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0卷前傳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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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金田一三三理清了頭緒。
    擁有天賦的是乙骨憂太,那幾乎無限的咒力也屬於乙骨憂太。
    死去的祈本裏香是被乙骨憂太詛咒,成為特級過咒怨靈祈本裏香。
    或者換種說法——
    在她看來,[裏香]就是乙骨憂太的術式。
    不是生而有之,而是後天形成。
    兩者之間的聯係由那枚誓言戒指形成鏈接,咒力共享,甚至是裏香本身具有的術式。
    雖然她現在還不確定裏香是否擁有術式,但可能性很高。
    思及至此,金田一三三感覺自己終於抓住了一直在尋找的機會。
    隻要找準時機吞一次,或者讓黑海同時接觸完全解放狀態下的裏香和乙骨憂太,她有極大的把握能夠模擬出兩者之間的鏈接方式。
    這樣一來,黑海可以成為供給她咒力以及術式的儲備裝置。更通俗的**,就是黑海會變成一台擁有超大電量的充電寶加外置遊戲卡帶。
    她現在的狀態,是隻有遊戲設備而沒有遊戲卡帶。一旦可以通過外部輔助插入遊戲卡帶的話,她就能夠使用出術式。
    真正意義上的術式。
    而這一切的基礎,要感謝腦花給她的遊戲設備,術師大腦。
    前路逐漸清晰,金田一三三便開始複盤自己之前的計劃清單。
    第一,關於術式。
    現在她已經有了明確方向,剩下的就是如何實施具體。
    第二,黑海下的東西。
    這一點她早有計劃,並且在穩步進行中。
    第三,找到腦花和與他同一陣營的特級咒靈。
    思忖至第三點,金田一三三立馬起身,走到路邊招了輛計程車,一路駛至品川別墅區附近下車。
    回到別墅,金田一三三走入房間,進入夢境。
    夢境中,百合沾著水珠盛放。
    加菜子和吉田咲相對坐在白色鐵藝桌兩邊,齊齊向她露出笑容。
    “加菜子,小咲。”金田一三三也露出笑意,然後問,“情況怎麽樣了?”她指“獵犬”的情況。
    吉田咲點了點頭,起身往黑海占據的方向走。加菜子則是來到她身邊,貼近她問,“今晚也還會失眠嗎?”
    金田一三三也不太確定,隻能說:“不知道,不過最近事情太多,大概也睡不了太好。”
    “不要吃藥哦,三三。”加菜子抬手環上她的腰,將下巴靠在她肩上,“今晚我也會陪著你的。”
    “麻煩你了,加菜子。”金田一三三隻能回一句。
    最開始她確實有想過使用一下助眠藥物,但僅僅隻是一個念頭,便立馬被她打消。
    藥物作用是不可控的。
    一旦陷入藥物性的深度睡眠,她感覺自己的風險會急劇升高。
    不過,頻繁依賴加菜子的術式多少也會讓她感覺壓力十足。
    很快,吉田咲帶著“獵犬”回來了。
    一隻縮水版的飛驒山咒靈,隻有原版一半大小。雙眼生角,渾身咒紋,右臂上同樣有著一朵紅色花朵,等級似乎並未到特級的程度。
    “…花…花……”
    奇異又古怪的語言,明明聽不懂,卻會直接跑進腦子裏,讓人領悟其意。
    這種感覺實在太詭異了。
    金田一三三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這種古怪的被入侵感甩掉。
    “花花?這是它的名字?”金田一三三問,“它看起來好像有點……”
    智障。
    “是因為咒力核心不夠完整。”
    吉田咲輕聲說,“所以出現了缺陷。不過沒關係,它會是非常合格的獵犬,缺失的另一半核會讓它永遠在追尋的路上。”
    ……
    飛驒市。
    褐發褐眼的一級術師站定在飛驒山淨界前露出微笑,旋即整個人隻身進入其中,消失原地。
    腦花,或者說此刻化身為一級術師“高橋”的羂索,在進入飛驒山淨界後,便輕車熟路來到淨界中央位置,對著密林之間正吸收周圍植被補全自身損耗咒力的森林特級說道:“你還好嗎,花禦?”
    “失去了大半的咒力核心……即便掠奪森林的力量,也需要很漫長的時間才能恢複……”高大的人形咒靈發出古怪語句,失去的右臂位置,一節小小的嫩芽正緩緩抽芽,孕育出拇指大小的咒核花苞。
    “這裏已經被我抽取太多生機了……”花禦有些痛苦地說著,以它為原點的植物生機正隨著它的奪取而快速枯萎絕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比起憐惜草木,現在還是想辦法先修複好咒力核心才行,你也不想讓漏瑚和真人它們擔心吧。”腦花語氣溫和道,“原本漏瑚和真人也想來這裏,不過這裏有天元布下的淨界是,是很厲害的結界,漏瑚和真人如果進入,一定會被偵察到。”
    “為什麽那個時候會有咒術師在這裏?”半晌,花禦看向麵前頂著一張陌生長相的同盟者,發問,“那人身上有非常恐怖的東西,你沒有向我們告知這個情報。”
    “抱歉,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她如今到底擁有什麽樣的力量。”腦花無腦道,“畢竟我曾經也差點死在她的手中,至今心有餘悸。”
    “那東西吃掉了我的右臂,就在一瞬間。”花禦現在想起來,依舊靈魂戰栗,“在那片深不見底的黑色咒海下,我看見了一隻紅色眼睛。”
    “紅色的眼睛麽………”腦花神色晦暗,唇角勾起不明的幅度,“那確實是個恐怖的怪物,誕生在千年之前的怪物。”
    “你知道那是什麽?”花禦反問。
    “大概,但我不能下定論。”腦花說,“下一次,如果再遇見的話,不要猶豫直接逃跑吧,他可是什麽都能吃得下的。”
    花禦正要說什麽,卻突然頓住。
    它猛地朝深林一方位置看去,那裏有什麽東西在接近。濃烈的森林氣息,渾然一體,如同它失落的半身。
    “唰!”
