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黑又看到了沈別枝頭頂，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你跟我走，我教你怎麽弄好看。”
    沈別枝被他牽著換了個方向走。
    沈黑對她暫時沒有威脅，沈別枝沒有拒絕。
    她也想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一直朝著那個方向走，沈黑比她更熟悉這裏的地形，很快她看到了熟悉的小木屋。
    她停下腳步。
    “你幹什麽，這裏有老人鬼在，我不去.”
    雖然不知道今天老人鬼會不會送信，但主動到鬼的地盤，她又不是嫌命長。
    沈別枝往後退，緊緊盯著木門。
    幸好，老人鬼沒有出現。
    沈黑隻好任由她拉著他。
    “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沈別枝看了眼認真的沈黑，還是搖頭。
    “在其他地方不行嗎？”
    “可是，我的東西都在裏麵。”
    “寶寶，你別怕。”
    沈別枝忽然發現，腳下一團黑色的旋渦。
    接著，眼前就變了環境。
    她竟然直接出現在了小木屋的裏麵。
    沈別枝握緊拳頭。
    瞪了眼沈黑，然後緊緊看著老人鬼臥室的門。
    她低聲道：“快帶我出去。”
    剛才的黑色旋渦也太詭異了，沈黑果然不是人。
    它現在竟然連裝都不裝了。
    沈黑帶著她坐到了一麵鏡子麵前，也不知道這荒山野嶺的，它從哪裏找來的鏡子。
    “它不在這裏。”
    沈別枝：“你不是騙我的吧。”
    “不是。”
    “好吧，我就相信你。”
    不相信它也沒辦法，它竟然可以帶著她瞬間移動，應該也能帶著她逃跑。
    沈黑又不知道從哪裏弄得古代的胭脂水粉，往她臉上塗塗畫畫……
    沈別枝任由它弄。
    “我燒掉的是頭發，你為什麽要在我臉上弄來弄去。”
    “你現在不好看，我幫你畫畫。”
    沈別枝疑惑。
    “我就是燒掉了一簇頭發就不好看了。”
    沈黑難道隻是喜歡她的臉？
    沈別枝看著鏡子裏的臉，平平無奇，連死去的馬小薇都比她好看。
    沈黑連忙解釋：“我才不是，我是怕你自卑。”
    沈別枝：……
    謝謝，她並不會自卑。
    “閉眼，我要給你畫眼睛了。”
    沈別枝聽話地閉上眼睛，細刷拂過眼睛，帶起一陣癢意。
    過了很久，沈別枝都差點睡著了，才聽到沈黑滿意道：“寶貝，睜眼。”
    沈別枝睜開眼睛，卻被鏡子裏的人嚇了一跳。
    這根本不是她！
    這是化妝嗎？明明就是換臉，而且還是換的馬小薇的臉。
    麵容精致，眉若遠山，眸似秋水。
    “我不要別人的臉。”
    沈黑卻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一支銀釵，把她的頭發盤起來，然後用銀釵固定。
    “好看，你是最好看的。”
    沈別枝無語，用手揉了揉臉，卻什麽變化都沒有。
    鏡子裏的人，根本看不出化妝的痕跡，就是馬小薇本人。
    沈別枝有些無奈。
    馬小薇已經死了。
    如果用這副樣子出去，她一定會嚇死其他人。
    “你喜歡馬小薇的臉，為什麽當我的丈夫。”
    沈別枝隻是很平常地一問，沈黑卻反應很大。
    “我不喜歡別人！”
    沈別枝眼看，它把梳子都摔到桌子上氣得不行，隻好哄道：“好，我知道了，你最喜歡我。”
    沈黑這才重新拿起梳子，給她梳額頭旁邊的碎發。
    沈別枝看著看著就覺得，沈黑的手腕好細，簡直和她的差不多，而且動作優雅。
    不看他的臉的話，簡直是個古代的大家小姐。
    沈別枝抓住它的手腕。
    “我看看。”
    她把沈黑衣服往上撩，果然，下麵的手腕纖細白皙，汗毛稀少，根本不像個男人。
    “怎麽了，寶寶。”
    “你……原本就長這個樣子嗎？”
    沈黑停頓了一秒，然後道：“是啊，我是你的丈夫，就長這樣。”
    沈別枝一眼就看出沈黑在說謊。
    她更想知道它的真麵目了。
    沈別枝湊近沈黑，眨了眨眼睛。
    “你讓我看看你本來的麵容，好不好？”
    沈黑呆愣地看著她，剛想點頭，又想到什麽。
    “我真的就長這樣。”
    沈別枝見套不出來，便指著自己的臉。
    “你給我變回來，還有，這到底是怎麽弄的，化妝怎麽可能有這種效果？”
    沈黑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在她的臉上弄起來。
    “這是新鮮的人皮啊，你不喜歡嗎？”
    沈別枝一驚。
    人皮？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是馬小薇的人皮嗎……”
    沈黑慢吞吞地點頭。
    然後從沈別枝臉上揭起一張薄薄的臉皮，赫然就是馬小薇的。
    馬小薇才死了多久，和她最後接觸的隻有棕熊和綠衣鬼。
    沈黑一定和這兩個有關係。
    甚至，它就是其中一個……
    沈別枝原本以為，沈黑隻是一個不重要的戀愛腦鬼，可事實是，沈黑的身份很關鍵。
    等等，如果沈黑是這裏的幕後黑手之一，那對她有什麽用處？
    但這一切都是猜測。
    如果問沈黑的話，它絕對不會承認。
    它現在沉迷扮演她的丈夫。
    她再看向鏡子，裏麵已經變回了她自己的臉。
    她不能坐以待斃。
    “對了，你剛才說老人鬼不在，現在……也還是不在嗎？”
    這裏很可疑，她一直想徹底搜查一遍，可惜都沒有機會。
    而且，現在馬小薇死了，盜墓賊藏寶的地方也沒有人知道了。
    這裏說不定會有線索。
    從她之前接觸過老人，還把信交給它來看，她們失憶前是接觸過老人鬼的。
    沈黑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沈別枝於是道：“你陪我找找這裏，說不定會發現什麽線索。”
    沈別枝沒有瞞著沈黑，再說也瞞不住一個會瞬移的鬼。
    雖然沈黑已經確定是鬼，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本能地，她一點也不怕它。
    沈別枝小心翼翼地推開老人鬼的臥室。
    一張簡單的木床，幾張小凳子，一個老舊的桌子，牆上還掛了幾件破舊的衣服，有些衣服甚至是古代的，線條都脫開了。
    沈別枝忽然想起信裏的內容。
    之前老人說過，他的家族世代守護這裏，閑來無事會寫文字打發時間。
    它就從裏麵知道墓主人的身份，姓石，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人。
    沈別枝主要尋找紙張一類的東西。
    可找了一圈，她竟然什麽都沒有發現。
    難道老人鬼從一開始就說謊了？
    等等。
    如果老人是鬼的話，它怎麽會有家族？
    而且，這裏根本沒有人來，就算來了也會死，怎麽娶妻生子，傳承至今。
    會不會……從始至終這裏就老人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