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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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安寧府,路上的行人越多,如果不是從縣城那邊過來,李默白差點以為這裏是個太平盛世。
可惜不是,城門處,李默白專門拿了幾個大銀錠試探軍爺,毫無興趣,目不斜視,這種兩袖清風的樣子顯然不符合大乾社會的價值觀。
和茶棚一樣,指不定他們收的更黑。
再是不願意城門還是要進的,李默白反手將手裏的銀子扔到了顯眼處,李默白想看看安寧父老現在是不是全都視金錢如糞土。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那錠二十兩的銀子就這麽躺在路中間,沒有一個人去彎腰,甚至那些孩子對它沒有任何興趣,這樣的孩子大多已經知道錢財的重要性,連他們都能無視那些銀子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他們在重複,無論嬉戲還是打鬧,都是重複。
看起來天真活潑卻死板的可怕,這樣的孩子遠不如魏家莊那幾個頑童,至少那些孩子還知道找他碰瓷。
既然如此,李默白幹脆不走了,等那個帶小孩的大人進城,然後李默白就這麽慢悠悠的跟在了他們身後。
大人拉著孩子先是去的雜貨鋪,藥店,然後去了集市,他們手上的東西越來越多,很快就開始大包小包,孩子手裏也塞滿了零嘴,臉上充滿笑意。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當他們拐過一個巷口,父子二人一起消失了。
猝不及防,如果不是天空有無人機拍照,李默白也不敢相信他們會消失的如此突然。
接下來,李默白又跟蹤了幾個人,有武者,有官員,甚至還有守門的士兵。
這些人比那對農家父子撐得時間長很多,最差的是士兵,隻撐了兩天,最強的是那位八品武者,竟然整整撐了十天。
這十天,李默白就看著他在城內肆無忌憚的消費,藥店的丹藥,花樓的姑娘,甚至官家的武庫他都可以隨意進出,那些東西沒有花一文錢,直到第十天,他突然在自家院子裏消失不見了。
這幾天,李默白也弄明白了為什麽災民頭領會說這裏是做空城,每個人都在消失,等到最後一人消失,這裏不就是做空城了。
想必他們當初見到的就是那座所有人都消失後的空城。
凡有得到必將失去嗎,規則還蠻公平的,但如果這樣的話,府城裏肯定不止李默白一個活人,畢竟也不是誰都那麽貪得無厭,恪守本心雖然很難,幾十萬人的安寧付總要有些另類吧。
李默白一邊逛街,一邊在路上扔著銀元寶,過去這些都是人們趨之若鶩的東西,現在扔在大街上也不見人有興趣,真是諷刺。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就發現東區有個地方的銀子消失了。
到了地方,李默白大大咧咧的站在的路中間等人聯係,一站就是一個白天,直到晚上,街道兩邊的花樓開門了。
不斷有客人進進出出,樓裏傳來鶯鶯燕燕的嬌笑。
不時便有一條手帕從樓上扔下,上麵甚至有女人的唇印。
“大爺,進來玩啊!”
李默白不為所動,他不是那樣的人。
忽然,一陣香風撲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如水蛇般環繞李默白起舞。
曼妙的舞姿,恰到好處的吟唱,每個動作都是對男人的極致挑逗。
一曲終了,女人輕聲在李默白耳邊低語:“十兩,隻要十兩我今晚就是你的人。”
李默白看了女人一眼,厚厚的粉底,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什麽年齡,好在大家價值觀相同,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眾所周知,色是刮骨刀,我這人打小骨頭硬,願意一試!”
女人好懸沒有維持住表情管理,忍了幾次,終於恢複那種風塵媚態,緩緩依偎上李默白。
“大爺,請跟我來。”
兩人表現的很自然,李默白很是熟練的摟住女人,偶爾跟她講個葷段子,將女人逗得哈哈大笑,就這樣,兩人順利進入三樓一個房間。
進門後,李默白迅速把人放開,有些歉意的衝女人笑了笑。
得到的卻是一個白眼。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跟我來!”
女人進了裏間,拉著李默白坐在床上,在床頭摸索片刻,隱約間李默白見她拉動一個扣板,然後床榻開始旋轉,然後兩人進入一個隻有十幾平米的隔間。
除了床榻,可以落腳的地方也就兩三平米,剩下的空間則被一個巨大的旋轉樓梯占據。
“這裏是?”
女人用手指在他唇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拉著他沿著樓梯向下小心翼翼的摸索。
走到某些地方,李默白還能聽到牆壁傳來咚咚的撞擊聲,這些鬼東西,哪怕成了現在這副德行也沒忘了來這裏倒騰,真是……
樓梯雖然黑暗,但並不影響李默白視物,養屍很雞肋,虛室生白這個能力用在這裏卻是絕配,果然是沒有廢物的技能。
黑暗中,李默白仔細打量周圍一切。
這裏的每個樓層都有張床,如此推斷,每一層的這個位置都是一個機關。
這種房間一般都是不待客的,畢竟萬一的客人興致上來了亂摸亂碰也不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說明這座不簡單的花樓也處於半失控狀態,難怪女人要如此小心。
一路摸索來到最底層,這裏有座雕像,李默白看著很眼熟,女人向雕像誠心拜了拜,然後繞到它身後,抓住雕像的尾巴轉了個圈,地麵出現一個入口。
李默白和女人一前一後跳了進去,機關重新合攏,女人也輕輕拍打著胸口舒緩著自己的緊張。
“你運氣不錯,這條命暫時撿回來了,如果有機會出去,記得付錢。”
“你憑什麽認為我在外麵死定了?”
李默白有些不服氣。
“府尊是五品高手,通判是六品,整個安寧上下,武者何止上千,還不是都折了,你功夫再高又如何,還能高的過府尊?”
“萬一高的過呢?”
“那也不行,這個地方隔絕天地,即使挖地道也出不去!”
女人語氣裏有些絕望。
“你們試過?”
女人沒有回答,顯然不想跟李默白交淺言深。
陌生的地方總是要有些信任的,李默白扔給女人一個牌子:“這東西認識嗎?”
女人將令牌靠近火把,整個人一下子驚喜起來:“諦聽令,你是組織的風媒?”
出門在外身份還是得自己給,李默白一本正經的點頭:“不錯,在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