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滿月挪窩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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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勝宇幾乎不假思索,雙手自然而然地舞動起來,指尖跳躍著手語的節奏,輕聲道:“沒事,媽,瑩瑩這邊還有我,我給您定明天最早的車票,您趕緊回去照顧我爸!”
    “我大伯一家本來就不喜歡咱們家,讓我爸在他那兒住著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他的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苦澀,雙手緩緩垂落,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
    張勝宇的母親內心同樣焦急萬分,然而此刻湛瑩瑩正處於坐月子的關鍵時期,身邊斷不可缺了人照料。
    她身為女子,深知坐月子對女子而言是何等重要的一環,許多日後纏繞的病痛,往往都是月子期間種下的禍根。
    “但瑩瑩她……”張勝宇的母親輕抬手,緩緩打著手勢,臉上的無奈之情如潮水般湧動著,難以遮掩。
    張勝宇神色堅定,輕輕搖頭,以手勢回應:“媽,瑩瑩這邊有我呢,你就別操心了,不就是月子餐嘛!”
    張勝宇的話語雖如此安撫,卻似在母親心中投下了更多漣漪,讓她難以真正釋懷,一抹憂慮仍舊徘徊不去。
    “行了,媽,你就安心回家照顧我爸,實在不行我就給瑩瑩他媽打電話。”張勝宇見狀,輕輕打著手語,語氣中滿是對母親的理解與寬慰。
    言罷,他動作輕盈地步入臥室,仿佛生怕驚擾了室內的寧靜。
    湛瑩瑩正斜倚在床上,身旁的小涵沉睡的香甜,偶爾發出幾聲稚嫩的夢囈,那模樣純真無邪,惹人憐愛至極。
    張勝宇緩緩走近床邊,伸出的手帶著無比的溫柔與謹慎,輕輕撫觸著小涵柔嫩的臉頰,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溫情與守護之意。
    湛瑩瑩凝視著他此刻的模樣,臉頰上綻放著溫馨而幸福的微笑,不由自主地以手語輕輕訴說:“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謹小慎微的樣子呢!”
    張勝宇望著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同樣以手語優雅地回應:“怎麽,我對你不也是這般細心嗬護嗎?”
    “對了,有個事情要和你說!”“哦,對了,有件事情得告訴你!”張勝宇的話語間,手勢在空中微微一頓,目光專注地鎖定在湛瑩瑩的臉上。
    “怎麽了?”湛瑩瑩見他神色突然變得凝重,心中不禁湧起了一串串疑問,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關切。
    張勝宇的手勢流暢而直接,無聲地說出:“爸爸不小心摔傷了腿,媽媽得回去照料他。”
    湛瑩瑩聞言,身軀輕輕一顫,隨即坐直了身子,黛色的眉宇輕輕蹙起,眼中閃爍著按捺不住的焦慮。
    她迅速以手勢回應,每一個動作都透著關切:“爸現在怎麽樣?怎麽會突然摔到腿呢?”
    張勝宇緩緩比畫著手語,語氣中帶著幾分揣測:“應該是上工時候弄的吧,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他輕歎一聲,繼續道:“現在打了石膏,怎麽著也兩三個月,我讓媽回去照顧爸。”
    湛瑩瑩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理解,隨即也以手語回應,語速中帶著一絲急切:“恩,記得給媽訂車票。”
    張勝宇溫柔地望向她,雙手靈活地編織著無聲的話語:“我都已經定好了,媽就是有點不放心你這邊,畢竟你還在坐月子。”他的眼神裏滿是關懷與體貼。
    湛瑩瑩輕輕搖頭,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安好,轉瞬間,她的手指靈活翻飛,編織出一串串無聲的話語:“我這邊沒事的,馬上都要一個月了!”
    言罷,她的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片刻後,手勢又起:“這段時間我還考慮呢,要不要帶小涵回一趟冰城。”
    “回冰城?”張勝宇聞言,眉頭不自覺地蹙起,目光緊緊鎖定在湛瑩瑩溫柔卻堅定的麵龐上,心中疑惑如潮水般湧來。
    這段日子,關於冰城的點滴,她從未提及,這讓他心中不免泛起層層漣漪。
    “是的,按照習俗,滿月之際便要挪窩,寓意新的開始,我和小涵,肯定得要回冰城啊!”湛瑩瑩的手語流暢而自然,每一個動作都承載著深深的情感與決心。
    “對,滿月要挪窩,我和小涵肯定得要回冰城啊!”湛瑩瑩打著手語道。
    張勝宇沉默不語,心中五味雜陳。
    星城與冰城之間,隔著千山萬水,即便是搭乘翱翔天際的飛機,也需耗時兩個多鍾頭方能抵達。
    此刻,湛瑩瑩正沉浸在月子期的靜謐與恢複之中,回冰城之路,對她而言,無疑是一條布滿荊棘的不歸途。
    “瑩瑩,即便要挪窩,冰城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畢竟這麽遠,還要帶著小涵!”張勝宇的目光中滿是憂慮,他緩緩打著手語,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深深的關切。
    湛瑩瑩的目光倏地一亮,其中閃爍著幾分嬌嗔與無奈,她以手語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可我也想回家啊,即便帶著小涵,難道我以後都不用回家了嗎?”
    “我不是不讓你回家,是小涵現在還小,路又遠,萬一路上發生什麽事情,怎麽辦?”張勝宇見她情緒驟起,連忙以手勢安撫,眼中滿是關切。
    湛瑩瑩眉頭緊鎖,雙手在空中急切地劃動,仿佛要驅散所有的不滿道:“能有什麽事?出門不都拿包被包著小涵嗎?我就想回趟家怎麽了?”
    她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雙手的動作越發激烈“這麽長時間,我有和你提過回家的事情嗎?”
    眼見湛瑩瑩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難以平息,張勝宇趕忙舉手投降,以手勢迅速傳達著妥協:“行行行,咱們先不說這件事情,我的建議你好好想想。”
    言罷,他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那間充滿緊繃氣氛的臥室,隻留下臥室內偶爾飄出的湛瑩瑩細碎而哀傷的啜泣聲,如同夜風中搖曳的燭火,忽明忽暗。
    張勝宇的母親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牽引,腳步匆匆地趕至現場,眉頭緊鎖成峰,目光嚴厲地投向自己的兒子:“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瑩瑩怎麽哭了?不會是因為我要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