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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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薑姝還沉浸在這清苦的冷檀香中,直到柔荑觸碰到謝讓發冠上的冷玉。
冰冷的觸感瞬間將她的理智拉回,紅唇還貼在對方唇瓣上,濃鬱的冷檀香縈繞在她唇齒間。
薑姝微虛著眼角看向謝讓,視線所及便是謝讓冷白的麵容,墨發淩亂的散落在身前和脖頸處。
纖長的睫羽輕顫,遮住了幽深的眼眸讓她看不見他眼中翻滾的晦暗情緒,冷白麵頰與她鼻尖相碰處也被擠壓出點點緋紅。
此時此刻,薑姝不由得感歎一句美色誤人!
謝讓瞳孔微縮,在地上僵了好一會兒,思緒才終於回歸腦海,惱怒瞬間席卷而來,從唇縫中咬牙切齒的說道:“薑姝!”
兩唇相貼,謝讓說話時,唇瓣上傳來的微顫讓兩唇貼的更近了些。
薑姝回過神來,現如今不是感慨美色的時候,她得想想怎麽解釋才是!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唇。
但她忘記現如今她的唇瓣還與謝讓緊貼在一處,於是本該落在她唇瓣上的貝齒輕咬住了對方的下唇。
貝齒稍微用力了幾分,還不等她鬆唇,嘴裏忽然嚐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薑姝一愣,咬出血了。
她立馬著急忙慌的想要起身,但不知怎得渾身發軟,好不容易支起上半身,偏腳底打滑,又跌落回他懷中。
天地良心,這一回她真不是故意的。
薑姝頗有些緊張的看向身下的謝讓,隻見對方眼眸幽深。
薑姝心底有些發怵,雖然是她主動,但是退一萬步來說,難道他出現在這兒就沒錯嗎?
夜半三更,獨自一人出現在此處,肯定不安好心。
薑姝終於從地上站起身來,揉了揉還有些發軟的小腿,也不知是冷風吹得太狠還是怎地,她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虛睨了旁邊的謝讓一眼,隻見他唇瓣微紅,唇中還有點點血跡溢於唇齒,不免讓薑姝有些心虛。
想抬腳就走但又好像不太能行。
謝讓站在她身前神色極冷,薄唇緊閉,不知是因為怒火還是別的,氣息微微不穩。即使雙唇分離,但方才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還揮之不去,仿佛還依附在他唇上一般。
“公主方才是在做什麽?!”
謝讓麵若冰封,眼中猶如寒潭一般愈發冰涼,視線緊緊鎖定在她臉上,冷冷的看著她。
他身上清冷的氣息沉沉的向她壓來,如同一座冰川裹挾著狂風向她襲來。
薑姝氤氳的眼眸還泛著水光,眨眼瞧著他冷峻的眉眼。
摸了摸挺翹的鼻尖,她雖然想要引誘他,但是方才絕不是她成心的,要怪就怪當時鬼迷了心竅。
眼眸掃過謝讓的薄唇,看著上麵的傷口低了低頭。
蔥白的指尖牽住他的衣角,睫羽輕顫道:“先生別生氣。”
謝讓聞言眼中越發冰冷,啟唇正要說些什麽。
薑姝準備向前卻忽然踩住了什麽,一個踉蹌向後倒去,伸手想要抓住什麽,但隻是在空中徒勞的揮舞了一瞬,便重重的墜落在地。
謝讓冷眼站在一旁,“公主這是做什麽?”
薑姝摔倒在地上,但好在身後都是積雪,不然身上肯定青一塊紫一塊。
隻是腦海中那股眩暈感越發強烈,她晃了晃頭,意圖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不料眼前開始出現虛影,謝讓的身影也開始七搖八晃。
薑姝伸出手想讓謝讓別再亂晃,但還未說出口,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謝讓察覺到不對勁,蹲下身扶起薑姝,才剛碰觸到她的手腕,便感覺到滾燙。
眉頭緊蹙,伸手摸向她的額間,已是滾燙的厲害。
額間冰冰涼涼的觸感似是讓她舒服了幾分,軟嫩的臉頰下意識的蹭了蹭。
紅潤的唇瓣微張,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
待到薑姝從昏暗中醒來時,隻覺得嗓子一陣幹渴,像是被火炙烤了一晚失去了所有水分。
“水,清荷,我要喝水。”
很快,唇邊便遞來一茶盞,隻是動作似是有些不熟練,茶盞中的水撒漏了些許在她衣衫上。
薑姝來不及思考這些,仰頭便將唇邊的茶水一飲而盡,卻因喝得太急嗆住了,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薑姝這才發現不對來。
這不是她住的院子,頭頂的帷帳顏色不對,被衾也不對。
“公主終於醒了。”
身側傳來清冷的聲音。
昨夜的記憶瞬間紛遝而至,薑姝捏著被衾的指尖也捏緊了幾分。
僵直的轉過頭看向床邊的謝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神情來麵對他。
唇角勉強勾出一抹笑意,裝傻道:“先生,我怎麽會在這兒?”
