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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裏喜氣洋洋,一片歡騰。
這個時候,幾個人扛著一麵巨大的鏡子走了進來。
準確的說這不隻是一塊鏡子,而是進行了很多裝飾,富麗堂皇的鏡子。
當然了,對於霍海來說,這些裝飾是為了讓鏡子好看一些。
而沿途看到鏡子的人,都是極度震驚,根本沒有去注意那富麗堂皇的裝飾,而是把目光鎖定在了鏡子本身上。
“這是!”
“啊?”
當然了,這些裝飾本身,其實是為了防止鏡子太大容易碎裂而設計的。
所以比較重,四個人扛著鏡子走的很小心。
這玩意兒要是摔壞,那可就真掉腦袋了。
圍著衛子夫的一群貴女嘰嘰喳喳的。
其中一個女孩剛好看到鏡子進來,看到了鏡子中反射的畫麵,整個人都傻了。
旁邊的女孩看她盯著殿外傻愣愣的,也轉頭看去,驚呼:“啊!”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這麽清楚,這麽大,而且還完全印刻顏色?!”
其他人都被她的驚呼給吸引了。
都疑惑的看了看她,然後才轉頭看向殿門方向。
幾乎所有人,都是被震住了!
大部分人張大了嘴巴。
有些女孩是捂住了嘴,免得失禮。
還有人是一點也忍不了,直接尖叫:“啊!”
“這怎麽可能!”
她們老早就知道霍海要送皇後娘娘鏡子了,但是鏡子嘛,大家又不是沒見過。
你了不起了能把鏡子做的大一點點。
也就圓盤大小,再大就不可能了。
因為打磨金屬麵很艱難,養護也很難,而麵大了之後,難度呈現指數級上升。
現在,一塊高度兩米,寬度一米多的超級大鏡子,人都傻了!
更何況,這鏡子不帶顏色,和以前的那種銅鏡自帶深黃色完全不同。
銅鏡印出來的任何影像都是偏黃的,如果本身就是黃色的東西,那就看不出來模樣了。
而皇宮和貴族家庭,剛好什麽都是金燦燦的。
但是現在眼前這鏡子,雖然裝飾麵和背麵也都是金燦燦金光閃閃的,但是正麵那可是能印刻出所有顏色。
她們從鏡子的反光中,看到的反射出來的畫麵,和東西原本的樣子,沒有任何分別!!!
一群人都傻了!
霍海也是笑了,在威尼斯時代,威尼斯人,用卷筒法製造的平玻璃,質量可以說是很差的,遠比浮法玻璃差遠了。
而他們在玻璃後麵貼錫箔紙的手段,也比這技術低很多。
就這樣,當初威尼斯鏡子出現的時候,都直接席卷整個歐洲市場,讓威尼斯脫穎而出成為整個歐洲最富裕的地方。
就這,原始狀態下的鏡子技術,也是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任誰看到都得驚呼。
而現在霍海拿出來的鏡子,技術上起碼要比原始玻璃鏡領先三個檔次。
此時所有貴女的表現,都在霍海預料之中。
而現場的男的,也都看愣住了。
雖然男的又不喜歡照鏡子,但是麵對這麽神奇的東西,免不了吃驚。
一群人也是討論了起來:“這是怎麽打磨出來的?”
“難不成是一整塊銀子打磨出來的?不可能吧?”
關鍵整個鏡子看起來沒有太多凹凸變形的地方,怎麽可能是一整塊金屬?
倒是有聰明人,衛青沉吟:“這很像豪宅區用的玻璃。”
此話一出,大家恍然大悟。
的確,這鏡麵,很像玻璃!
