馬三每日訓練的路上等著,然後找機會把事情鬧大。
    她的任務是讓一個姓葛的軍官殺了馬三。
    一開始,一切進展都很順利。
    沒料到,關鍵時候,可偏偏被一個老頭給壞了事。
    她做了什麽事自己清楚得很,馬三不是個好東西,但她要的可不是申冤?
    要的是銀子!
    她回來之後,就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事情暴露。
    直至聽到馬三死了,這下坐不住了,才敢聯係男人。
    戴著鬥笠的男子嘿嘿一笑:“你做的很不錯,報酬我會給你。”
    李楊氏大喜。
    她沒想到事情沒辦成,居然也能拿到銀子。
    但下一瞬,臉上的笑容就凝滯。
    男子手指寒芒一閃。
    一枚銀針刺中她眉心,甚至都沒有任何掙紮,劇毒就侵入心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蕩婦,事情沒做好,還想要報酬?”
    “做夢!”
    男子嘴角掀起一抹嘲諷,不屑的望了一眼地上李楊氏的屍體。
    全程沒流一滴血。
    屍體拖走之後就不會有半點痕跡。
    顯然,男子是做這事的老手。
    “她家裏好像還有一個兒子.也不能留!”
    男子眼中寒芒一閃。
    栽贓葛洪的事情未能辦成,那就要把線索全都抹除,避免被葛洪順藤摸瓜。
    他正要拖著李楊氏的屍體離去。
    忽地!
    一柄閃爍著寒芒的細長刀刃自他右後方斜劈而來。
    男子瞳孔猛地一縮:
    “柳葉刀!”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一道聲音:“他娘的,敢打老子的注意,吃我一刀!”
    刀勢凶猛。
    男子修為本就不及葛洪,不過八品,半條胳膊瞬間被葛洪的柳葉刀砍斷。
    他忍著疼痛想要跳入橋下清河遁走。
    卻被藏在柳樹下躍下的李銳一腳踹了回去。
    葛洪雙手似鷹爪,將男子給擒住,叫人無法動彈,不用刀就是為防男人自殺。
    “李老哥,果真是料事如神!”
    他咧著嘴,眼中閃爍興奮。
    隻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想要搞他,又為何要搞他。
    李銳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他做這麽多,表麵上看是在幫葛洪,但實際上是在幫自己。
    幾日前。
    通過慧眼發現煙霧突然變紅。
    當時他就已經警覺,外出的次數都少了很多,今早聽梁河說了李楊氏的事情,覺察不簡單,就立馬趕了過去。
    這才發現後來的一切。
    他懷疑,背後設局的人要對付的不僅僅是葛洪,也包括他。
    抓住這男人。
    煙霧的紅色也淡了一絲,更加坐實了他的猜想。
    “說吧,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男人嘴角閃過一抹譏諷。
    下一秒隻見手上的頭一歪。
    葛洪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到男人嘴角溢出黑血,一探鼻息才發現。
    死了。
    李銳輕笑:“倒是條漢子,在腹中藏了劇毒,以縮骨功催發,防無可防。”
    葛洪皺起眉頭。
    顯然。
    這男人是培養的死士,否則誰會對自己這般狠,都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臉色變得難看:“李老哥,這下線索斷了,那咱們該怎麽辦?”
    李銳蹲下身。
    淡定的在男人身上翻找線索。
    葛洪疑惑:“李老哥,此人都已經有死誌,恐怕不會在身上留下線索。”
    他江湖經驗豐富,很清楚這種死士對自己有多狠。
    李銳也不答。
    隻是無聲的仔細翻找,好一會兒,才從男人鞋底搜出一枚短小的匕首。
    “鞋底藏刀,倒是夠陰的。”
    葛洪眉頭一挑。
    也幸好他的武功遠勝過這個男人,否則還真要吃虧。
    “李老哥,這匕首有說法?”
    李銳拿著匕首站起身:“或許有,現在還說不準,先把屍體都帶回衛所。”
    “這女人也帶回去?”
    “嗯。”
    李銳點頭,今日之事做得隱蔽,將屍體都帶走說不定就能在對方發現並斬斷線索之前多爭取些時間。
    鐵匠鋪裏幹得熱火朝天。
    中年漢子正奮力敲打著一塊紅彤彤的神鐵。
    “我又來了。”
    他一扭頭。
    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老者。
    “李爺兒,您來啦!”
    中年男子一看是李銳,頓時大喜。
    李銳笑嗬嗬是說著:“上次走得匆忙,都還沒問你姓名。”
    中年壯漢憨厚的撓了撓腦袋:“俺叫劉鐵柱。”
    “鐵柱呀好名字。”
    劉鐵柱也曉得自己這名兒不咋地,但既然是父母給的,也沒打算換:“李爺兒,您今日又是來買兵器的?”
    李銳搖了搖頭。
    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我是想叫你幫忙看看,此刀出自何處。”
    劉鐵柱接過匕首,端詳了好一會兒。
    露出驚奇的眼神。
    “李爺兒,我可能將這匕首回爐?”
    李銳點頭示意:“隨你處置。”
    得了李銳的同意,劉鐵柱興衝衝的把匕首放進爐子,不一會兒,滾燙的溫度就將匕首燒得通紅。
    劉鐵柱弓著腰,看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足足過了一刻鍾。
    他這才直起身子,篤定的說著:“這匕首一共用了兩種材料,一是玄金鐵,很常見,另外一種就比較特別,是血冰晶,這東西隻在南涼產,我也隻是聽一些老師傅說起過。”
    南涼
    李銳雙眼微微眯起。
    好巧不巧,莊家就在南涼,而清河那位知縣大人就姓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