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撥開雲霧見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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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牆壁上的地圖,再看了看地圖下麵似笑非笑的周權。
    阿飛的麵容之上,露出了一抹十分明顯的嘲諷神色。
    “我老大向來都是奉公守法的商人,警官你這麽往我老大身上潑髒水,不怕我們投訴你啊!”
    這個時候,阿飛終於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
    就算自己確實參與了製毒販毒的罪行,難不成還會直接把工廠倉庫的位置,給你在地圖上麵畫出來啊!
    “就算你不說,我也同樣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周權意再次意味深長地掃了阿飛一眼,他以手中的伸縮警棍接連指向地圖上麵的不同位置。
    “彌敦道,這是你老大王寶的地盤。”
    “彌敦清一色,聽上去看似很威風,可實際這彌敦道,不過就是佐敦的一部分而已。”
    “不要說是放眼整個港島,即便是在西九龍,他王寶也根本上不得台麵。”
    “因此我眼下就可以做出判斷,你們的工廠貨倉,肯定就放在西九龍的範圍內。”
    聽到這裏,阿飛頓時嗤之以鼻地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還以為眼前這個死條子,能夠有什麽驚天動地的發言呢,結果就是這樣一番廢話?
    他們的地盤就在西九龍,工廠貨倉肯定也要放在自己能夠接觸到的位置啊。
    然而西九龍麵積足有將近三千公頃,其中大大小小的街道數百條,建築更是鱗次櫛比。
    在沒有自己人指引的前提下,想要從中找到一處毒品工廠貨倉,那與大海撈針也沒有什麽區別。
    因此阿飛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慌亂,他就仿佛是正在看笑話那般注視著周權。
    隻不過,阿飛不知道的是,周權所謂的判斷,其實就是一種猜測,是在試探他的反應罷了。
    畢竟隻要王寶不怕麻煩的話,他完全可以將工廠貨倉放在港島的任何一個地方。
    倘若是將周權換成王寶,那麽他絕對會將工廠和貨倉分離開來。
    運輸毒品的時候,甚至還會另找一條。
    這一樣來,就能夠最大保證他的安危。
    藏身於幕後居中調度,無論哪一條線出現問題,都不會牽扯到他的身上。
    剛剛阿飛的表情神色變化,皆盡在周權的仔細關注之下。
    他的反應顯然證實了一點,王寶的腦袋還沒有聰明到那個地步。
    這無疑會為周權尋找王寶毒品工廠貨倉的下落,提供十分便利的幫助。
    “西九龍有油尖旺,九龍城,深水埗……”
    周權以手中的警棍敲了敲地圖,讓阿飛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深水埗又詳細劃分為深水埗、長沙灣、石硤尾……”
    “石硤尾什麽地方?圍村公屋、私樓、洋房……”
    “門牌號是單數還是雙數啊?一、三、五、七、九……”
    自顧自地說到這裏,周權的嘴角突然間泛起了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
    “石硤尾算不得多麽繁華的地帶,洋房也僅僅隻有那寥寥的十幾座而已。”
    收起警棍走到審訊桌旁,周權雙手按在桌麵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阿飛,斬釘截鐵地給出了最終的答案。
    “筆架山的傍山洋房九號,這就是王寶毒品工廠貨倉的具體位置!”
    聽著周權這連續不斷,根本讓他反應不過來的話語。
    原本還對周權嗤之以鼻,滿臉嘲笑的阿飛,眼下是徹底維持不住臉上的神色了。
    “你究竟是人是鬼?你怎麽可能猜到我們工廠貨倉的位置?”
    阿飛的瞳孔連續擴散縮小,他激動驚恐地不斷掙紮著。
    此時此刻,他看向周權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個能夠窺探人內心的魔鬼那般。
    隻不過因為審訊椅的特殊性,被牢牢地固定在地麵上。
    這使得阿飛再怎麽竭力掙紮,最終也仍舊被牢牢地銬在原地。
    “還是人是鬼?這是心理學中微表情的應用。”
    周權拉開椅子坐下,冷笑一聲說道“讓你不好好讀書,古惑仔!”
    始終無法掙紮分毫的阿飛,這個時候也終於徹底地認命了。
    他就仿佛瞬間被抽去了脊椎一樣,直接癱軟在了審訊椅上,麵色更是蒼白如紙。
    “梆梆梆!”
    手指指節重重叩擊桌麵,周權強行讓阿飛集中了幾分精神。
    “你現在可以配合了嗎?”
    阿飛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抹濃濃的猶豫。
    他的心理防線雖然已經被周權擊穿,但王寶多年來積威甚重,讓他根本不敢背叛自己的老大。
    “現在毒品工廠貨倉的位置已經找到,你作為王寶的頭馬,親自負責過製毒販毒等犯罪活動。”
    始終觀察著阿飛神色變化的周權,自然捕捉到了他的遲疑。
    隨即,隻見周權臉龐上泛起了公式化的微笑,他緩和了自己的語氣,循循善誘地溫聲說道“你應該清楚,那裏究竟有什麽。
    如果你自己抗下一切的話,我肯定你在赤柱蹲苦窯蹲到老死。
    但如果你能夠指證王寶的話,我可以保證將你轉做汙點證人。
    別的不說,起碼你下半生還有獲得自由的希望。”
    阿飛沉默了幾分鍾,最後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阿ir,我願意配合你們。”
    這句話落下,阿飛那蒼白的臉色明顯紅潤了幾分。
    倘若是三五年,甚至是十年的苦窯生活,阿飛咬咬牙還能夠扛下去。
    可如果是終身監禁的話,他又怎麽可能甘心這輩子老死在苦窯裏麵呢?
    在心裏麵做出了決定以後,阿飛表現的十分配合。
    完全不需要周權問話,他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通通說了出來。
    這其中不僅僅包含了王寶製毒販毒的證據,還有他走私殺人的詳細鐵證。
    靜靜地聽著阿飛的訴說,周權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阿展,記筆錄!”
    他看了一眼身旁陪審的何文展,有些不滿地沉聲說道。
    “rry,ir!”
    這個時候,何文展方才如夢初醒那般,他趕忙記錄起了阿飛的證詞。
    可即便如此,何文展的心裏麵也始終久久無法平靜。
    他也有十多年的警齡了,自詡見多識廣。
    可是剛剛自家幫辦的審訊手段,他卻是聞所未聞,那完全就如同直接窺探心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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