一群貴女雖然驚訝,但是並沒有不分主次,都是原地驚訝。
而衛子夫則是走向了鏡子。
衛子夫貴為皇後,也沒見過這麽神奇的東西,忍不住走近。
此時霍海才開口:“姨要看清楚頭上的鳳冠霞帔帶上是什麽效果,還得是這巨大的落地鏡才行。”
衛子夫在鏡子前轉了個身。
才知道自己戴上鳳冠霞帔效果是有多好,比以前的頭飾好看多少。
不枉頂著這麽重一大塊!
看完之後,衛子夫才走到了鏡子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竟然把所有顏色都原模原樣的複刻在了鏡子上?!”
“這是研究院的新技術嗎?”
霍海得意:“當然是新技術,這不是金屬鏡子,而是玻璃鏡,當然了,科學院現在有手段能把金屬打磨的跟鏡子一樣,但效果遠不如玻璃鏡好。”
“這玻璃鏡,目前一般來說隻能做到一個方形的木漆器盤子那麽大,造價還比較高,如果要造價更低,就隻能做到碟子甚至橘子大小。”
“而這一麵,成本就巨大了,想要複刻一塊都有點難,估計幾年內應該不太可能太複刻,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超越這個技術了。”
霍海之所以這麽介紹,還不是為了打廣告。
現場的都是貴女,誰不想要一塊這麽好的鏡子?
衛子夫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霍海,這鏡子造價不菲吧?雖然你賺了不少錢,但弄出這麽金貴的東西,花費也太大了吧。”
霍海:“今天把這件禮物送給姨,回去後咱的首飾店再開門。”
“首飾店開門後,慢慢的也就回血了嘛,我就當不賺錢了,不虧就行。”
劉徹知道霍海說的是鬼話。
如果沒猜錯的話,鏡子造價雖然高,但肯定不如打磨金屬鏡麵造價高。
霍海搞出來那些發明,哪一種是貴的?不都是產量越大價格越低?
這話純純是說給在場的貴女聽的。
要是這些人不在場,霍海才會直說價格究竟是多少。
衛子夫很滿意:“那你賣貴點,咱們大漢的貴族們又不是沒錢。”
一群貴女:“就是就是,哈哈哈~”
這東西,不怕價格貴,就怕沒得賣!
劉徹感歎:“這應該是玻璃吧,沒想到玻璃除了做器物,做窗戶,還能製作鏡子,這算是咱們大漢的女人可有福了。”
霍海嘿嘿一笑:“其實臣這裏還有一件禮物,是送給陛下的。”
霍海的首飾店,可不會主賣金銀器,那能賺幾個錢?
霍海的首飾店,就連玉器都算不上主力軍。
主力軍是鏡子、眼鏡。
霍海從懷裏掏出來一副金絲眼鏡。
之所以做成金絲眼鏡,是因為劉徹完全符合‘斯文敗類’的人設,也符合霸道總裁的人設,這玩意兒簡直就是給他量身定做的。
劉徹看著霍海掏出來的小盒子,著實看不清。
有點皺眉。
霍海知道劉徹看不清。
霍海早就發現劉徹是個近視眼了,事實上很多大臣都發現了這一點。
隻不過大部分大臣分不清近視眼和老花眼,還以為陛下還沒老,就眼昏花了。
霍海在落下閎加入研究院開始研究觀月設備時,就給他們說了眼鏡的構想。
做望遠鏡難,做眼鏡就簡單了。
這東西,在宋朝時期就已經全麵流行了,隻不過宋朝時候用的是單鏡。
一開始研究院做出來的也是單鏡,還在研究院內部找到了有近視的人試驗。
確定每個人近視程度不同。
霍海當然就給出了山字近視表。
而劉徹也看過山字近視表,隻是他不知道那是測視力的。
現在霍海走到劉徹近前拿出眼鏡:“陛下,皇後娘娘看清自己戴鳳冠霞帔的樣子需要鏡子,陛下要看清,就得眼鏡。”
劉徹接過眼鏡:“眼鏡?”
