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重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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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蘭希時,她還在和一個新生兒打鬧。對方顯然不是真正的「嬰兒」,而是意外死掉的同族,就像銀光西塔特莉安·卡芙。
想到她,約克才意識到如今這姑娘也該在這裏等著。她才複生不久,卻偶然變成了無名者,正準備在複活節時自殺重生。要不要提醒她,「精靈雕塑家」在重生池展開了一場免費塑像活動呢?還有「夜焰」閣下,不曉得他此刻又是什麽情況……
「約克·夏因。」「弧光」叫道,「你走了嗎?」
「見鬼,我真走了要怎麽回答你?」
她卻驚奇地打量他:「給你發信息嘍。轉換訊號而已,我擅長這個。你以為我是人類麽?是不是還要找園丁種朵花?哈!」
我寧願用花種。「這個嘛。」約克辯解,「諾克斯的人看不到西塔之間的光路,可能把我們誤認成無名者。我可不想惹上麻煩。」
隔空傳遞信息,當然也不是無名者的專利,園丁和巫師,乃至高塔占星術都能做到類似事情。但沒必要將這種知識套到伊士曼人身上,倘若傭兵們見到某人使出這類手段,對方八成就是無名者。
「好吧,有何貴幹?」他問。
珊妮婭沒回答。她用那雙幾乎是人類般的眼睛打量約克,神情不可捉摸。橙光西塔聞到丁香的氣味,似乎是弧光閣下的香水。他不曉得什麽樣的香水能在西塔身上持久留香。
一縷藍紫色發絲垂在胸前,被珊妮婭掛上耳後。「蘭希告訴我,你是從外界歸來的降臨者。可你年齡看起來不夠。」她立起長袍的領子,仿佛要與他分享某個秘密。「說實話,約克,你是偷溜出去的麽?說實話。」
「不。本人是斑點大賽的優勝。」提起往日輝煌,約克頓時挺起胸膛。「得到了女王陛下破格提拔。」
「噢。了不起。」弧光評論,「而這次你帶回了一個同族?」
約克一聳肩:「這都是記錄在案的事實,閣下。幹嘛問這個?我還以為你會想了解降臨者的事呢。」
「我有位朋友在聯盟任職,他的經曆可比你出名多了。」「弧光」閣下話鋒一轉,「但你也有特別之處。你去過燭女城嗎?」
「索德裏亞邊境?沒有。」
珊妮婭點點頭:「我知道了。最近別到那邊去。」
你隻是來好心提醒我?「燭女城怎麽了?」
「我們要在那邊與當地人貿易。可能我隻是瞎操心,你還會離開閃爍之池嗎?」
約克被問住了。在地位崇高的女王近衛麵前,他不敢隨意敷衍。「夜焰」重生前,他知道自己最好別暴露在七支點的眼皮底下,免得招惹是非。
但在那之後,假如朋友們找上門來,或者聽到某些風聞……約克無法假裝自己還能安心待在福坦洛絲。「我說不準,閣下。要我做什麽?」
「你?不。和你沒關係了。」珊妮婭微笑,「隻是例行詢問而已,你以為要怎樣?」
她肯定有事瞞著我,約克心想。這有什麽奇怪?她是女王近衛,嚴守秘密和維護閃爍之池安定是她的職責。
珊妮婭再度將發梢別在耳後。「走吧,約克,別等了。」她歎息一聲,「回到諾克斯後,需要重生的同族翻了五倍,我們的精靈雕塑大師隻怕一時半會兒走不出王宮。蘭希會願意多和他待一陣子的。」
「西塔總是充滿激情嘛。」
「工作時除外。」弧光搖搖頭,「想不到最省心的反倒是你這樣的家夥,露西亞保佑。回見了,冒險者。」
