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光庭的目光鎖定在監控屏幕的角落，那裏，他與風子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鬼祟，如同夜色中的幽靈，不經意間觸碰著道德的邊線。
    這突如其來的畫麵，讓他的心神瞬間潰散，臉上的表情變得茫然無措。
    他輕輕清了清嗓子，那聲音裏蘊含著歲月的沉澱與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能穿透人心最隱秘的角落。
    當他的眼神與孫光庭交匯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後者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牢牢鎖定。
    “說說吧！”老民警的話語簡潔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磐石落在孫光庭的心頭：“為什麽要破壞別人的攤車？”
    這句話既是詢問，也是責難，讓孫光庭不得不麵對自己行為的後果。
    孫光庭癱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眼神空洞而迷離，仿佛靈魂已經飄離了軀殼，隻留下一個空洞的軀殼在這冰冷的審訊室裏顫抖。
    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隻是機械地盯著自己的腳麵，一句話都不說。
    小喬瞧著他那副畏縮的模樣，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緊鎖起，語氣冰冷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了嗎？”
    “你覺得我們沒有證據，會把你請到這兒嗎？”小喬的話語如同寒風穿堂而過，讓孫光庭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要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漫長的沉默之後，孫光庭終於動了動幹澀的唇瓣，舔舐著因緊張而略顯幹燥的嘴角，聲音中帶著一絲妥協與絕望：“我說，我全部坦白！”
    “是我和風子一起做的，為的就是讓他第二天出不了攤！”孫光庭的話語直接而坦率，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隱瞞與掙紮都化作了虛無，隻剩下赤裸裸的事實。
    “出不了攤？為什麽？”小喬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脫口而出。
    孫光庭聞言，微微頷首，目光閃爍片刻，終是緩緩啟齒：“因為隻有他出不了攤，我們的生意才會好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他搶了你們的生意？”老民警聞言，眉頭微皺，目光銳利地審視著孫光庭。
    “對！”孫光庭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憤懣：“從他們來到這夜市，就分流了我們不少客人，尤其是他們那特色係列一出，我們的攤位基本就沒什麽客人了！”
    “所以，我們幾個攤主在一起商量之後，才想到破壞他的攤車，讓他出不了攤！”這一次，孫光庭的話語中沒有絲毫遲疑，言辭間透著一股決絕與痛快。
    此刻，無論是經驗豐富的老民警，還是年輕氣盛的小喬，心中都已了然——這群人的動機，不過是出於對張勝宇攤位生意興隆的嫉妒，這才心生惡念，企圖以破壞其攤車作為報複。
    “那你們想過沒有？”老民警的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他猛地一拍桌子，右掌重重地落下，仿佛連同心中的憤怒也一並傾瀉而出：“這是違法行為！直接造成人家經濟損失八千多，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他的目光如炬，直視著孫光庭，眼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孫光庭無言以對，隻能默默垂下頭顱，仿佛被老民警的話語擊中了內心最柔軟的部分，一時之間，所有的狡辯與不甘都化作了無聲的懺悔。
    “那你們又知不知道，人家兩口子可是聽障人，聾啞人，你們這麽欺負人家合適嗎？再者說人家那叫搶你們生意嗎？”
    “人家靠自己的努力賺錢，人家推出了特色蛋仔，有本事你們也推啊，推不出來就說人家搶生意，你們腦子咋長的？”老民警此刻怒氣衝衝，手指直指孫光庭，言辭間滿是憤慨。
    孫光庭緩緩點頭，神色中帶著幾分悔悟：“我知道，當時就是豬油蒙了心，就想他們搶生意了，啥都沒想，不然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孫光庭的話語間滿載著深深的愧疚，這位身材魁梧的漢子，就連平日裏堅毅的眼窩也不禁泛起了紅暈。
    老民警望著他這副少見的柔弱姿態，心中五味雜陳，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轉身，步伐沉重地離開了問詢室。
    “怎麽樣？”老民警指了指隔壁的另一間問詢室，向一位稍顯稚嫩的年輕民警詢問道。
    “交代了，說是搶他們生意什麽的。”民警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老王啊，現在怎麽搞？是調解？還是當當事人的意願？不過我這兒這小子衝得很，到現在也不服，說什麽就是他運氣不好。”這位民警話音未落，又急著補了一句，生怕老民警插不上話。
    老民警輕輕“哦”了一聲，眼神示意了一下風子所在的審訊室，緩緩說道：“我過去瞧瞧，你去幫襯著小喬一把，我這心裏總不踏實，生怕這小子鬧出什麽岔子來！”
    “好嘞！”民警爽快應答，點了點頭。
    老民警緩緩步入審訊室，目光落在風子那張寫滿傲慢的臉龐上，嘴角竟不經意間勾起了一抹笑意，沒有絲毫怒火的痕跡。
    “陳風，對吧？”他邊走向座位邊輕聲詢問，語氣中帶著幾分從容不迫。
    風子微微頷首，那份傲慢依舊不加掩飾。
    “去，查一查這小子的案底。”老民警語氣平淡，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若有，就調出來。我倒要瞧瞧，是什麽給了你坐在這裏，還擺出一副如此高傲姿態的底氣！”
    陳風聞言，眉頭不由自主地擰成了一座小山：“就事論事，你調我案底幹什麽？”
    “我這不是想多了解你幾分。”老民警慢悠悠地說著，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你把人家攤車給砸了，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總得尋個緣由吧？你這股子傲氣的來源，總得讓我心知肚明吧？”
    “不是，我就納悶了，他搶我們生意，我弄他攤車，怎麽了？”風子滿臉無畏地看著老民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