霍海:“這個是戴在眼睛前麵的,兩條腿掛在耳朵上,鼻托放在鼻子上就行。”
往自己腦袋上戴東西,換個皇帝的話會有所顧慮,但是劉徹壓根就沒想過有誰敢對他不軌,所以直接照做。
戴上眼鏡的一瞬間,劉徹就感覺,透過眼前玻璃看到的世界,一下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霍海之所以要給劉徹做這個眼鏡,第一是首飾店賺錢。
第二是讓劉徹看得清楚自己的老婆。
霍海不是沒見過劉徹的妃嬪,也不是沒見過其他幾個王子的母親。
準確的說,劉宏的母親人去年已經沒了,另外一位夫人霍海見過。
比衛子夫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其實很好理解,劉徹第一次見到衛子夫時應該還沒近視呢,所以看得很清楚,知道衛子夫的漂亮。
但是最近幾年近視了,找的夫人他覺得很美,其實大部分是身材好,朦朧狀態看起來美。
雖然確實美,但比衛子夫差遠了。
霍海知道劉徹最近一年不怎麽在衛子夫的椒房殿過夜,甚至每次霍海來給太子上課的時候,劉徹和衛子夫雖然都睡在太子宮,但大部分時候是分開睡的。
所以,霍海要讓劉徹看清楚自己老婆。
對於別人來說老夫老妻沒意思了,但對於‘重見光明’的劉徹來說,新鮮感就又來了。
衛子夫還是那個衛子夫,除了陳阿嬌,劉徹的妃嬪裏麵沒人能和衛子夫比。
陳阿嬌……這輩子應該是出不來了。
劉徹看向衛子夫,有點驚訝。
他一眼看過去,貴女們圍繞在衛子夫周圍。
但衛子夫依舊是那個眾星捧月的衛子夫。
而且衛家基因好,衛子夫身高也比普通貴女高不少,加上鳳冠霞帔和皇後衣服刺繡的特殊性,方方麵麵比普通貴女強太多了。
現場唯一能跟衛子夫比的,就是衛長公主。
在衛長公主長大後,劉徹還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女兒長啥樣。
婷亭如玉。
青澀版,又更有貴氣和英氣版本的衛子夫。
劉徹又看向了其他人。
看向了霍去病,衛青。
原來霍去病現在長這樣。
原來衛青除了變黑了,也變老了這麽多,不像當年是個白淨的小子了。
劉徹繼續掃視,看清楚了一個個最近幾年沒看清楚的人。
最後悵然。
如果早幾年發明這東西,那母後就能看清楚他的大孫子了。
不過劉徹並不是一個喜歡傷春悲秋的人,立刻沉浸在看清楚了的喜悅之中:“這居然能醫治人的眼睛?!”
劉據現在已經很有科學思維了:“父皇,這不叫醫治,這叫矯正。”
劉徹:“哦?”
劉據:“把病症本身醫治好,才叫醫治,這眼睛可以用來恢複人的視力,但卻不是能直接恢複,而是要戴上才能恢複,所以應該是矯正。”
劉徹點頭:“有道理。”
霍海:“嘿,那以後眼鏡的作用,就統一稱為矯正視力了。”
群臣們聽的一頭霧水。
知道劉徹視力不好的人明白了過來,陛下戴上那個眼鏡後,視力恢複了!
霍海:“其實研究院進行過研究,有很大一部分人很容易近視或者遠視,就是兩種不同的影響視力的情況,估計和遺傳有關係。”
“而眼鏡可以矯正這種視力差。”
“當然還要注意的是,這矯正後不能用眼過度,否則視力繼續變差,就得換度數更大的眼鏡。”
“還有,這材料是玻璃的,始終是易碎的,不能帶著進行太危險的活動量大的運動。”
“臣正在讓研究院仔細研究樹脂,如果研究成功,到時候眼鏡材料還能升級。”
“不過效果應該和現在是一樣的。”
劉徹很滿意:“科學研究真是個好事情,繼續研究吧,任何一點提升,也許都能給大漢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眼鏡好好推廣吧,朝中很多大臣都眼花,影響處理政務,推廣後讓這些老大人能看得清,對大漢來說是巨大的大好事。”
當然是大好事,很多人因為老眼昏花,隻能跟劉徹請辭。
但是有些崗位吧,沒什麽技術活,不需要多聰明就能做,但就靠一個手熟心細,要找一個代替的,還真難。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劉徹都很頭疼。
現在不必了,老眼昏花,照樣繼續當值。
看劉徹少有的喜形於色,大家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多厲害。
不少眼睛看不清的人,立刻就想體驗一下眼鏡的好處。
但誰敢虎口奪食?