約克愉快地轉身便走,自覺受到了誇獎。踏出王宮大門,一直回到塞恩的工作室前,他保持著好心情。
就在這時,他才意識到不對。
「我
這樣的?」約克重複,「在閃爍之池,我有什麽特別的?」
『你很特別』似乎有個細小的聲音在心底響起。『你是獨一無二的』
是的,還能怎樣?盡管閃爍之池有千百個西塔,盡管他們都是永生者,約克·夏因卻隻有一個。「弧光」珊妮婭閣下也知曉這些。
他高高興興地推開門。
塞恩夫婦走後,約克打算在塞恩的「仿諾克斯風格」別墅裏住上一陣。往常他隻會找個池塘曬太陽,或是在玻璃房裏玩點燃葉子的遊戲。現在他有新的事情要關注了,先替雕塑家寫個『近日歇業』的牌子怎麽樣?他立刻行動。
至於約克自己,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找他。噢,他的朋友和客戶都不在這裏……
雕塑家的工作室十分雜亂,還有一桶被蘭希打翻的顏料。約克打開窗戶,讓氣流帶走刺鼻的氣味。就在這時,他注意到有人在樓下打量歇業牌子。
街道上,琉璃路燈反光嚴重……照實說,這裏沒有一處不是明亮的。約克不曉得福坦洛絲裏為什麽還會有路燈。他眯起眼睛,看見對方在招手。
「嗨——!」此人拚命晃動手臂,「嗨!有人在嗎?」
「你是誰?」
「我與塞恩大師有,呃,預約!」他叫道,「開門!」
恰好我回來了,否則你喊破喉嚨也沒用。「塞恩叔叔不在。」約克好心提示,「他得到複活節後才回來。」
「複活節?多久?」
「我忘了。」約克承認,「大概是十幾天後?」
「什麽?我等不了那麽久!他現在在哪兒?」
「重生地。」
對方點點頭,似乎準備去找塞恩。約克不曉得他為什麽如此執著,也許是因為「精靈雕塑家」聲名在外,預約名額難得罷。誰知道呢。
但奇怪的是,客人沒有走。「重生地在哪兒?」他大聲問道。
約克皺眉:「啥?」
「幫幫我。怎麽走?」
真是怪事。「你不知道路?你在開玩笑嗎?」
客人瞪著他。「莫非我該知道?」
這還用說?橙光西塔心想,全閃爍之池的族人都知道重生地的位置。他們或許會忘記自己的家門,但決不會忘記重生地怎麽走。
畢竟,那是人們每次重生擁有的最初記憶,是刻在火種裏的本能信息。什麽樣的西塔會忘記本能呢?
約克稍微打起精神:「你想幹嘛?」
「指個路,拜托。」客人哀求。他似乎真的不知道。「我的皮膚魔法快撐不住了。噢,該死,這裏有好多人……」
這倒是緊急狀況。約克可是很清楚,福坦洛絲裏住著數不清的西塔,他們個個溫度不同。一旦溫差過大的同族們發生碰撞,神秘度較低的一方便會受到嚴重傷害:即元素失控,流向火種更強盛的一方。
神秘度高的一方也不好受。雖然西塔都是光元素生命,但構成身軀的色光仍有差異。到那時,多半得通過分離水才能解救。塞恩的工作室就常備這類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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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這裏還常備著塞恩為客戶塑造新皮膚的工具。
約克不禁微笑。焦急的客人,失約的主人,以及我。即便回到閃爍之池,露西亞也在時刻提醒我的專長。約克·夏因不是什麽雕塑家,但他修補皮膚魔法的手藝無疑出類拔萃。誰讓諾克斯沒有預約店麵呢?