謝讓輕抬眼瞼,漆黑的瞳仁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公主當真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
薑姝非常迅速的搖搖頭,隻要她打死不承認,謝讓就奈何不了她。
反正便宜占都占了,想到這兒,薑姝悄悄看了看對方的紅唇。
隻見謝讓下唇唇角處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浮於表麵,看到這傷口,她腦海裏不免又想起昨晚她做的事。
可能是夜黑風高,所以她膽子都大了不少。
薑姝自認為隱蔽的動作實則早就暴露了,謝讓順著她的視線知道她看的何處之後,麵色更是低沉了幾分。
嘴裏簡直沒一句實話。
“既然公主不記得了,那臣就幫公主好好回憶回憶。”
此言一出,薑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幫她回憶,難道要像昨晚她做的那樣?
還有這種好事。
思及此,隱隱有些期待的看向謝讓,她倒想知道他怎麽做。
謝讓微微起身,繞過屏風從桌上不知拿了什麽,還放在手中掂了掂。
薑姝在床上左右搖晃,想透過屏風看清是何物,奈何視線受阻實在是看不清楚。
很快謝讓便帶著手裏的物什走了進來,薑姝定睛一看,竟是一把戒尺。
手心忍不住瑟縮了一瞬,他拿戒尺做什麽,昨日並未有這個才是。
薑姝心中還是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搶先開口道:“先生,學生覺得想不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不勞煩先生了,我有些困了……”
“公主此言差異,公主金枝玉葉,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昨日公主行為不端,臣作為公主先生,責令公主改正是臣的職責。”
謝讓手中的戒尺看起來便厚重,打起來還不知道會有多疼。
薑姝半坐在床上,清媚的桃花眼看著謝讓,緊咬下唇道:“先生說學生昨夜行為不端,是指什麽?”
她就不信謝讓能說出來,她咬死不承認看他還怎麽辦。
“公主昨日出言調戲臣身邊護衛,甚至還有輕薄之舉……”
“胡說,我明明……”薑姝話說出口才意識到不對,謝讓這是在詐她。
謝讓輕抬眼瞼,臉上的神情冷然,“公主明明什麽?”
一時間,屋中沉默無言。
“那看來公主是想起昨夜發生的事了。”
薑姝頗有些自暴自棄,對,她就是輕薄他了,怎麽樣,再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這輕薄之事她一個人難道就能得逞,他也出了一份力。
隻是心中做了再多的準備在看見對方手中寬厚的戒尺麵前,還是怯了三分。
從床上站起來,走到謝讓麵前,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說道:“先生,學生錯了,不過先生放心,昨日之事學生一定守口如瓶,絕不泄露半分。”
說完像是怕他不相信,還舉起手來發誓。
隻是她這一套動作下來,非但沒有讓謝讓麵色好轉半分,反而更加陰沉了幾分。
手裏的戒尺似是握得太緊了,一陣鈍痛感從手心傳來。
心底突然翻湧出許多莫名的情緒,但他尚還不理解這情緒究竟是什麽,隻知道心底像是被什麽扯住了,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謝讓低垂下頭,望著她泛著瀲灩水光的雙眸,沉沉看了許久,又順著視線下滑,落在她濕軟嬌嫩的唇瓣上。
方才飲過的茶水還有點點水漬落在上麵,像是春日嬌豔花瓣上的露珠,泛著粼粼水光。
昨晚陌生奇異的觸感,再次出現在他腦海中。
手中握著的戒尺略鬆了鬆,從昨晚的事情發生到如今,好似隻有他一人對這事耿耿於懷。
也許是從未出現過這等事,所以他才會亂了心神,歸根結底是他脫離了軌跡,讓事情一再偏離。
薑姝站在一旁,不知道謝讓想了些什麽,但是能明顯感受到謝讓身上的氣質又變了。
先前還有幾分人間煙火的感覺,現如今便是又回到神壇之上。
仿佛回到了一開始的樣子。
薑姝有種事情辦砸了的感覺,扯住對方的衣角想要確認什麽,卻被他輕拂開手。
“公主昨日生病,做出的事也並非出自本心,是臣失職沒有察覺公主異樣,臣已經讓人去叫公主侍女前來,還請公主稍等。”
薑姝還沒弄清楚為什麽謝讓忽然變了一副模樣,這讓她有一種離他越來越遠的感覺。
要真這樣,那她之前做的豈不都白費了。
咬咬牙想道,不就是打幾下手心,疼疼也就過去了,總好過現在。
想通關竅後,薑姝伸手緊緊攥住謝讓的衣袖,伸出白嫩掌心道:“先生說我做錯了,學生肯定有錯,還請先生責罰。”
手心在半空中顫顫巍巍的站著,似是有些恐懼將要落下的戒尺,指尖微微蜷縮。
謝讓用戒尺撥開握住他衣袖的柔荑,輕歎一聲道:“公主不必如此,昨日之事便如公主所言,就當沒發生過。”
說完,便抬步退出了房間,手中拿著的戒尺也被原樣放回到桌上。
若不是四周還浮動著那清苦的冷檀香,薑姝還以為這是一場夢。
很快,清荷便被翟藍帶了過來。
今日早晨進屋時沒看見公主,她連將來死哪兒都想好了。
就在她要去找皇後娘娘時,翟藍趕來了。
“公主,您怎麽隻穿這麽點兒。”
說完,拿起熏爐上烘得滿是暖意的衣衫給公主穿上。
薑姝還有些雲裏霧裏,她搞不懂為何突然之間謝讓便變了一副模樣。
任憑清荷擺弄,直到回了房也依然沒想通其中關鍵之處。
書房,謝讓坐在桌前,手中狼毫卻時一刻不停。
守在一旁的翟藍看他家大人這個神色,有些心驚。
大人每逢心煩不靜時便會抄錄佛經,但每次也不超過半個時辰,現如今都已經一個時辰了。
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家大人如此心煩?