劉徹看了一圈,目光還是回到了衛子夫身上。
看不清楚時還好,就覺得衛子夫高一點,現在看得清了,那叫一個美。
霍海知道劉徹在想什麽,畢竟丈母娘,霍海看衛長公主也是這樣的。
這叫一個,‘你近視眼,見我如山中群鳥得見鳳,戴上眼鏡你見我如世間凡俗見天仙’。
劉徹不知道怎麽的,花花心思就動了:“皇後,朕好久沒和你一起賞花了。”
“現在戴上這眼鏡,所見一切突然就清晰了起來,請皇後跟朕一起去賞賞花怎麽樣?”
衛子夫有點不適應,頂著這麽豪華的頭飾,走的很重的!
但是,頭戴鳳冠不出去溜一圈,豈不是等於錦衣夜行?
於是欣然答應。
劉徹和衛子夫走在前麵,其他人都在後麵跟著去遊園。
大部分人都走了,衛長公主才走到鏡子麵前仔細的打量了起來:“這個除了賺錢,還有別的用嗎?總覺得反光這麽厲害,應該有大用。”
霍海點頭。
的確是有大用的。
衛長公主:“你怎麽不去遊園呢?”
霍海:“那有什麽好看的,陛下跟皇後去玩兒,我去當……”
本來想說燈泡的,還是算了。
衛長公主:“最近在幹什麽?”
霍海:“在審字典。”
“現在學習簡體字的太多了,加入研究院的儒家黃老道學者都在研究所有的字的對應,避免我寫錯了字。”
“幹脆就考證所有字的來曆,做成字典。”
這個活兒其實還挺難做的。
因為對於霍海而言,很清楚除了春秋戰國的字體之外,至少應該有個金文有個甲骨文。
因為漢室很多貴族就是六國舊貴族後裔,所以實際上很多人家裏至今還保存了部分金文字形,雖然大部分人不認識金文,但是要研究出來,並不太費事兒。????甲骨文就很費勁了。
雖然甲骨也就是藥材中的龍骨,常年都有出土,但要研究上麵的字其實挺難得。
更別提,甲骨文本身也是成熟的字體,在此之前這片大地上肯定還有至少一種甚至兩種半成熟或原始字體。
霍海就知道前世出土過上百個比甲骨文早幾千年的字符。
但這些要找到都很費勁,別說翻譯了。
所以,目前的字,很多研究起來都很麻煩。
霍海幹脆全部投入了上去。
衛長公主:“研究字的典故,是指研究字的起源麽?”
霍海擺頭:“我們研究院成立的研究組已經達成了一致,在周朝的金文之前,商朝肯定還有一種文字,之前的夏朝應該也有文字,更早的唐朝,虞朝肯定都有自己的文字。”
“所以,我們隻能用從現在往前倒推到我們最了解的周朝初始之前,去研究所有的字是怎麽產生的。”
這不研究不要緊,一研究,其實有很多很意外的事情。
比如說三國有個人叫做鍾繇,也就是鍾會的父親,那個大書法家。
這個名字,讀作鍾搖。
但有些人會把它讀作鍾遊。
霍海還記得讀書時,老師專門講過這個問題,讓學生‘有點文化’‘不要瞎讀’‘否則丟人’。
但是最近研究字的誕生後。
霍海才知道,繇就是服勞役的意思,這個字,本身是讀油的!