    就在思緒之間,一道影子已至眼前。
    眼生雙角,通體黑紋,花型右臂完好無損,隻是身形隻有它本體一半大小。
    另一個“花禦”突兀地出現在兩人麵前。
    “什麽?!”突如其來的情況打得修補中的特級措手不及,連吸取周圍生機的動作都暫停了下來。
    而一旁的一級術師卻神色如常,唇角更是牽起一抹稱得上期待的笑容,對眼下的突發事件絲毫沒有感覺任何的驚訝。
    “三三。”他無聲又親昵地吐出對方名字。
    下一秒。
    隨著“獵犬”的開路,黑發紅眼的女術師也赫然入場!
    黑色流質在她腳下如蟄伏的巨蛇,如影隨形。身後純白的特級護衛其後,溫順的表情和極富攻擊力的咒壓形成鮮明對比,一隻不會吠叫的惡犬。
    “又是你!”花禦認出了人,才抽芽的右臂感覺到一陣疼痛。它死死看向另外一隻“花禦”,反應過來道,“我的咒力核心,你做了什麽?!”
    但來人並不理會它,徑直鎖定褐發褐眼的一級術師,以腳下的黑色咒海延展開合圍之勢,隔斷對方所有能夠逃跑的路徑後,開口問:“能告訴我到底儲備了多少層皮嗎?母親。”
    母親?!
    花禦愣住,即便它是天生天養的咒靈,也明白“母親”對人類的含義。
    眼前這個主動來與它們結盟的詛咒師,竟然是這個讓它發自靈魂膽寒的術師的母親?!
    可是。
    花禦內心生出疑問,對方身為一個人類雄性,是如何生育繁衍,成為“母親”的?是詛咒師的術式嗎?
    但它明明記得對方的術式是[傀儡]術式。
    “這個問題保密,十一。”那名一級術師露出微笑,眼神落在突然現身的女術師身上,竟然真的有幾分古怪的溫柔,“我還是比較喜歡叫你十一,三三這個名字太多人知道了,這樣會將我們的關係拉得太遠。”
    “我倒覺得是你的秘密太多了,母親。”
    一字落下,黑發紅眼的女術師率先發起進攻!
    早已蟄伏的黑色毒蛇露出可怖獠牙,直接纏繞上褐發的詛咒師。
    花禦第一時間便想要去援助對方。
    但比它動作更快的是對方的特級。與它曾一度交手的特級拳風淩冽,比之上一次更加迅猛,更加有力。
    黑色花火在拳間連連綻放,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花禦難以抵禦,直接被掀飛數米遠,倒在植物失去生機後的餘燼之中。
    特級隨之追擊過來,隨即抬手握住了它眼中的雙角,用力往外翻折!
    花禦感受到了疼痛,也感受到了對方眼底那藏在眼底的瘋狂。
    會死掉的。
    死亡的恐懼讓花禦渾身咒力瘋狂調動起來,更加用力的汲取周圍植物的生機,使出領域展延,以此來與對手角力!
    層層疊疊的綠色開始快速枯萎,以幾人的戰場為中心,瘋狂向外圍無限推進,如燎原烈火。
    但這場角力注定無法持久。
    另一個“花禦”打破了平衡,汲取的生機被對方使出同樣的方式拉鋸、分割,直至它的領域展延開始變弱,甚至有了中斷的架勢。
    “哢嚓——”
    如同樹枝被折斷一般清脆的聲響,花禦眼中角從中折斷。與此同時,它的領域展延也瞬間中斷,砰得一聲被踩在腳下,異色血流如注。
    殘缺的視線變得模糊,花禦被控製得無法動彈,隻能勉強看向那名女術師的方向。
    隻見被黑色流質困住的一級術師眉眼含笑,沒有絲毫對死亡的恐慌。
    它聽見對方說:“十一,你知道嗎?現在這具身體,屬於受過五條悟關照的一級術師‘高橋’君,是個堅定站在對方陣營,知恩圖報之人。”
    “來飛驒山之前,就已經在總監部報備過相關事件。要是在這裏殺掉我的話,會是個很糟糕的決定。”
    女術師麵無表情,隻是說:“所以?”
    見對方一副“你在說什麽廢話”的表情,褐發的術師忽然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語氣柔和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懷念從前我們更加親密的時光。”
    話音落下,一級術師身上忽然爆發出一陣強悍咒力。然後如同白日自爆一般,在瞬息間掙脫身上束縛,跨前一步,幾乎是強行頂著女術師身前的防禦,突破防禦。
    但他對麵的女術師並沒有被對方的自/殺式行為驚到,反而不知為何收起了麵前的防禦,毫無掩護地抬手,似乎想要活捉對方。
    見狀,一級術師猛地露出一個古怪笑容,周身咒力忽然一緩,猝不及防地抬手,交握上對方的手指,然後任由對方肆意侵/入身體。
    “下次再見,我的十一。”
    接著是“砰”的一聲,那名一級術師被自身狂暴的咒力瞬間反噬,形成自爆。
    血色染紅一地,女術師的麵色更是冷到冰點。
    下一秒,對方朝它看了過來。
    伴隨著陰影的腳步,像是死神的宣判,一步步踩在它戰栗的靈魂上。
    “別讓它死了。”
    它聽見“死神”如此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