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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風晴不敢耽擱,趕忙衝向那個用來關貨物的長房子,婁傳武幾人也趕緊跟了過去,柳風晴一劍劈開了門,隨著門的破碎,一股混合著血腥的惡臭味道瞬間撲鼻而來,差點兒讓幾個女生當場嘔吐!趕緊捂住口鼻,眼前的景象狠狠地衝擊著幾人的認知,
中間對著的是一條寬約兩米的過道兒,過道兒的兩旁全是牢房,幾十根已經掉了漆的生鏽鐵柱插在屋頂和地麵之間,牢房裏都是被抓來的婦女兒童,全都衣不遮體,有的隻穿了一件上衣,有的則隻穿了一條褲子,還有的身上隻裹了幾塊已經發黑變質的碎布,一直用手遮擋著身體,而孩子們基本上都是裸著身體,連一塊破布都沒有!
在五月份這樣的天氣,還是很冷的!凍瘡在每個孩子的身上幾乎都能看見,密不見光的牢房再加上如此不衛生的環境和這麽多擁擠的人,這刺鼻的氣味也正是來自牢房,
“這幫畜生!真的不管這些婦女兒童的死活!”婁傳武氣憤地說道,
牢房裏的婦女兒童見到柳風晴都像是見到死神似的,不斷向裏麵挪動著身體,不敢直視他們,就連小孩子也躲了起來,可見斷魂嶺在他們心中的恐怖程度,
“曉玉!”
柳風晴大喊了一聲,但是沒人應答,柳風晴不斷向裏麵跑去,一個牢房一個牢房的尋找著,其餘幾人也趕緊尋找了起來,而每間牢房都是一樣的狀況,她們見到幾人都是向裏麵躲去,柳風晴不停地喊著,直到走完前麵的二十四間牢房,隻剩下這最後一間屋子,
屋子外麵掛著許多刑具,看得出來,這並不是關押人的地方,而是存放刑具的庫房,柳風晴不知道自己此時是怎樣的心情,手不自主地顫抖了起來,猛地推開了門,婁傳武幾人也緊跟著柳風晴走進了屋子,柳風晴環視著屋子,果然是存放刑具的,屋內沒有燈,隻有牆壁上快燃燼的幾根蠟燭,靠著蠟燭發出的微弱光亮,幾人勉強看清屋內,
突然,柳風晴停住了腳步,借著蠟燭的光線,視線鎖定在了屋內的一個角落處,隻見那裏坐著一個人,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已經看不出衣服原有的顏色,所謂的褲子,小腿部分以下全都磨沒了,膝蓋以下的部分全都裸露著,
這人雙臂環抱著膝蓋,無力地抵禦著寒氣,手臂瘦得能看清骨頭的形狀,手臂和小腿處都是凍瘡和長度不一的傷疤,傷口已經腐爛化膿,而觀察衣服碎亂的程度,看得出來是被人鞭打所造成的,這人頭發蓬鬆淩亂,臉上有一處巨大的傷疤!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簡直就像是一個標本!眼睛時不時地轉動一下,躲避著幾人的目光,仿佛在告訴幾人自己不是一個死人,但眼神卻十分空洞,而且脖頸處被抑靈鎖拷著,順著鐵鏈釘在了已經包漿的牆上,前麵擺放著一個汙黑的小鐵盒,裏麵還有幾片發黃的菜葉和拳頭大小已經結冰的飯團,這樣的飯,連豬可能都不會吃,簡直連流浪狗都不如,流浪狗還有著屬於自己的自由!
看到這些,柳風晴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噬血劍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與水泥地碰撞發出了刺耳的響聲,而這刺耳的響聲就像刀劍一樣,狠狠地紮著柳風晴的心,
“曉玉!”
柳風晴哭喊著跑了過去,什麽!婁傳武幾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那個美貌無雙楚楚可愛的程曉玉!而柳風晴竟然認了出來!柳風晴之所以能如此確定,是因為這人的左手手腕處戴著的正是柳風晴為程曉玉親手編的七彩手環!隻是這七彩手環再也沒有了以前靚麗的光彩,枝葉已經發黃,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程曉玉發現有人正靠近自己,急忙地向牆角躲去,雙臂摟的身體更緊了,眼神中充滿著恐懼,
“曉玉,是我啊!我是風晴啊!你不記得我了?”
柳風晴詫異地說著,眼淚已然控製不住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麵上,但程曉玉就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躲避著柳風晴,柳風晴這才反應過來,程曉玉並不是失憶了,而是比失憶還可怕數倍的精神失常!
但柳風晴仍然沒有放棄,依舊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程曉玉,試圖將程曉玉喚醒,但是並沒有效果,程曉玉無處安放的眼神不斷地躲閃著,
“不!”
柳風晴哭喊著抱住了程曉玉,將她冰冷瘦弱的身體摟在懷裏,但程曉玉像是發瘋了似的,拚命地推打著柳風晴,雙腿也在發狂地踢踹,牙齒狠狠地咬進柳風晴的左肩處,鮮血頓時噴湧而出,這可嚇壞了幾人,
“大哥!”
婁傳武幾人趕緊衝過去,
“金鍾罩!”
柳風晴發動了絕技,將婁傳武幾人隔在了金鍾罩外麵,
“都不要過來……”
柳風晴哭著說道,婁傳武幾人見狀停下了腳步,他們還從未見過柳風晴如此傷心,程曉玉的牙齒已經深深嵌入了柳風晴的肉裏,大量的鮮血流了出來,柳風晴卻沒有要阻攔的意思,身體上的疼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心靈上的痛苦,
柳風晴左手摟著程曉玉的背,右手像原來那樣撫摸著她的頭發,柳風晴曾經摟過程曉玉溫暖的背,撫摸過她柔順的秀發,但現在,她的背是刺骨的,頭發如枯草,柳風晴感覺自己就像是抱著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哭得更傷心了,
“曉玉……你到底經曆了什麽?那天要是哥送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了!都怪哥哥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你咬哥哥吧!醒來吧!好嗎!”
柳風晴已經泣不成聲,而姚雨霖幾人也是哭成了淚人,以前的程曉玉閉月羞花,可愛聰明,而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不知是累了,餓了還是沒有力氣了,程曉玉靠在柳風晴的肩上暈了過去,
“金剛爪!”
柳風晴將內力運到手上,硬生生地捏碎了程曉玉脖子上的抑靈鎖,抱起程曉玉起身往外走去,
“大哥,這些被關的婦女兒童怎麽辦?”婁傳武啜泣著問道,
“你是副堂主,你來處理吧。”
柳風晴輕聲說道,隨即離開了屋子,婁傳武擦了擦眼淚,跑到牢房外喊道:“大家別害怕!我們不是斷魂嶺的人,我們是來救大家的!一會兒大家坐馬車跟我們下山,等回到了城內,有家的可以回家,沒有家的可以跟我們走。”
牢房裏的人聽說是來救她們的,立馬來到了圍欄邊,等待著逃離黑暗的那一刻,
“子遊,雪彤,天宇,雨霖你們四個到閣樓,看看有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再把裘天繞帶出來。”婁傳武安排道,
“好!”
陸子遊四人迅速行動,在閣樓裏搜尋著,而婁傳武和許夢瑤則是不斷地解救牢房裏的人,
柳風晴抱著程曉玉走到了外麵,天已經黑了,五月份的天氣下起了小雨!這……也許是老天爺的眼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