「等著。」他趴到窗台上喊。客人忙不迭地點頭,神情感激涕零。
約克跳到花瓶旁,小心避開打翻的顏料桶,往門口跨步。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窗台上的一把轉輪手槍。它鑲銀的底托在陽光下是如此閃耀,但槍管和轉輪均為銅製。
約克猶豫片刻,將它帶在了身上。
開門時,他保持著應有的警惕,將客人迎進家門。來人是個紫光西塔,渾身色彩好似葡萄酒,麵孔趨近人類。他的情況比告知的更糟,下半身幾乎沒有固定的形態,被盡可能地捏合成輪子模樣,以便移動。
「這是你的創意?」約克打量他。
「我受傷了!」這家夥嚷嚷,「她卻把我丟在家裏,要我一直等一直等。她說要帶我來找一個叫塞恩的精靈西塔。她說過的!」
「別大呼小叫的,成嗎?你自己不也過來了?」
「城裏的路真難走。」他抱怨。
「大家都這麽覺得,所以難免會遲到嘛。這裏簽名。」
客人遲疑著望了他一眼,隨後抓起筆,寫下一個七扭八歪的通用語詞匯,讓約克大感意外。
「桑德?」
「就是我。怎麽了?」
「不。沒什麽。」約克不曉得塞恩會把預約表放在哪裏,隻好裝作若無其事。他將桑德帶到工作室,一路上擔心對方提問,但桑德沒有開口。
「你有點兒特別。」橙光西塔邊開門邊說。他情不自禁想起「弧光」閣下對他的評價,並將其用在另一人頭上。「重生地就在王宮啊,大家都知道。」
「王宮?」
「福坦洛絲最宏偉的建築。喏。」他指了指窗外。虛幻光影構成的宮殿上,火焰在含蓄地燃燒。等到複活節,她將熾盛起來,衝上雲霄,將城市籠罩在一片流光溢彩之中。
到那時,伊文捷琳陛下的影像將如火光中的巨人,讓每位族人看得清楚。一些少不知事的西塔幼兒,總會把她當成露西亞。
桑德轉過頭。他的眼眶猛地鬆動了一下,似乎非常驚訝:「我第一次見。」
第一次。約克審視這家夥。若不是才從重生地離開,他根本不會這麽快意識到:「你是新生兒,桑德?」
「什麽意思?」
「你記得你的上輩子嗎?你的父親或母親,在你點火之前的事?」
桑德迷惑不解地望著他。
然後,他給出了約克做夢也想不到的答案。
「我媽媽帶我來這裏,她替我預約了那個精靈西塔的店鋪。此外,她給我取了名字……」
「等下,你媽媽?」約克打斷,「你說是你媽媽帶你來這兒?她在哪兒?」
「她出門了,說是去找我父親。你見過她嗎?」
老天。約克心想。他真是個純正的新生兒,是自然誕生的元素火種!呃,雖說大多數西塔的起源都是這樣,可大家已是重生地的老顧客,唯有剛剛誕生、還未熄滅過的西塔不曉得去那池子的路。難怪他表現得像個陌生人!
他不知道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同族了。「桑德。」橙光西塔說,「你是從哪兒誕生的?」
這家夥收回目光。「我媽說你們都猜得到。」
「閃電?」
「差不多。她叫我"雷電"桑德。」這孩子用通用語和神文各讀了一遍。他的通用語有點諾克斯東部口音,約克注意到。
露西亞啊,他肯定是從諾克斯來的新生兒!約克精神一振:「快躺下,你喜歡什麽樣的身體?」
「啥?」
「皮膚塑型,這個我最擅長。」約克信心十足,「你喜歡魚尾嗎?漂亮強壯的美人魚尾鰭,尖銳的刺!正好,你還是紫色的。」
桑德被他嚇著了:「這兒不是精靈雕塑……?等等。」他不可置信地晃晃頭。「你說塞恩大師不在!那你是誰?」
「約克·夏因。我是個傭兵。」
「那我是叫你約
克還是傭兵?」
約克頓住了。但桑德的神情是如此坦然,沒有分毫嘲弄。他才出生不久,橙光西塔明白了,盡管擺脫了懵懂期,這也頂多是個會說話的嬰兒。
「約克。」他告訴對方,「我是塞恩的,呃,助手。你知道助手嗎?」
桑德睜圓眼睛:「你不是雕塑大師。」
來自無知孩童的逼問總是如此直白,換成任何一個正直可靠的人,此刻都很容易感到心虛。不幸守在這裏的隻有約克。
橙光西塔微笑:「"助手"的意思是,他不在的時候我可以是。要魚尾嗎?」
「什麽?」
「來,對我說:"就這個"。」
可憐的桑德,他照做了。
皮膚魔法十分牢固,將構成身軀的元素限製在了特定溫度。當然,元素本身沒有變化,而當人們觸摸它,就隻會感到溫暖。有皮膚魔法在,所有西塔都是溫暖的,包括冷光西塔也一樣。