原因是上古時代,有一條河,叫做油水!
油水為什麽叫做油水沒人知道,估計一開始取名的時候沒有對應的字,隻有名字的讀音罷了。
那為什麽寫成油水呢?
因為這條河老出問題,需要治水。
這反反複複治水,它不就有油水了麽?
當然了,這是研究組的推測,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油水原本的河流樣子,長得像油字的另外半邊的原始結構。
或者幹脆這條河旁邊以前出產猛火油(石油),所以叫油水。
而後來,這條河改名叫了繇水,同樣讀作油。
為什麽呢?因為反複治水,在進入周朝之後,純純的奴隸製,又加強了中央統治之後,就沒有油水可以撈了。
反而需要不停有人去這兒服徭役,所以叫做繇水。
說白了,鍾繇,本來就讀作鍾遊,就是因為太多人沒文化,才把它讀作了徭。
這是有文化有學識的人,對大多數人的一次妥協。
就跟坐騎,誰這些字一樣。
霍海講述了這個字的大概研究情況。
衛長公主:“這條河經常出問題,肯定有一段是從南往北的,就像大河一樣。”
“這樣一來,上遊春天氣溫下降了,已經化冰了,下遊的卻還冰封著,就導致了春汛。”
霍海:“應該是這樣的。”
衛長公主:“研究這個幹嘛?有什麽意思?”
霍海:“可以互相佐證啊。”
“我們研究一個字的結構,就能知道這個字和寫法相似的字是不是有聯係。”
就說繇的係字半邊,本身就是有意思。
為什麽徭役寫成,繇?因為係,就是綁在一起。係就是把繩套在人脖子上,也就是奴隸的意思,奴隸在油水旁邊服役,所以才叫做繇其實就是徭和係各取了半邊,合成了一個新字,又去了油水的字音,形成了三拚字。
而係也不完全是綁起來,本身維係在一起,也叫做係。
比如骨架,本身也是一種係。
霍海在旁邊拿起太子學習用的紙筆,寫下了一個鯀字。
“這個字讀什麽?”
衛長公主:“這是大禹的父親,讀作gun。”
霍海擺頭:“不對,這個字應該讀作gu”
“這個字原本的寫法其實應該是左邊骨右邊係,骨表示字音,係表示字意。”
“這個字的意思就是巨大的骨架的意思。”
衛長公主疑惑:“那為什麽突然變成魚字旁了呢?”
霍海:“這個字的演變,就等於曆史啊。”
“因為那個時代的人們,在海邊抓到了一條巨大的魚,這條魚非常之巨大。”
“本來這個骨係字是巨大的骨架的意思,結果人們抓到大魚,分掉肉後,發現留下了巨大的骨架,這不就是巨大的骨架嗎。”
“於是就給這個魚取名為鯀,後來魚字旁的鯀字幹脆就代替了骨字旁的(骨係)。”
“這種大魚就是現在的鯨。”
現在是漢朝,有不少有關巨大海洋生物的記載,甚至樣品。
之前,有人在海邊,抓到過一隻比人還長,據說有一丈長的龍蝦!
雖然龍蝦可以無限生長,但是霍海不相信有龍蝦能長到這麽大。
但是由不得霍海不信。
因為那龍蝦的蝦須,被製作成了拐杖,進送到了長安。
現在那條龍蝦須拐杖,就在竇太主那兒。
這東西也許是造假的也許是真的,沒人知道。
但長安的人對巨大的海生物是有了解和向往的。
因為無論是巨大的龍蝦的須杖,還是玳瑁,還是珊瑚,都很寶貴。
在長安人的印象中,大海就是個寶地。
也正因為這樣,霍海寫的《西遊記》也借了這波海洋熱,才那麽快在平民中火爆起來。
畢竟藏品萬千的龍宮水晶宮,完全符合長安人對大海之下的幻想。
衛長公主看向遠方,似乎看到了大海的方向:“如果有一天能去大海上看看巨大的鯨魚就好了。”
霍海:“好啊,我帶你去,一定有這天。”
衛長公主:“這算是一種約定嗎?”
