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遇刺
字數:4744 加入書籤
鋒利的箭矢飛速朝柳承明射來,柳姒來不及多想,撲上前將他推開。
利箭擦過柳姒胳膊,將她衣衫劃破留下一道血痕。
“六妹!”
柳承明語氣中少有地失了淡定,接著目光冷冽地看向羽箭射來之處。
“有刺客!”
周圍的侍衛都迅速地將他二人圍護了起來。
十幾道身著黑衣的身影拿著劍出現在宮門口,目標直指柳承明。
刺客目標明確招招狠厲,明擺著是一定要他的性命;但賢王府的侍衛都是精英,刺客攻了許久都未近身。
柳姒被柳承明護在懷中,刀光劍影間看見宮門內火光點點,羽林衛披盔戴甲而來。
刺客見羽林軍將至,計劃不成,於是迅速撤退,隱入夜色之中,隻留下幾個刺客的屍體躺在地上。
刺客離開,柳承明才鬆開懷裏的柳姒。
他握住她受傷的胳膊,眼中帶著罕見的擔憂,“六妹可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刺客行刺為保萬無一失,多會在箭頭塗上見血封喉的毒藥。
也不知是毒還沒發作還是箭頭上根本就沒塗毒。
柳姒隻覺得傷口發疼,其他倒沒感覺,眼前有些發暈,她搖搖頭,“我沒事,三哥別擔心。”
柳承明聽罷放下心來。
見羽林軍近在十步之外,他眸光一閃,一時計上心頭,手掌悄無聲息地伸向柳姒頸後。
柳姒剛覺得兩人太過親密正準備退開,卻覺得頸後一痛,暈倒在他懷中。
柳承明抱著懷中暈過去的人,神色著急。
“六妹!六妹!”
眨眼間羽林軍已至眼前,“羽林軍來遲,還望賢王恕罪!”
柳承明將人打橫抱起,語氣冰冷,“羽林將軍若再來晚些,本王和懷淑公主隻怕已是刺客的劍下亡魂了。”
為免毒發以致不得醫治,他將柳姒又抱回了宮中,安置在重華殿。
堂堂親王在皇宮門前遭遇刺殺,天子腳下竟敢如此,刺客未免太過大膽囂張。
此事自然驚動了聖人。
得知懷淑公主受傷昏迷,宮中大半的太醫都被叫到了重華殿中。
經太醫檢驗,那箭頭上確實塗有劇毒。
幸好柳姒隻是被劃破了一道傷口,並不深,不然隻怕會當場喪命。
但刺客用毒之重,導致解毒後她還是昏迷不醒。
聖人看望過後,命人送了許多名貴的藥材到重華殿,回到甘露殿後又斥責了羽林將軍,以他失職為由貶黜了。
……
烏雲遮月,金黃色的琉璃屋瓦失了白日的耀眼。
重華殿內。
柳承明垂眸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許太醫候在一旁,屋中再沒有其他人。
“這毒可會有殘留?”
許太醫恭謹回道:“公主中毒不多,臣已替她清除了餘毒,不會有大礙。”
“那就好。”
屋中安靜片刻。
“李衡子今夜做得很好。”
許太醫解釋,“一些民間戲法,不足掛齒。”
柳承明神情不屑,“趙中丞為人好色荒唐,最喜玩弄少齡女子,那些死去的女子生前皆被他折磨而死,死狀慘烈。他又膽子極小,乍一聽李衡子說身有冤魂纏身,當然害怕。”
趙中丞便是那個大殿之上的矮胖官員。
許太醫對此十分讚同,“精氣長期耗損自然會覺得力不從心,腰酸背痛。隻消禁欲修身,每日服下對症的藥粉症狀自會緩解。”
撣了撣衣袍,柳承明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帶著寒意。
“趙中丞若認真聽李衡子的話,半個月後,隻怕他對陰鬼改命之說更是深信不疑了。”
他將目光又放回柳姒身上。
燭火映著她蒼白的臉頰,往日一雙清澈靈動的眸子此刻緊緊閉著,整個人看著虛弱可憐。
替她掖了掖被角,柳承明眼中複雜,猶豫半晌最終才輕輕道。
“不要讓她醒得太快。”
謝府。
謝晏屋內燭火數盞,亮如白晝。
他手拿木夾細細挑選著小甕中的香料,一旁的茶爐上餾著鮮梨。
謝七入內來報,“郎君,宮中傳來消息,賢王於宮門遇刺,懷淑公主受傷昏迷。”
拿著木夾的手一頓,謝晏聲音清冷,“可知何人所為?”
“事發突然,尚無定論。聖人震怒,將此事交於淮王調查。”
“知道了,下去吧。”
檀香被細銼為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漂亮,動作間寬大衣袖下五色隱隱顯現。
-
柳姒醒來時,隻覺睡了好久好久。
平意聽見動靜趕緊近前,“公主可覺得哪裏不舒服?”
柳姒闔了闔目,“我這是怎麽了?”
“刺客的箭頭上淬了毒,公主中毒後昏迷了好幾日。”
“我昏迷了多久?”
平意算了算,“三天。”
“這麽久?”她看了看所處之地,“我怎麽會在重華殿?”
前世最後所居之殿便是重華殿,所以她對此處印象著實不算太好。
“宮中太醫醫術高超,賢王擔心公主出事,所以就把公主抱回了宮中。”
“抱回?”
“是啊,賢王見公主受傷很是擔憂,公主昏迷的這些日子可是日日都來看望公主,還有梁王和靜儀公主也剛來過。”
“梁王?”柳姒疑惑。
她記得上京城沒有“梁王”這一號人物。
平意解釋,“就是四皇子。聖人說他已年過及冠,且此次洛州之行亦有功,所以便封了四皇子為梁王。”
睡了幾天柳姒覺得關節都硬了,她掀了被子,“你拿件外衫來,我想下床走走。”
那頭賢王聽說她醒了就立刻趕來,見她準備下床,問道:“六妹剛醒怎麽就要下床?”
平意扶著她走到外殿坐下,她捶了捶肩膀。
“醒來總覺得身上疼,應該是昏迷這幾天躺久了,所以想下地活動活動。”
柳承明上前自然地為她捏肩,“許太醫說你餘毒未清,所以才會昏迷不醒。等會兒我叫他再來為你瞧瞧。”
肩上的手令柳姒渾身難受,雖然按得確實很舒服,但卻是讓她坐立難安。
她不著痕跡地躲開,替他倒了杯水。
“三哥坐吧。”
柳承明見狀笑了笑,坐下喝了口水,“六妹與阿兄生疏了。”
“三哥說笑了,本就不曾親近過,又何來生疏一說。”她攏了攏衣衫,“三哥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閑話的?”
“兄妹寒暄怎叫閑話?阿兄是關心你。”
柳姒抬眸盯著他,沒有說話。
兩人對視一會兒,終是柳承明敗下陣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他讓須謹將東西拿出來,是一張畫了圖案的紙。
“你瞧瞧眼不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