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百人的鎮子，還沒過三天就已經隻剩下幾十個人了。
    S級電影的死亡率實在太高。
    很多人死得毫無頭緒，大麵積的死人，對靈異演員的威懾力也最大。
    因為一不小心，就會像村民一樣集體死亡。
    這種例子在電影院也不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靈異演員全死在電影裏的情況。
    沈別枝靠在院子裏的古樹旁。
    盯著不遠處的井口。
    到底井裏白天有什麽？
    厲鬼在她旁邊，似乎生怕她靠近，攥住了她兩隻手。
    沈別枝無奈。
    厲鬼這種表現，井裏肯定有不尋常的東西，她又不是小孩子，明知道危險還要去。
    “我不去，你放心吧。”
    厲鬼立即道：“你太蠢，不放心。”
    沈別枝抿抿唇。
    行吧，隨他去吧。
    “那你能告訴我，井裏有什麽嗎？”
    厲鬼脫口而出：“水。”
    沈別枝皺眉。
    井裏當然有水，但除了水還有什麽危險的東西？
    如果隻是水的話，為什麽會對她產生危險。
    “我不會掉下去的，水應該無法淹死我，你告訴我為什麽不能過去。”
    厲鬼看了她一眼，有種看不聽話的寵物既視感。
    “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沈別枝沒辦法了。
    “我要回屋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守著吧。”
    仔細想想，厲鬼的態度很奇怪。
    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不隻是這一件事，還有之前好幾件事……
    沈別枝沒有新的線索，隻能等著夜幕降臨。
    在前兩個晚上，夢裏的死亡規則根本捉摸不定，比現實裏死亡還讓人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隨機死亡嗎？
    可人數和身份都沒有規律可言。
    夢境中第一晚是1人，第二晚是10人。
    現實世界第一天，李廷玉跳井自殺。
    第二天，兩個小姑娘都被吊死，接著就是周偉被吊死，村口幾十個村民也被吊死。
    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夜幕如期而至。
    沈別枝再次對厲鬼道：“我要是睡著之後被繩子吊起來，你應該怎麽做。”
    厲鬼不想回答，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但架不住他的人類期盼地望著它。
    “我會救你。”
    沈別枝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就算現在不睡覺，一會也會被拖入夢境裏。
    等沈別枝睡著，李廷玉倒在地上，一團黑影也上了床。
    厲鬼把沈別枝整個籠罩，它靜靜地看著他的人類。
    這是它見過最特別的人類。
    那天，從井口往上看，它就覺得這個人類有點傻。
    但它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一個這麽傻的人類，它卻看了許久。
    它想了許久，它應該是喜歡她的皮。
    它本來要奪舍這個人類，可人類身上卻掉出一個縮小版的木雕人類，裏麵還有種熟悉的氣息。
    為了不讓木雕掉水裏，它隻能先追下去。
    後來，它一直跟在人類身邊。
    它發現人類穿著紅嫁衣，坐在床頭的樣子很好看。
    它本來想和她說話，可沒有人皮，它開不了口。
    於是它連夜從水裏撈了這具人皮。
    它終於可以和她說話了。
    可人類的態度讓它莫名生氣，她想離開它。
    不知道為什麽，披了人類的皮之後，他的情緒波動很大，有時候不受控製就生氣。
    就算變回本體之後，它的思維也沒有停滯。
    它好像再也不是以前隻知道殺人的厲鬼了。
    它已經不想得到人類的皮，隻想一直看著她。
    人類雖然說喜歡它，想和它在一起。
    它覺得人類沒說實話，她根本不想和它在一起。
    她隻是害怕。
    它又生氣了，但這次憤怒平息得比之前快，它越來越適應人類的情緒了。
    厲鬼化出一絲黑煙，在沈別枝的臉上環繞，黑煙並不老實，摸完了臉頰，又往下……
    人類說了好幾次，不許它動手動腳。
    現在它沒有動手動腳，它隻是想知道人類完整的樣子。
    ……
    漫天的黃土，這次的夢境天氣很糟糕。
    沈別枝依舊和之前一樣，麻木僵硬地往前走。
    這次她卻沒有走在最前麵。
    沈別枝在後麵慢慢地走著，杜仲先生和其他靈異演員在最前麵。
    位置怎麽變了？
    沈別枝嚐試加快腳步。
    她忽然發現，雖然不能改變方向，但她竟然可以控製具體的速度了。
    要知道在之前，她的步伐似乎被設定好的。根本不能自己控製。
    難怪杜仲先生他們在前麵，他們應該也發現了這件事。
    沈別枝加快速度。
    很快就追上了前麵的杜仲先生。
    即使不知道原因，但她還是需要和杜仲先生保持同步。
    她總懷疑杜仲先生他們有更多的情報，自從上次懷疑她是鬼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得到他們的進展了。
    劉子婷看到了她，主動給她讓了位置，讓她和杜仲先生一排。
    劉子婷對她友好一笑。
    沈別枝也不是木頭人，給她回了一個笑容。
    她看著杜仲先生，杜仲先生的速度一直很快，不說她，其他人也有些跟不上。
    沈別枝情急之下：“你的判斷到底是什麽？”
    她竟然可以說話了？
    沈別枝有些驚異。
    明明之前也不能說話。
    夢境對他們的限製一步步消失了。
    杜仲先生搖頭。
    她這才注意到，杜仲先生還不能說話。
    到底是為什麽呢？
    新娘這個人物太特別了，在各個方麵都很特別。
    不過，就算比他們快一步，杜仲先生也應該快能說話了。
    果然，在沈別枝這麽想的下一刻，杜仲先生就開口了。
    “我懷疑這裏的死亡和位置有關。”
    沈別枝立即道：“什麽意思？”
    杜仲先生繼續一邊走，一邊道：“之前死的幾個人，我記住了他們的位置，都是在中間的人，而在前麵和最後的人卻沒有死。”
    “這次我打算走在最前麵。”
    “當然，這隻是一個猜測，還需要驗證。”
    沈別枝倒沒有注意到這裏。
    好險。
    剛才如果不是看見了杜仲先生他們，她還在中間走著。
    萬一杜仲先生是對的，她就危險了。
    果然，深淵之翼的領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不過，他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如果你沒有確定我不是人的話，我有一個懷疑的人。”
    “是韓熙嗎？”
    “是。”
    杜仲先生看來也猜到了。
    “韓熙想殺死所有的村民，這件事對我們很不利，隻有殺人的鬼，才想消滅所有的知情人。”
    杜仲先生頷首。
    “你說得對，你和他同樣值得懷疑。”
    沈別枝一噎。
    反正在杜仲先生這裏，她怎麽樣都得被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