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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滅滅的光芒在林青棠身上交織,身上沒有半分人氣。
    清透漆黑的眼底,映著跳躍的火焰,然而她的眼底,隻有冰寒。
    隻一個眼神,就讓台下叫喚的雌性如墜冰窖。
    “奇怪,雪季還沒到。怎麽開始變冷了?難道雪季提前了?”
    “還是要聽聖雌的話,多吃點甜薯好度過漫長的雪季啊。”
    埋頭吃著烤甜薯的熊獸沒有多餘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熊獸是一種很單純的獸人。
    他們大都隻能專心致誌的做好一件事。
    挑事的雌性:“……”
    久久得不到回應,她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答應過丹若聖雌,要好好‘照顧’沒有結侶經驗的林青棠。
    部落中,雌性的需求向來是放在第一位的,這是難得被冷落。
    但她也受不了。
    禹琛替林青棠抹去嘴角的殘渣,她一步一步走下祭台。
    月上中天,秋夜的空氣裏漫著一層薄霧,將她的眉眼染上水漬。
    林青棠走過的地方,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壓製著所有獸人的內心,讓他們無法呼吸。
    “質疑聲再大點,我聽不見。”
    所有熊獸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甜薯,聖雌踏月而來,膚色白膩,相貌嬌美。
    她身上穿著一件最普通的獸皮裙,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暗淡的衣裙也為此熠熠生輝。
    熊獸:“手裏的甜薯突然就不香了,是怎麽回事?”
    林青棠走到那雌性的麵前,靠著模糊的記憶認出她是開陽的阿母,珍妮。
    “雜種獸人相貌醜陋,看著人都要暈了。我也是不想他的醜陋樣子,讓聖雌不快。”
    珍妮露出一個柔軟甜美的笑容,溫柔乖順地解釋自己話。
    硬的不行,來軟的?
    不好意思,她就是一個天生強種。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林青棠別起耳邊垂落的發絲,眼裏無悲無喜,和以往如出一轍的冷豔。
    “我上次說的話,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去了?”
    “你的良心喂流浪獸了?”
    珍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雌性都是要臉麵的,當著族長、祭司還有其他熊獸的麵,林青棠罵的很難聽。
    “可是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沒有獸人允許讓雜種獸人玷汙祭台,我也隻是為大家考慮,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她可憐兮兮地說完,咬了下唇,垂下眼睫,楚楚可憐地看著地麵。
    “是我不該來,我現在就走。”
    禹琛低垂著頭,斂下寂沉的黑眸,低沉沙啞的聲音隨薄霧消散。
    “沒有那個人,我就做那個人。”
    禹琛聽到林青棠的話,身體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的心裏湧起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滋味。
    林青棠回頭看向祭台上的禹琛,她的目光和他對上,極其認真而且清晰重複道:“你看起來很獨立,我知道其實你很脆弱。”
    “打不開的心結就把它係成蝴蝶結吧!”
    “我這個人雖然嘴巴很特別毒,但心也特別壞。”
    晚風撩起她的頭發,林青棠明亮的雙瞳好像疏雨後的窗,寧靜又柔和。
    “但我想和你擁有一個很長的未來。”
    “那麽現在,在獸神的見證下,你願意與我共舞嗎?”
    世界上最讓人底氣十足的,不是尊重與平等。
    而是被偏愛。
    禹琛紅著眼眶,卻不掉眼淚。
    他先是笑了,而後笑著笑著就哭了,最後蹲在地上像個幼崽一樣放聲大哭。
    林青棠再次登上祭台,來到禹琛的身邊。
    那張臉上的神色沉默又悲哀,像是求救,又像是徹底墜落。
    緩了許久,林青棠才聽到他破碎的聲音。
    “我願意。”
    他知道單純善良隻會被人踐踏,天真的獸人在部落裏活不了多久。
    但他心甘情願的為林青棠,獻上自己所有的真心,就等於交出了自己的命。
    渴望被救的人,終於迎來了他的救贖。
    林青棠輕笑,露出整齊的貝齒。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為她的笑容而明亮。
    “你身為聖雌,怎麽能自降身份去向一個雜種獸人求偶?”
    圍觀的雌性們議論紛紛,對林青棠大膽張揚的舉動皺眉不滿。
    “是啊,聖雌應該選擇部落裏最強有力的獸人結侶。”
    “你怎麽能選擇這個雜種獸人?”
    “真的不懂你在幹什麽。”
    林青棠站在高台上,將台下人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有人真心不理解她的行為。
    有人見縫插針,蓄意挑撥她和禹琛間的關係。
    這些話,她上一世已經受夠了。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高度不同,你看不見,也聽不懂。”
    她走下祭台,禹琛緊隨其後。
    突如其來的掌摑,如同一道驚雷在寂靜的夜晚炸響。
    圍觀的熊獸:!
    這怎麽辦?
    雌性之間的事情,他們這些雄性獸人不好插手的。
    珍妮的臉頰上頓時浮現出五指紅印,她的眼中充滿不可置信,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話我隻說一遍,你們最好牢牢記住。”
    “禹琛,他是我選擇的獸夫。我絕不允許任何獸人在我麵前詆毀他,一個字也不行。”
    “你們也別在我麵前再提任何和‘雜種’有關的話。”
    “我的手呢,誰都不認。”
    林青棠牽起禹琛溫熱的手掌,目光掃視過和珍妮一道的雌性。
    “別逼我撕爛你的嘴。”
    說完,她向傻了的族長和祭司點頭示意,轉身拉著禹琛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她和這群雌性待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覺得窒息。
    禹琛化作黑白獸型,他輕輕地低下頭,用濕潤的鼻尖觸碰林青棠的手,邀請她坐上自己的後背。
    林青棠熟練的爬上去,坐在它寬闊而溫暖的背上。
    他站起身來,邁開穩健的步伐,直奔後山。
    他們來到一片開闊的草地,禹琛停下腳步。
    林青棠從他的背上滑下,下一刻禹琛變成人身。
    他驀然轉頭,撞進林青棠氤氳繾綣的眼睛裏,微微仰著頭,水盈盈地看著他。
    在這纏綿的夜色裏,泛著水光。
    禹琛那雙深邃而幽暗的眼神中,林青棠隱隱感覺到一股波濤洶湧的醋意。
    他眼尾微紅,緊緊擁著她。
    “我看著那些熊獸排著隊祈求和你結侶,我看著你和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心中像是千萬隻惡蟲啃食著。”
    禹琛生平所有的尖酸刻薄,嫉妒惡毒,在這一刻,積聚到一個極點。
    他看著麵前明豔動人的小雌性,一股妒忌纏上他的心頭。
    嫉妒一口口地咬痛他的心,然後又毛骨悚然的透過他的骨骼。
    鑽進他的血管,彌漫到他的全身。