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想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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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言開始沉入水潭之時,岸邊季軍師木然的表情中忽有一絲鬆動,“堅持到吸收三分之二的藥力,和上次那名弟子相同,但如果是這樣,以他雜靈根的資質,能否煉化藥力到達凝氣一層卻是更加難了,不管如何,且還需一試才知,但願不要像上次一樣。”
當下他也不再多想,雙腳一蹬地麵,身形便躍空而起,雙臂平行舒展,大袖迎風鼓漲,尤如一頭黑鵬向水潭的水麵掠去,在接近水麵的一刹那,一手袖袍向那些兀自還在水麵盤旋、吞吐不定的黑氣一抖,在一片“**波”聲中,十股黑氣已潰成一縷縷細小黑煙四處散開了去,繼而他身形在空中一個俯衝,另一隻手自大袖中探出便抓向水麵下已經開始下沉的李言,隻聽“嘩”的一聲,李言已被他當胸抓住拖出了水麵,然後他腳尖在水麵上一點後,繼而身形在空中一折,已帶著李言向岸邊飛去,這時昏迷的李言在他手上晃若無甚重量,他的身形如一縷輕煙已飄到了岸上,這幾下兔起鶻落,輕靈迅速。
而他未發現的是,就在他左手一拂那些水麵黑氣之時,平日裏藏於袖中卻時時緊握的那本怪書隨這一拂之力,卻有一絲金色的光芒破書而出,然後已是混雜在水麵上那些潰散的黑煙之中,它穿過黑煙又以極快的速度迎向被他抓起的李言身體之上,一閃即沒,當下無影無蹤。
季軍師在岸邊落下站定後,將李言在岸邊平躺放好,然後雙手在自己胸前迅速結了幾個手印,向李言腹部一指,幾點青芒飛射而入。
李言身體一顫,之後便又重歸於平靜之態,季軍師看到這些,眉頭不由的一皺,然後又是幾個手印結成,再次形成更多的青芒飛射入李言的腹部,但這次李言身體卻連一絲反應也沒了。
季軍師當下眉頭緊鎖,快步來到李言身前,彎下腰,用手指在李言鼻間探了探,眉頭鎖的更加深了,自語道“這就奇了,人未死,卻是無法醒轉,上次時隻是一次靈氣入體,便讓其醒轉了過來,這次卻是為何這般了?”當下他站直身形,以手撫額,思索起來。
而此刻的李言,體內已是火毒縱橫肆虐,所過之處,經脈已被破壞殆盡,正當他生機瀕臨滅絕之時,體內卻突然滋生出另一股莫名的力量來,這股力量龐大之極,似股股潮水,清涼而湍流,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他身體每一部分,那些之前被火毒灼燒損壞的經脈,被股潮水經過之後,卻正以駭人的速度恢複著,而那些火毒也正被這股龐大的力量壓向身體一角。季軍師先前幾點青芒剛入體內之時,他靈台頓時有了幾分清明,這幾十日的苦練,已讓他形成本能,身體剛欲坐起煉化今日之藥力,忽聽腦中一聲斷喝“你想死麽?”,腦中便嗡的一聲,就此失去了知覺和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小會,也許是很長時間,李言悠悠醒來,他剛想睜開眼,腦海中一個聲音緩緩響道“先別睜眼,不然你可能離死就不遠了。”李言一呆,就想張口問出,卻發現無法發出聲音,情急之下,便欲張目四望,但發現眼睛卻也無法睜開了。“讓你不要睜開雙眼,你卻不聽,還要耗費我這已本不多的法力。”那個聲音悠悠傳來,聲音中透滿了絲絲疲憊。
李言大驚,心道“這已是死了麽?地獄是這般的黑暗嗎,不能看,連說話也是奢望了。”就在此時,他的腦海中突然一陣眩暈,然後眼前竟出現了許多畫麵快速變化閃過,最後待他看清時,竟然發現自己來到一小片黑色的湖水之上,而他的身體就這麽突兀的懸浮在其之上,天空也是黑沉沉的,這一小片湖水無風、風浪,很是靜謐,讓人有種壓抑之感,而他即落不下去,也升不上到天空更高之處,就這樣隻能原地站著。
正當他茫然四顧時,眼前空中突然開始模糊扭曲起來,這扭曲的畫麵有各種黑色線條扭曲、交織、重合,最後卻慢慢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此人影形成後便慢慢向他走來,繼而模糊的身影也漸漸清晰起來,李言也逐漸看清了這模糊人影的樣子,這是一位老者,身材高大,一頭雪白長發披散至肩,麵容嚴峻,麵龐清矍,雙目如淵水,深可不測,仿佛能夠一眼千年,穿透這悠悠時空,一身灰色長衫,卻麵有萎靡之色,但行走間有種氣勢向他撲麵壓迫而來,讓他站立極欲不穩,身形不由自主的搖晃了幾下。
李言苦笑一聲,心道“這裏便是書中佛家常說的阿鼻地獄了嗎?下麵應該是地獄的修羅海吧,這位便應那是勾魂使者了,不過看起來至少卻不讓人害怕的。”
老者緩緩走到他的身前,眼睛盯著他,冷氣彌漫而出,這片空間已似凍結之象,然後慢慢說道“老夫若再遲醒片刻,你便死了。”
李言一呆,不由的開口說道“使者大人,我這不已經死了嗎?不然何故來到這阿鼻地獄之處。”
說完後,他更是一驚,自己何時可以開口說話了。剛才不是無法言語的嗎?想來是自己的魂魄已離體了,現在說話的自是自己的魂魄無疑了。
老者聽得此言,先是一楞,清矍的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你當自己這魂魄了?不過你的說的是,卻也不是。”
李言聞聽此言有些遲疑道“使者大人何出此言?我剛才還在青山隘的山穀之內,突然之間就來到了此地,不是魂魄被勾,那還能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