“還是一種承諾?”
霍海:“這難道不算一種求愛嗎?”
衛長公主生在皇室,對於愛、欲這一套雖然沒有經曆,卻早已耳聞,一清二楚。
喜歡文學的衛長公主,從詩經讀起,讀過許多愛情。
後來,衛長公主又在其他文章中,看到過愛情。
最近看到愛情,就是在霍海的文章中。
在洛神賦中,看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愛,在西遊記中看到了愛。
衛長公主反問:“就像女兒國國王和唐三藏的愛情嗎?”
霍海:“呸呸呸,不吉利。”
衛長公主莞爾。
“那什麽樣的愛?”
霍海:“就像人世之間每一對普通夫妻那樣的愛情。”
衛長公主思考了起來,又出神了:“如果是這樣的愛情,不隻是充滿了柴米油鹽,還充滿了爭吵,怨恨,哀怨,離別,憂愁。”
霍海:“人吃五穀雜糧,有七情六欲,怎麽可能好似書中的愛情呢?”
“女兒國王來生活在一個隻有女人的地方,唐僧要去一個隻有男人的地方,兩人匆匆一撇,那叫孽緣。”
衛長公主轉過身去:“這算情話嗎?”
真失望啊。
霍海:“非要說情話嗎?我給你唱首情歌怎麽樣?唱一首寫給女兒國國王的歌?”
衛長公主婉拒:“你唱歌有多難聽,大哥跟我說過了。”
衛長公主說的大哥就是霍去病。
霍海尬笑:“情話……”
情話霍海還真不太會。
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就喜歡聽情話怎麽了?
但,霍海還真恰好有一段情話。
霍海:“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孩兒,我喜歡你。”
衛長公主大失所望啊!
寫出《西遊記》《洛神賦》的男人,怎麽能說出這麽直白的情話呢?
衛長公主轉身,卻發現,霍海甚至不是跟自己說的,而是對著自己左邊的空氣說的。
衛長公主突然對愛情有了些許失望。
也許霍海根本就不喜歡自己,隻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所以才追求自己?他連正對自己說這句喜歡你都做不到嗎?
“你在跟誰說呢?”
霍海轉頭看向衛長公主:“那個天下間最美的女孩,就在你左邊,你慢慢的轉頭就能看到她。”
衛長公主愕然,原來真的不是跟自己說的嗎?
很懵狀態的衛長公主慢慢的往左轉頭。
最終也看到了那個天下間最漂亮的女孩。
衛長公主的左邊,正是巨大的落地鏡。
她轉過頭來,看到的是鏡子裏的自己。
眼睛再動一動,衛長公主看到鏡中反射的霍海在笑。
衛長公主也是被逗笑了。
原來情話除了說的華麗之外,還有別的表達方式麽?
衛長公主笑著看向鏡中的霍海,鏡中的霍海靠攏,笑的更厲害了。
兩人就這麽默契的笑著。
衛長公主突然:“不行,你這麽會寫,怎麽能說不出好聽的情話?”
雖然如此表白似乎更符合霍海平時的作風,但是不符合大文人霍海的作風啊。
“再說一句。”
霍海:“我就剩一句了。”
衛長公主知道,霍海也許隻擅長寫,不擅長說:“說來聽聽。”
霍海:“或許你可能不信,在真正的見到你之前,我已經認識你好多年了。”
衛長公主比剛剛還懵:“說完了?”
霍海:“嗯啊,就一句。”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幸運,才能走到你的麵前。”
霍海說這句話已經把自己和衛長公主的緣分說的一清二楚了,這世間不會再有更神奇的事情了,霍海半年之前絕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衛長公主談戀愛。
而衛長公主聽了這句話,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自己小時候正在看詩經時,小小的霍海,應該正在挖土種地吧?