他將自己的首位客人喚醒。過程十分順利,沒用得上分離水。約克早已在諾克斯學會了照顧自己,如今對待新生兒桑德,更是小心謹慎。
「雷電」成了一條紫色的人魚,無論如何,這條尾巴的確強壯而美麗。他詫異地打量尾鰭,不明白要如何行走:「這是魚的腳?」
「對。人魚生活在水中。」
「福坦洛絲有水嗎?」
「別忘了,這兒是"閃爍之池"。」約克毫不猶豫地說,「而且,桑德,你是元素生命,你本就不用走路。」
「我從沒下水過。」
「你會喜歡的。瞧。」他碰了碰桌台,整個人懸浮起來,慢慢向反方向飄去。「我們一直遨遊在元素之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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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桑德同意。他很快嚐試著擺動魚尾,並用鰭刺在地板上刮擦。「那麽,你要腿幹嘛呢?」
「我有很多人類朋友,我喜歡他們的樣子。」約克解釋,「塞恩他比較喜歡精靈。樣子是固定的,倘若你用人類的腦袋搭配人魚尾巴,那就太奇怪了。當然嘍,也有族人偏愛這種……」
「人魚從不上岸,是不是?」
「你抓到關鍵了。」約克一挑眉,「他們的尾巴可以變成雙腿,隻不過需要一點魔法。現在要試試嗎?」
「不。」桑德拒絕了,「等我想換的時候,會再找你,呃,預約的。」
想不到我這麽有耐心。約克心想。他挺喜歡這小子,理由也很容易找:首先,桑德比他年輕得多,其次嘛,「雷電」的色彩令他非常熟悉。
「我前不久也在諾克斯。」約克甚至對他吐露,「那有個和你一樣顏色的家夥,卻不是我們的族人。你肯定沒見過。」
桑德問:「一個紫色的人?」
「不。他是個暗夜精靈,來自另一個位麵。那個世界沒有太陽。」
「有閃電嗎?」
多有趣的問題。「我認為有。」約克大笑著回答,「雖然很遺憾,但即便是沒有太陽的地方,也會有光明存在。地下世界是有光的,有光才有影。」
「你說起話來比我媽媽有趣。」誰料得到,桑德竟也能與約克聊到一塊兒。合該我們撞個正著啊。「我之前也在諾克斯。這裏不是諾克斯嗎?」
「這兒是閃爍之池,桑德。我們稱之為故鄉的元素疆域。」
「我注意到了。」這孩子回答,「城裏沒有夜晚。」他又轉過頭,繼續張望那棟閃爍著霓虹般光彩的建築。「我想到那邊去。」
「你媽媽沒說修補好魔法後要怎麽做嗎?」
桑德立刻警惕地看著他。「待在家
裏,哪也不許去……?」原來這小子並非什麽也不知道。
「當然不。你已經有了皮膚魔法,夥計,正是該到處轉轉的時候了。不然你修它幹嘛呢?」
紫光西塔張大嘴巴。
「我可以帶你參觀這裏。」其實我也沒回來多久,約克心想,就當是重新認識玫瑰城了。「我知道有個地方能見到湖衣。」
果然,這小子興奮起來。他確實不願意就這麽回家。「太棒了!」他抓住約克,一道極度明亮的閃光掠過眼睛。「現在帶我去玩吧,哪兒都可——」
約克反手抓住他,朝下狠狠一扯。「雷電」失去了平衡。他們跌下桌台,撞進一堆顏料桶裏。
……與此同時,尖銳的碎裂聲自身後傳來。約克回過頭,隻見玻璃碎片落了滿地,而桌台上桑德的位置,此刻有個極度光滑的孔洞,邊緣還冒著高溫留下的絲絲煙霧。
「女神啊。」他輕聲嘀咕。
桑德極不熟練地操控著魚尾,還沒爬起來。「怎麽了?」
「有人拿槍瞄你。」我就知道,前傭兵心想,眼睛裏的「閃光」其實是槍口在充能。「嗯,他還開槍了。」
「什麽?」小鬼不懂。
「用的是激光集束槍。見鬼,我就沒見過有人拿它對著同族。」約克可是知道,西塔製造的高溫子彈是能夠熔穿皮膚魔法的。在伊文捷琳陛下頒布重生限令前,許多鬱鬱寡歡的族人選擇用它來自殺。
況且,激光集束射程有限,即便是失誤激發,也絕無可能恰巧瞄準桑德、打進屋子。
這東西是違禁品啊。橙光西塔邊想邊將桑德拖到牆壁後。難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閃爍之池的法令改了?
