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自她暈倒後，他來了之後就沒有走過，一直從白天守到晚上。
    原本夜淩覺得，慕容音在醒來後看到他，一定會表現的十分驚喜。
    可是誰能想到？
    他從慕容音的臉上，非但沒有看到屬於見到自己後的驚喜，隻有冷漠，甚至自她醒來後，除了最開始看自己的那一眼，到最後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就仿佛自己已經入不了她的眼一樣。
    曾幾何起，那麽看重在意他的女人，但凡是他出現的地方，女人的視線就像是黏在他的身上一樣，夜淩都不需要回頭看，便知道他所到之處，女人的視線便會在哪裏。
    他一直都是得意的。
    哪怕他對眼前的女人早就已經沒有了年少時的喜歡，但是一個男人，在被一個女人這般迷戀喜歡的時候，換作任何一個男人，虛榮心都會得到強烈的滿足。
    夜淩貴為皇帝，他至高無上的身份，還有他俊美的一張臉，讓這個世上迷戀他的女子數不勝數。
    夜淩早已習慣了這種在女人堆裏，被萬眾矚目的感覺。
    尤其是慕容音的。
    她跟了他這麽多年。
    這樣的落差感，一時間，讓夜淩難以接受。
    會讓夜淩覺得，慕容音對他變心了。
    他可以對慕容音變心，即便心早已不在慕容音的身上了，但是他絕對不允許慕容音對自己變心。
    看著慕容音這不知所謂的樣子，夜淩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偏偏也隻能幹生氣，什麽也幹不了。
    他氣的站起來：“你無外乎就是生氣這段時間朕又冷落了你！”
    “朕聽說你暈倒的消息後，不是第一時間已經趕過來了嗎？朕政務這麽繁忙，還在這守了你一天，奏折都堆積如山了，朕晚上還要去趕工批閱奏折！”
    “皇後，你到底還想要朕怎麽樣？合著朕守了一天從白天守到晚上，你醒來後就給朕擺臉色發脾氣是嗎？”
    “朕這段時間果然是太縱著你了！”
    以往，在聽到夜淩這絕情翻臉的話，慕容音會難過，隻怕眼底在這一刻也早就蓄瞞熱淚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此刻……
    可能是失望積攢的太多了吧？
    和以往不同，隻要慕容音一想到，自己昏迷不醒，就連她身邊的婢女都一個一個哭的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而她的丈夫，陪伴了她幾十年的丈夫，聽到她暈倒的消息後，第一反應是嫌棄，懷疑，憎惡她打攪了她的好事。
    不僅不擔心她，還頗有那個閑情雅致的和別的女人顛鸞倒鳳。
    這一刻，慕容音隻覺得自己心死的厲害。
    她像是感到累了一般，閉上眼，對於夜淩的怒火，她也像是沒有聽到，沒有理會他。
    要是慕容音有點反應，夜淩至少還不會這麽生氣，就是因為慕容音的沒有反應，才讓夜淩氣的要死！
    冷眼瞪著她這副不知所謂的樣子：“貴為皇後，竟這般給朕耍小性子！你真以為有太後護著你，朕就不敢將你怎麽樣了嗎？”
    “太後能護得了臣妾一時，能護得了臣妾一……”
    原本，慕容音想說這句話的，可是在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
    太後年紀尚幼，她又比太後大了二十多歲，即便她去世，太後都尚還年輕的活著……
    隻要太後願意，確實能護得了她一世。
    想到這裏，慕容音動了動自己的唇，便不再說話了。
    “皇上若是這麽想的，那便這麽想吧。臣妾沒有什麽可說的。”
    況且，夜淩說的也是事實。
    慕容音早就知道了，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些年，若非雲姝一直護著她，每次她和夜淩吵架的時候，她都是不由分說的站在自己這邊。
    慕容音想，這得多虧了皇帝孝順，看重雲姝，拿雲姝的話當聖旨。
    若不然，自己的這個皇後之位，隻怕也坐不了這麽多年！
    “以前的你，乖巧聽話懂事，朕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對朕發脾氣，甩臉色，使你那些小性子。”
    “皇後，你真是越來越讓朕失望了！你現在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你不要忘了，你可是皇後！夜聖的皇後！你若是再這樣下去，還如何能成為這全天下女子的表率？”
    “若是皇上對臣妾失望了，覺得臣妾不配為全天下女子的表率，那不妨皇上就廢了臣妾的皇後之位，將臣妾丟進凋零宮如何？”
    “你——”
    夜淩壓根沒有想到慕容音竟然能和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瞪著麵前的慕容音，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冷漠，決絕。
    甚至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夜淩就像是在這個瞬間，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如鯁在喉。
    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好！好啊！”
    夜淩一聲冷笑，盯著麵前一臉無所謂的女人看了一會兒：“慕容音，你可以！現在都敢和朕對著幹了！”
    “原來之前的知書達理，溫柔賢良，全都是你的假象，是你是在騙朕！蒙騙了朕！現在，終於露出你的真麵目來了嗎？”
    “皇後之位，朕是看在多年與你的夫妻情誼上才給的你！你不稀罕，大有別的女人稀罕！”
    “拿皇後的身份來威脅朕？你以為，這夜聖的皇後，就隻能由你來當嗎？！”
    夜淩氣的一張俊臉鐵青，他在說這些的時候，心裏還是有期待的。
    他一直緊盯著慕容音的那張臉，還是希望她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向自己低頭道歉。
    說不定自己也就原諒她了。
    可是，沒有。
    一直都沒有。
    慕容音始終都是這副冷漠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樣子，前後的反差感，一時間讓夜淩難以接受，心裏在此刻，也是不痛快極了。
    身為皇帝，這個世上，有誰敢讓他不痛快？發脾氣？
    “好！很好！皇後，這些年，當真是小瞧你了！你可真是沒有讓朕失望啊！”
    說完這句話，見慕容音還是那副冷漠麵無表情的樣子。
    夜淩氣的呼吸在這一刻都要驟停了。
    他狠狠的瞪了慕容音一眼，直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