自己穿著蠶繭袍在皇宮大殿中嬉戲時,又瘦又黑的霍海,應該蜷縮在一間破落的泥房子裏,躲著寒風。
衛長公主對那個小小的霍海,產生了某種憐愛。
當然了,其實那時候霍海正搭著小板凳坐在電視前,用遙控板瞎換電視台,換過的某一個頻道上,正播放著《漢武大帝》。
想到這裏,衛長公主伸出手,停在了霍海胸前。
白白的芊芊細手放在眼前,霍海沒有遲疑,抬手握住了衛長公主的手。
衛長公主看向門外,似乎看向了很遠的地方:“可惜,你本就是富貴命,我也不能給你帶來什麽,你的命運是自己決定的。如果我可以回到過去,我會去找小時候的你,讓你少餓一頓,少凍一晚。可惜回不去。”
霍海也看向了門外,順著衛長公主一樣的方向看去:“命好不如奮鬥的好,除非命好到生下來就是公主。”
不過其實,霍海知道,封建時代,誰又能說自己的命運好呢,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遺憾,而我們那曆史又專門喜歡寫遺憾,所以每個人身上都好像充滿了遺憾。
霍海捏了捏衛長公主的手,感受著指尖那一點點冰涼,和掌心的溫潤柔軟:“雖然走不回過去,但至少我們可以一起走向未來。”
“我發誓,有我在,你會是世界上有過的最幸福的那個公主。”
衛長公主轉頭看向霍海,還得往上抬一點頭。
她還記得半年前才見到霍海時,霍海和自己一般高,黑黑瘦瘦的,不像現在這般高大壯碩,也沒有這麽白淨,帥氣。
霍海也轉頭,低了一點頭,看著衛長公主。
這麽漂亮的女孩就在身邊,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誰又忍得住呢。
霍海漸漸低頭,貼攏衛長公主的唇。
衛長公主不知所以,往後躲了躲:“幹嘛?”
霍海一臉認真:“親親啊,談戀愛就應該做的事情。”
是這樣嗎?沒見父皇母後親親過呢?
不過既然談戀愛都該這樣,那就試試?
門外,霍去病在門口露著半個頭,臉上露出姨母笑。
霍去病頭距離地麵的中點位置,劉據的小腦瓜子也露著半截。
霍去病想了想,扒拉劉據的腦瓜,把劉據拉著遠離了門口:“看什麽看,小孩子不要看。”
劉據掙紮:“我要看!”
霍去病小踹了劉據屁股一腳:“看個屁,去花園追蝴蝶去吧。”
門裏。
霍海、衛長公主唇分。
霍海:“咱們什麽時候成親?”
衛長公主:“你說?”
霍海:“要我說的話,折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跟陛下稟報,咱們明天就辦了吧。”
說話間,霍海又想一親芳澤,再感受一下這美妙的滋味。
於是往前探頭。
衛長公主醜拒,雙手猿猴托桃、羅漢洗臉,總之就是雙手捧住了霍海伸長了嘴的臉,擋著:“不行,我決定要考驗你。”
霍海:“?”
衛長公主緊緊地盯著霍海:“我本來以為你隻會寫不會說,嘴笨,沒想到剛剛親親,我發現你嘴巴挺靈活的。”
“你得每天給我說一句,或是至少寫一句情話,又或者是一種不同的表白方式,寫到我滿意那天為止。”
差點放過了你!
說著,衛長公主鬆開霍海,朝著門外小蹦躂著:“賞花去。”
然後一邊小蹦躂,一邊歡樂的哼哼著,就可可愛愛的蹦躂走了。
霍海抽了自己嘴巴一下:“你小不忍亂大謀。”
“你這賤嘴,非要伸舌頭……”
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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