「它會傷到我嗎?」桑德問。
「對。尤其會損害我方才的成果。」約克告訴他,「千萬小心,不要被……呃,激光很難躲開,我看你還是帶著點分離水吧。」治療元素傷勢,分離水當然是西塔的首選,但情勢嚴重時,最好的解決方案還是「十二點半魔藥」。不幸他的存貨不足了。「如果被光束撕碎,你會死的。」
「我媽說我們不會真的死亡。」
約克拾起碎片,觀察窗外。「是你的元素不會。但構成火種的要素是我們獨有的人格,一旦重生,那種感覺……我仿佛在瀏覽某人的記憶,可我知道那不是我。」他看到對街的高樓中,有個細小的人影在打量這邊。
定是襲擊者在尋找目標。約克將碎片丟向窗前,一道刺眼的白光「嗤」一聲擊中它,眨眼將碎片吞噬。
緊接著,無數光路洞穿屋頂,灼孔遍地。見鬼。約克趕快把畫架踢向遠處,襲擊者的火力網隨之轉移。對手不止一人。
眼下唯有撤離。「跟我來。注意彎腰。」
桑德看起來茫然無措。他對死亡和激光都沒有畏懼,或許他壓根不理解它們的意義。「我們去哪兒?」
「參觀福坦洛絲啊,你不會變卦了吧?」橙光西塔微微一笑,「別擔心,他們影響不了我們的計劃。」他已決定先幹掉那個打黑槍的家夥,再帶著桑德找衛士求助。
無論如何,不能留在屋子裏。塞恩的家一定有抵禦集火的手段,可惜他不是這裏的主人,沒法立刻上手。
當他們從地板縫悄悄溜出房子時,對麵的建築依然人流不絕。沒人發現這邊在打架麽?約克心想。還是說,大家其實已經習慣了?頂多是死一次嘛。
「那是什麽?」桑德指著天空。
約克抬起頭。無數玻璃打造的「蜂鳥」籠罩在別墅上空,正對精靈大師的家產不斷噴射激光集束。它們的狀態在飛舞和懸停之間來回切換,肚子裏的能源符文高速閃個不停。
真是難得一見
。約克在諾克斯從沒見過有人這麽濫用光能仿生飛行器的家夥。多半是原產地的緣故。
「這是"羽翼"。」他告訴桑德,「羽翼和刷子很像,碰到就……噢,你肯定聽不懂。總之它不同於活人,開槍前還會有動作前搖。這些鳥兒一個照麵就能把人打個對穿,我們最好躲著它走。」
他繼續向前,來到襲擊者所在的建築。就在這時,約克意識到這是家服飾商場……其豪華和體量,完全取決於西塔對所售商品的熱愛。
「哎呀。」他了解自己的同族。「這下可不妙。」
「那是什麽地方?」桑德想知道。
「你追我趕的遊戲聖地。裏麵很亂也有很多人,你要來嗎?」
這小子誠懇地表示:「求之不得。」
約克有種回到伊士曼的錯覺。他摸了摸手槍,還有口袋裏離開王宮時衛士交還給他的匕首。「很好。」他以誇獎的口吻對這孩子說,「讓我們大鬧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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