腦海裏莫名想起昨晚被大人抱回來的公主,難道是公主?
方才大人就是從公主房中出來後好像就這樣了,莫非是吵架了。
翟藍實在腦補不出他家大人與公主吵架的畫麵,虛瞟了一眼大人,意圖勸解道:“大人,方才公主侍女來將公主接走了。”
謝讓執筆的手未停,冷冷的說道:“公主的事,不必說與我聽。”
好的,現在翟藍確信他家大人就是跟公主吵架了。
翟藍突然想起今日公主走時好像帶走了什麽東西,但他沒看清楚是何物。
神色肅穆,畢竟公主昨晚是在大人房中休息的,萬一看見了什麽。
“不會,所有涉及到機密的東西我都放在書房了,房中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公主喜歡拿去便拿去了。”
薑姝回到房中,本就有些風寒又一直在想問題,不一會兒,頭便有些發疼。
伸出指尖揉了揉額頭,腦海中的事情千頭萬緒還未找出答案。
微靠在貴妃塌上,清荷見狀走過來給公主輕按了起來。
“公主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薑姝搖了搖頭,畢竟這煩心事也不知從何說起。
晚食,用了藥後的薑姝實在不想在滿是藥味的房間待著,便帶著清荷出門隨意走走。
也不知走到了何處,有些乏了,便在假石旁稍坐了一會兒。
天色漸暗,薑姝正要帶著清荷回去時,忽然假石後傳來一陣聲響。
似乎是一對有情人,才進來便摟抱成一團。
薑姝坐的位置就在兩人身後三兩步,假石嶙峋,有縫隙從中漏出。
薑姝透過這個縫隙能清晰的看見那兩人在幹什麽,兩人抱作一團正忘情的擁吻,邊吻邊解著對方的衣衫。
二人的穿著打扮應是此次隨行的侍女與護衛,濃情蜜語。
薑姝沒有偷窺旁人的愛好,但她若是出去勢必要驚動這二人,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便準備與清荷在原地等二人親昵完。
身後清荷卻有些看不慣,“公主,不如奴婢出去將二人打發了,畢竟這可是寺廟,竟能做出這種事這事。”
薑姝擺擺手,人都有七情六欲,再說了這二人也沒礙著旁人,不過是想找個地方親熱一番罷了。
清荷卻不這麽想,“公主,這二人說不定就是一對野鴛鴦,況且是二人一來做那檔子事,怕不是有情人,畢竟若是心愛之人,怎麽會這般對待。”
“指不定等會兒那男子吃幹抹淨,便翻臉不認人了。”
清荷說的一番話,如同驚雷般撥開了薑姝心中的疑團,絞盡腦汁思考了一整日的答案好似在此刻浮出水麵了。
她昨夜可不就跟這男子一摸一樣,對謝讓極盡輕薄,今日一早醒來便開始推脫不認賬。
找出症結後,薑姝便再待不下去了,四處探望瞧見旁邊有一狹窄小道,便帶著清荷從小道上一路疾馳。
本想著直接去找先生,但隨即想到什麽,突然調轉了方向,向房中走去。
天已經暗了下來,幾經折騰,等薑姝到謝讓院中時,天上的繁星都已亮起。
薑姝盯著纏滿紗布的手,心下一沉,今日成敗可就在它身上了。
剛想抬步進去,恰逢碰見謝讓就在庭院處。
挺拔修長的身姿立於院中,月光如水,勾勒出他清貴的輪廓,俊美不似真人。
看向她的眼底一片幽深,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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