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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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五皇子乃是遭受氣運邪氣反噬而死。”
    禦書房中。
    顧長生淡淡說著。
    一個皇子身死,此乃大事。
    丹碎而亡,不過是給外界的托辭。
    “逆子!”
    聖皇眼中閃爍著憤怒。
    已經遣顧長生前去調查,他那第五子朱乾膽大包天,竟敢私設陣法,竊取國運。
    結果身不能承其重,氣運生邪,最後反噬而死。
    真叫一個自作孽,不可活。
    雖說事情尚未調查完全。
    但朱乾私竊國運一事已然是板上釘釘。
    一個皇子竟敢偷國運,這本身就是幾乎等同於忤逆的大罪。
    聖皇眼神陰冷:“朱乾心思不純,高氏有不教之過,把朱乾管得太放肆,禁足三月,不得出門,好生反省吧。”
    “是,陛下。”
    一旁的鄭公公恭敬領命。
    顧長生不也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
    高氏。
    自然就是後宮裏權勢幾乎不差皇後的那位高貴妃。
    高貴妃能如此厲害,則是因為背後的高氏。
    高氏能如此厲害,則是因為高貴妃,還有那位國師的發妻。
    世家大族往往便是如此。
    以聯姻之法形成一張無形的網,滲透到朝堂的最深處。
    聖皇對此厭惡已久。
    可這曆朝曆代,哪個皇帝不是如此。
    莫得法子的事情。
    可朱乾之死似乎讓聖皇堅定了除去高氏之心。
    高氏曾經扶龍有功是真,可要是把手伸進了皇室內部,便是觸了聖皇的逆鱗。
    聖皇望向顧長生:“長生,國師那邊如何?”
    顧長生:“還在十萬山中。”
    聖皇點頭。
    不再言。
    他很清楚自己那兒子的本事。
    國運哪裏是這麽好偷的?
    要是真的一個二品就能做到,那虞國的國運早就被偷完。
    整個天下,能瞞過欽天監竊取虞國國運者,隻有國師一人。
    要動高氏,就等同於對抗國師。
    聖皇沒有再提。
    但一旁的鄭公公卻明白,聖皇問出這句話本身,其實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許久之後。
    聖皇才開口:“長生,你親自南下一趟,探查龍脈的情況。”
    顧長生點頭:“是,陛下。”
    龍脈一事太大。
    整個虞國,也隻有國師一人有那本事。
    顧長生更年輕,才情也足。
    聖皇讓其執掌欽天監便是有要將國師取而代之的意思。
    但至少現在,顧長生還沒有定龍脈的能耐。
    故如今也隻能先穩住國師。
    否則十萬山龍脈逆起,衝擊國運。
    到時候必定是山河破碎之景象。
    聖皇的意思很明確。
    要殺。
    但要等龍脈定下之後才能殺。
    甚至有袁定庭一人看守尚且不夠,還將顧長生也派去,為的便是要保證個萬無一失。
    三日之後。
    李銳前腳才從京城又悄然回到清河圍場,正尋思著想個由頭調動返回京城,後腳房門就被顧長生敲響。
    “李老哥,許久不見。”
    推開門。
    就看到顧長生正笑眯眯的望著自己。
    “樓主。”
    李銳見是顧長生,有些詫異。
    顧長生:“陛下叫我來十萬山盯著點那老家夥,咱們都是勞苦命,不似咱們那薑老弟,現在在白玉京裏享福。”
    李銳樂了,笑著點頭:“可不是。”
    自打薑臨仙去了修仙界之後,每月都會傳音交流。
    傳回的消息不多。
    大致知曉薑臨仙在白玉京混得很不錯,非常不錯,境界也是突飛猛進。
    聽說白玉京又打算派人下界。
    這也是薑臨仙的功勞。
    顧長生:“李老哥,或許你已聽聞,五皇子死了。”
    李銳微微眯起眼睛。
    他當然早就知道。
    顧長生自顧自的說著:“五皇子其實是遭受氣運反噬而死,陛下覺得是高貴妃給寵壞了,已經叫高貴妃禁足。”
    說者隨意。
    可李銳聽了卻是暗暗吃驚。
    為官數十載,他早就深諳其中門道,顧長生沒有直言,卻也能聽出,這句話一共有三個重點。
    一是朱乾竊取國運。
    二是聖皇已經對高氏不滿。
    三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顧長生來十萬山,也已經很明顯,那就是聖皇已經不再信任國師。
    ‘這朝堂怕是要變。’
    李銳心中一凜。
    成為太平令之後,他知曉的朝堂秘聞也越來越多。
    就比如,國師和聖皇的關係一直都不算好。
    隻不過是到了國師這等實力,皇權已經不再是至高無上,所以即便聖皇不滿,也隻能忍著。
    ‘如此也好。’
    他原本還在頭疼如何將國師之事告知朝廷。
    倒不是什麽忠義。
    不過是國師實在不是他能對付的存在,既然自己打不過,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敵人的敵人。
    聖皇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朝廷尚且不知殺死朱乾的就是國師,聖皇卻也動了鏟除國師一脈的心思。
    這對李銳便已經足夠。
    隨後。
    顧長生又和李銳閑聊了約莫一炷香,便飄然離去。
    朱乾之死,明麵上並沒有掀起太大波瀾。
    聽說被葬在峪山下。
    如李銳這等級別的官員當然曉得,朱乾被氣運反噬,最後連渣都沒剩,峪山下的墓不過是個衣冠塚而已。
    若是有深諳禮法的官員便能發現端倪。
    聖皇下旨,將朱乾葬於峪山。
    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畢竟虞國開國千年,不少皇子都是葬在那裏。
    可問題是。
    峪山葬的,都是些極為不受重視的庶子,不少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他們的父皇幾麵。
    這裏是皇子的下限。
    而朱乾的生母可是高貴妃,身份尊貴。
    朱乾怎麽說也理應藏進孝陵,也算是孝子賢孫去伺候朱家列祖列宗。
    聖皇如此安排,分明就是對高氏不滿。
    那些個官場上的老油子早就嗅出腥風血雨的味道,曉得早就是暗潮洶湧的局勢。
    李銳不在京中,遠離這場權力漩渦的最中心。
    反倒樂得清閑。
    甚至於有袁定庭和顧長生兩大強者看守,連十萬山的事情都無需太過操心。
    日子便這般一天天過去。
    這一日。
    清河別院房間的地麵上驟然有一對黑白陰陽魚遊動交融,最後化作陰陽太極。
    李銳盤膝坐於太極中央。
    正是陰陽分界之處。
    袖中更是有無窮盡以金光化作的符籙飄出。
    正是陰陽符籙。
    一念成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