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湛瑩瑩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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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瑩瑩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之中,對小涵的那份深情,如同老樹盤根,深深紮進了她的心田。
當她瞥見張勝宇踏入客廳的身影時,連忙慌亂地整理著自己的情緒,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淚痕。
隨後,她半倚在床上,緩緩合上雙眸,仿佛要將所有的煩惱都隔絕在這寧靜的片刻之外。
張勝宇站在臥室門外,目光溫柔地掠過湛瑩瑩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柔情。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從櫥櫃中一一取出枸杞、紅棗、紅皮花生、紅糖和紅豆,這些都是他精心挑選的,隻為熬製一碗從網絡上學會的五紅湯,希望能為湛瑩瑩帶去一絲溫暖與慰藉。
三十分鍾後,張勝宇輕輕端著剛熬好的五紅湯,走進了靜謐的臥室。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湛瑩瑩一臉扭曲,眼眶盈滿淚水,雙手失控地拍打著懷中小涵稚嫩的身軀。
小涵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情緒風暴震懾,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後小嘴一張,發出了一道震耳欲聾的啼哭聲。
盡管這哭聲他們根本聽不到,但小涵那張因極致悲傷而扭曲的小臉,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張勝宇心中一驚,連忙將手中的五紅湯穩穩置於床頭櫃上,隨即溫柔地從湛瑩瑩顫抖的臂彎中接過小涵,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轉身緩緩退出了臥室,留下一室未散的驚慌與不解。
湛瑩瑩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隻是機械地轉向床頭櫃上,那兒,一碗熱氣騰騰的五紅湯正散發著嫋嫋熱氣,仿佛是她心中唯一尚存的一絲溫暖。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中的波瀾漸漸平息,情緒歸於寧靜的深淵。
此時,張勝宇已輕柔地將小涵哄入夢鄉,小心翼翼地將其安置在大床之上,隨後,他以一種無聲的語言——手語,溫柔地探問:“瑩瑩,你怎麽樣?”
湛瑩瑩微微搖頭,仿佛是想要驅散心中的陰霾,隨後用纖細的手背輕輕拭去臉頰上殘留的淚痕,每一滴都承載著她難以言說的哀傷。
“瑩瑩,你放寬心,媽走了還有我呢!”張勝宇的手語急切而堅定,仿佛是要將自己的決心直接烙印在她的心上:“機票我定好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冰城!”
湛瑩瑩輕輕頷首,唇邊勉強勾勒出一抹逞強的微笑,仿佛是想用這微弱的表情,掩飾內心的波瀾。
見此情景,張勝宇心中湧起一絲溫柔,正欲轉身離開這溫馨的臥室。
然而,他的腳步剛邁出,又似被某種思緒牽絆,驀然回首,以嫻熟的手語再度叮嚀:“對了,記得那碗五紅湯,最是滋養氣血,趁著溫熱,快快飲下,對你身體好。”
言罷,他轉身步入廚房,身影在忙碌中顯得格外溫情,為下一頓佳肴準備食材,同時也不忘順手拾掇起客廳的雜亂,讓家的每一個角落都洋溢著溫馨與秩序。
而湛瑩瑩,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偏移,落在了小涵恬靜睡顏之上。那張稚嫩的臉龐,純真無邪,如同春日裏最溫柔的風,卻不經意間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湧來,她的思緒開始飄忽,腦海中交織著紛亂的畫麵與未盡的言語。
在湛瑩瑩的心底,一股自責的暗流悄然湧動:“是不是我太笨手笨腳了,沒有把小涵照顧好,還怪她,我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名不合格的母親……”這份自我質疑,如同深夜裏最沉重的霧靄,緊緊包裹著她。
夜色,悄然無聲地降臨,為星城披上了一層斑斕的霓裳。
城市的燈火與星光交織,絢爛而遙遠。
臥室之內,張勝宇的呼嚕聲此起彼伏,仿佛是與夜的低語共鳴。
而小涵,似乎擁有過濾世間紛擾的能力,即便在這樣的環境下,依舊沉浸在夢鄉深處,恬靜而安詳。
湛瑩瑩心緒難平,睡意全無。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腳步幾不可聞,仿佛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來到飄窗前,她靜靜站立,目光穿過錯落有致的高樓,投向那遙遠而模糊的夜色深處。
城市的燈火在她眼中映出一抹溫柔,卻也映照出內心的不安與自責。
這樣的夜晚,對她而言,既是對過往的反思,也是對未來未知的默默期許。
她渴望成為更好的母親,給予小涵最溫暖的懷抱和最堅實的依靠。
而此刻,她隻能在這無聲的夜色中,尋找一絲心靈的慰藉。
她的心房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烏雲緊緊包裹,外界的喧囂與眼前流光溢彩的霓虹世界,在她心中投下的卻是冰冷的孤寂,兩者形成了鮮明而刺眼的對比。
“這是我失眠的第二十七天……”湛瑩瑩輕歎一聲,指尖滑過手機屏幕,在備忘錄中默默鐫刻下這段難眠歲月的印記。
小涵的出生,本來對於她和張勝宇是這段生命中最溫柔的奇跡,卻因那遺傳性耳聾的陰影,如同一塊沉甸甸的磐石,無情地壓在了她的心田,讓她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難以言喻的重負。
小涵出生之後的遺傳性耳聾好似一塊巨石狠狠地壓在她的心頭。
不過短短二十餘日,情緒的洪流便如脫韁野馬,肆意奔騰,將她內心的平靜與堅強一點點吞噬殆盡。
每當夜幕降臨,合上眼簾的瞬間,小涵未來的身影便如影隨形,清晰而又遙遠,那是她對女兒無盡的擔憂與期盼交織成的夢魘。
起初,當她得知耳蝸的存在,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之光,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冰冷的查詢,將那份希望緊緊包裹,耳蝸的價格,高的令人望而卻步。
她不敢細算,那需要多少份熱氣騰騰的蛋仔,才能一點點堆砌起女兒通往聲音世界的橋梁;也無法估量,張勝宇得穿梭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接下多少份外賣,才能湊齊那沉甸甸的電子耳蝸費用。
這塊無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胸口,讓她幾乎窒息,每一個夜晚都顯得格外漫長而沉重。
在這不過短短二十餘日的時光裏,她曾無數次被這份重負壓得想要逃離,幻想能有一處避風港,讓她暫時忘卻這份沉重,哪怕隻是片刻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